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自己做過的蠢事還曆曆在目,楚香玉的心裏很是難過,向何沉煙道歉:“之前都是我識人不清,是非不辨,你就別取笑我了。”
其實何沉煙早就沒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了。
且不說楚香玉的性格和思維被她的母妃逼得很不對勁,而且那次在道觀裏,楚香玉其實也算是一個受害者。再加上楚香玉後來的態度以及遭遇,何沉煙能夠看出,楚香玉是打心眼裏悔過了。
然而杜瑩瑩卻不一樣。
捫心自問,何沉煙和杜瑩瑩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要說她們之間的恩怨,其實每次都是杜瑩瑩找茬,說理說不過了,就開始耍這些小手段。現在居然還和楚澤榮狼狽為奸,實在是可惡。
不知道楚秋城現在是怎麼想的。
自家的王妃和別的王爺聯手做出這種事情,聽楚驍的那些話,楚秋城之前還不知道這些事。
說曹糙曹糙就到,何沉煙這邊還是腹誹,楚秋城就出現在了麵前,身邊還跟著杜瑩瑩。
今晚的宴會也是重要場合,杜瑩瑩自然是好生打扮了一番。
她驕傲地昂起頭,氣質在一眾女子之間顯得很是惹眼,卻在何沉煙麵前有些黯然失色。
杜瑩瑩自知自己比不過何沉煙,加上在酒樓裏才發生的事,她現在根本不敢直視何沉煙的眼睛,隻能在走進何沉煙之前,在楚秋城的耳邊低語了兩句,隨後便匆匆離開了。
楚秋城也知道這件事是靖王府理虧,不過現在,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不是馬先寧嘛,真是許久不見。之前你不是堅持要留在京城?怎麼,十一早就已經幫你洗清了冤屈,你現在為何又放棄了京城了職務,跑到皇兄的手下做事來了?”
楚秋城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出場,就把楚驍心裏想的話給說了出來。
被禁錮在此的馬先寧真是有苦說不出,肩膀上的手臂越來越重,他的頭也埋地越來越低。
現在的他有什麼觀點根本不重要,當楚澤榮出現的那個時候開始,他就隻是一個被迫成為旋渦中心的棋子罷了。
楚秋城如此直白地揭露了楚澤榮的強勢手腕,現在這裏全是人,他自然是不可能把內心的想法表露地太過露骨。
“秋城你這話就不太對了,本王自然是知道先寧想要留在京城,但是你別忘了,他想要留在京城的目的是什麼?”
楚澤榮自信地衝著楚秋城挑了挑眉,親近的稱呼之後,隱藏的卻是兄弟之間無法彌補的間隙。
楚秋城自然也不甘示弱,他可是舍棄了那麼多才能走到今天這步,別人想從他的手裏平白無故奪走屬於他的東西,根本不可能!
“什麼目的?”楚秋城問,然後十分強勢地把馬先寧從楚澤榮的手臂下拉了出來,問他,“難道之前十一在幫你的時候,你對我們說了假話?”
被突然喊到的楚驍也說:“之前你的成績被篡改一事,本王可是花費了很多時間和心血。你的成績雖然沒有半分虛假,但是你這樣的態度,著實讓本王有些心寒。”
楚驍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其實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動。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話裏的意思。
在馬先寧的眼中,楚驍確實是他的恩人,這一點無可否認。
“燕王殿下對微臣的恩情,微臣從始至終都記在心裏,絕無半刻遺忘。”
馬先寧手忙腳亂地為自己澄清,楚秋城很輕鬆地就放了手,順便給楚澤榮扔去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哼,看見沒,本王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自己的人現在卻在巴結別人,楚澤榮的心情可以用“糟糕”二字來形容。
馬先寧走到楚驍的麵前表忠心,還沒開口,就被楚澤榮扔過來的一個眼刀給嚇得冷汗直流。
他前後思索了一番,才對楚驍說:“之前要不是燕王殿下明察秋毫,大人大量,微臣恐怕現在已經被發配到了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去了。但是燕王殿下您也知道,微臣的家境不太好,家中還有那麼多人需要照顧。齊王殿下十分賞識微臣的才幹,給予了微臣許多幫助,微臣這才……”
“那依照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是在嫌棄我們家王爺當時對你還不夠照顧,現在你遇到了更加符合你心意的人,就立刻放棄了自己的初衷,是吧?”
蕭稚作為一個旁觀者,在這個時候突然站了出來。
因為他們幾個人的對話,吸引了庭院內無數人的側目。還有好多人雖然在和別人說話,但是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來,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還是想要偷聽楚驍他們之間的談話。
這個時候,當然要突出楚驍對於馬先寧的恩情,把主動權握在手裏才行。
馬先寧立刻擺手說:“不是的!微臣隻是……”
隻是沒有辦法。
楚澤榮的手腕太過強硬,就連他當時的上司也不敢違抗楚澤榮的安排。他隻是一個才涉足官場的小人物,哪來的勇氣和膽量違抗啊!?
但是這些,都是不能說出口的話。
一旦說出來了,就等於被逼著選擇了立場,那他以後就真的別想再往京城升遷了。
可是馬先寧不知道的是,他不管說不說心裏話,這三方勢力,他不選也得選。
楚驍根本一點也不在乎馬先寧到底想說什麼,在他眼中,馬先寧這樣的人畏畏縮縮,性格又懦弱,幹不成大事,沒有必要留著。
現在最重要的是,楚澤榮。
所以他假意出麵製止了蕭稚:“行了,阿稚,不要把人逼得太狠。既然馬先寧自己的選擇,說明齊王在某些方麵,確實有吸引馬先寧的實力。不過,本王這段時間一直在京城,卻不知道為何,一直沒有聽說官員調動的事情。”
楚澤榮微微一愣,隨即又揚起一張笑臉,說:“哈,楚驍你也知道,先寧不過是才考中的新人,他的職位本來也就沒有穩定下來。吏部那邊看本王這邊缺少他這樣的人才,所以才賣給本王這個麵子。”
“是嗎?”楚驍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那齊王的麵子是真的大,能夠跨過父皇,直接向吏部要人,讓吏部的規定形同虛設。”
京城的官員調動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楚驍的這句話,聰明的人都知道,意不在馬先寧,而是皇上和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