楚香玉說話時太過著急，差點咬到舌頭，眼神也透露著驚慌，生怕太後輕信了麗妃和楚澤榮的話。
珍妃此時也站出來為何沉煙喊冤：“太後，請您三思。沉煙這孩子一向乖巧懂事，您也是知道的。而且之前還幫過不少人，品性什麼的，大家也都了解。現在突然冒出這麼一檔子事，必定是事出有因啊。”
“什麼事出有因，她之前突然冒出來就不大對勁。一個野孩子，父親還是罪臣，要不是當初皇上被她的父親欺騙了，她怎麼可能會有機會攀上我們皇族的高枝。”
麗妃尖銳的聲音突然出現，咄咄逼人，把珍妃說得無言以對。
“再說了，燕王妃平日裏又沒有住在宮內，隻是偶爾在宮內玩樂，她什麼品性，我們又從何得知？萬一她隻是演給我們看，實則早就包藏禍心了呢？”
楚香玉被這話激地紅了眼，立馬站出來說：“沉煙根本不是這樣的人，我和她認識這麼長時間，也曾住在一起，她對我一直十分照顧，怎麼可能會是你口中那樣的人？”
麗妃不屑地看了楚香玉一眼，知道她說的是之前去道觀的那段時間。
但是那也隻有短短幾天而已，根本不能說明什麼。
“就算你們住在一起了又如何，能看出什麼？還認識那麼長時間，燕王妃嫁給燕王殿下不過才幾個月時間而已，你又了解她多少？”
楚香玉被麗妃這話給堵得死死的，氣得小臉通紅，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過來看熱鬧的人本來隻是對何沉煙意見，看不慣何沉煙平日裏受到太後那麼多優待。現在報複的時機到了，她們都想看何沉煙的笑話，最好還能趁機踩一腳。
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聽得何沉煙心煩，她眉頭緊皺，看了楚香玉一眼，轉頭問麗妃：“你這麼言之鑿鑿，你又對我了解多少？現在即便你說得再多，不過都是空口無憑。”
“空口無憑？”麗妃冷笑一聲，目光突然看向站在一旁的杜瑩瑩，“世上就沒有空穴來風的事情，這段時間宮裏傳得沸沸揚揚，可不光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麗妃衝著杜瑩瑩挑了挑眉，杜瑩瑩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太後坐在上麵，把下麵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誰和誰是一邊的，誰對誰又懷恨在心，她一目了然。
麗妃說何沉煙與其他人有染的事情，其實並非像麗妃所言那般沸沸揚揚，隻是現在大家都是看熱鬧的心態，誰都不會傻乎乎地站出來表態。
不過看麗妃和杜瑩瑩之間相互遞眼色的模樣，她們倆之間肯定有什麼貓膩。
果然，這邊麗妃才收回目光，那邊杜瑩瑩就想要站出來說點什麼。
珍妃心頭一顫，趕緊低喝一聲：“瑩瑩，你幹什麼？！還不趕快退回來。”
然而杜瑩瑩根本不聽她的話，甚至還回敬了珍妃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珍妃頓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後悔之前還讓楚秋城去挽回他們倆的感情。
現在看來，終究是錯付了。
杜瑩瑩信步走到了麗妃的身邊，看樣子和麗妃已經站到了統一戰線。
她傲慢地瞥了一眼站在人群中間的何沉煙，輕哼一聲，對太後施施然行禮道：“皇祖母，麗妃娘娘所言句句屬實，這段時間孫兒在宮裏的時候，也聽到了一些關於燕王妃的流言蜚語。”
太後聞言，眉心忍不住狠狠地跳了跳，心想難道麗妃真的所言非虛？
雖然杜瑩瑩現在站出來，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但是太後身為後宮的主事人，還是這幫人的長輩，自知不能憑借自己的喜好判斷是非對錯。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太後心裏也打起了鼓，問杜瑩瑩：“什麼流言蜚語，你且說來聽聽。”
杜瑩瑩微微一笑，斜著眼睛看向何沉煙，一字一頓地說：“回稟皇祖母，孫兒聽說……燕王妃不守婦道，與西緬國的使臣來往密切，而且……還互相贈予了定情信物。”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眾人的目光由驚訝，逐漸轉變成了嫌惡，惡毒的話也不由分說地說出了口。
“看她平時道貌岸然的樣子，我還真以為她有多純潔，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人。”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長得那麼漂亮的一張臉，背地裏居然做出這麼齷齪的事情來。”
“枉費太後娘娘還對她讚賞有加，真是浪費了太後娘娘的一番好意。”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伐何沉煙，現在人人都說自己被何沉煙給欺騙了，實際上她們本來就沒有與何沉煙有過多少接觸。隻不過現在看到被她們嫉妒的何沉煙落了馬，她們恨不得人人都上來踩兩腳罷了。
“什麼叫知人知麵不知心，什麼叫道貌岸然，今天算是全明白了。”
何沉煙低聲說了一句，被一旁的杜瑩瑩聽到，站出來說：“香玉公主，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口中的好人。如果不是燕王妃在你麵前演戲，那我們剛才說的又是什麼？”
麗妃也說：“燕王妃如果還想用什麼話術來抵賴，可不要忘了，我們這裏這麼多人，不是每一個都會被你蒙蔽。剛才在祭祖的時候，大家都看在眼裏，如果你真的沒有和西緬使臣有關係，燕王殿下為什麼會對你那般冷漠，而你又為什麼會那般心虛？”
“就是啊，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與你朝夕相處的燕王殿下。”
杜瑩瑩惡狠狠地盯著何沉煙，仿佛要用眼神把何沉煙褪下一層皮。
就如麗妃所言，太後也是在祭祖的時候，發現了何沉煙與楚驍之間不太對勁，所以才想上前詢問的。
現在倒好，不用她開口，一切都浮出水麵了。
心口就像被人用針狠狠地刺穿一般，太後心痛到無法呼吸，臉色也比剛才難看數倍。
珍妃作為在場中相信何沉煙的三個人之一，此刻都有些無所適從。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何沉煙，剛才說過的話就還縈繞在她耳邊，她幾乎都要受不了旁人丟過來的視線。
之前在祭壇的時候，楚驍的表情和動作，大家都看在眼裏，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一切就都已經注定了。
而身為當事人的何沉煙隻是臉色變了變，想要張口自證清白，卻聽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聲音。
楚香玉堅定地站出來，走到了何沉煙的身邊，雙眼的怒火已經藏不住。
她用堅毅的目光看向太後，帶著一往無前的勇氣，將何沉煙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