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鬆的皮膚白皙細膩,手指纖細修長,個頭也隻比何沉煙高半個頭,還穿著一身粉粉嫩嫩的衣裙,所以何沉煙一直認為小鬆是個美女。
結果麵罩一揭開,何沉煙這才發現,小鬆的眉眼雖然帶著些女氣,但是卻實實在在是個男的。
“嘖,你離我遠一點。”何沉煙嫌棄地推開了小鬆,剛才臉上的憐惜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隻有冰冷和厭惡。
小鬆和杜瑩瑩都傻了,男的不是更好嗎?怎麼何沉煙現在居然會那麼嫌棄?
何沉煙擰著眉,轉過頭來質問杜瑩瑩:“說好的歌舞呢?你怎麼讓一個男的來糊弄我,是不是故意的?”
事情沒有朝著意料之中的方向發展,何沉煙如此清醒的頭腦讓杜瑩瑩直冒冷汗。
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已經沒有後退可言。
杜瑩瑩咬咬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解釋說:“燕王妃,這一切都是誤會,我也不知道小鬆居然是男的,這肯定是酒樓掌櫃的安排,你暫且在這裏等等。來人。”
杜瑩瑩一聲令下,門外站著的靖王府守衛立刻推門而入:“娘娘,有何吩咐?”
“把這家酒樓的掌櫃給本妃叫過來。”
“是。”
一聽說要去叫掌櫃,小鬆立刻就慌了神。
他才被何沉煙給推開了老遠,現在又巴巴地向何沉煙求饒:“奴家知錯了,燕王妃,求求您饒了奴家這一次吧!大恩大德,奴家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您的!”
何沉煙表情僵硬地看著求饒的小鬆,腦子一片空白,耳邊不停回蕩著小鬆那沙啞的聲音。
這就是他本來的聲音?難怪剛才要掐著嗓子說話,這聲音一聽就是個爺們兒好嗎!
原來的美女變成了男的,現在還來矯揉造作地自稱“奴家”。
不是何沉煙歧視小鬆,但是這樣真的好惡心!
何沉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厲聲道:“小桃!把他給我拖走,不要讓他粘著我!”
小桃被叫得一個激靈,立刻過來準備動手,可是她的力氣太小,根本拽不動小鬆,而靖王府的人也沒有過來幫忙。
沒多一會,酒樓的掌櫃就真的來了。
正當何沉煙以為自己終於要鬆口氣的時候,卻發現掌櫃一進門,看她的眼神卻充滿了愛昧。
“兩位王妃娘娘,請問有什麼事嗎?”
杜瑩瑩又是那副高傲的姿態,對掌櫃說:“燕王妃沒有看上你安排的人,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掌櫃的眼珠子一轉,立刻明白了杜瑩瑩的意思。
他一雙眼睛透露著奸邪,厲聲質問小鬆:“讓你好生伺候燕王妃,你這是在做什麼?!”
小鬆被掌櫃的聲音嚇得渾身一抖,臉上的表情卻慢了半拍。
他在掌櫃的擠眉弄眼之下,委屈地看向何沉煙,又想往何沉煙的身邊撲過去,卻被何沉煙一個閃身躲過了。
“娘娘這是在嫌棄小鬆嗎?小鬆到底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夠好,讓娘娘這樣避之不及……”
說著,小鬆的眼眶已經濕紅一片,眼看著就要落下淚來。
再配上他那副柔美的相貌,確實足以讓任何一個人動心。
可惜何沉煙不會。
“別這樣扭捏造作,看了真是讓人反胃。”何沉煙嫌棄地皺起鼻子,說得小鬆動作一滯,默默捏緊了拳頭,倒是沒有再繼續哭了。
杜瑩瑩此時也有些騎虎難下了。
小鬆是肯定不能換走的,但是現在何沉煙態度堅決,讓她的計劃被強行阻斷,實在是令人頭疼。
她沒有辦法,那就隻能讓掌櫃想想辦法了。
趁著小鬆還在與何沉煙糾纏,杜瑩瑩趕緊向掌櫃遞了一個眼神。掌櫃輕輕點頭,打算以退為進,先博取何沉煙的信任再說。
他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故意吸引了何沉煙的注意,然後再大聲嗬斥小鬆:“小鬆!你怎麼回事,沒看到娘娘已經十分厭倦了嗎?讓你每天不好好練習,光靠那身皮囊有什麼用,還不快起開!?”
這下小鬆終於肯老老實實地離開何沉煙,乖乖地站到一旁,卻還是沒有要走的樣子。
事情發展到這裏,何沉煙的耐心已經沒剩多少了。
她是來吃飯的,不是來看酒樓的人演戲的。
站起來看向杜瑩瑩,何沉煙冷著臉說:“今天這頓飯就吃到這裏吧,靖王妃,我們就先告辭了。”
“誒等等!”杜瑩瑩慌了神,眼看著補救的機會也要沒了,趕緊出聲叫住了何沉煙。
“方才的事情都是我這個做姐姐的考慮不周,讓你笑話了。看在皇祖母的麵子上,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這次一定不會出什麼差錯。”
好好的稱呼不喊,叫什麼姐妹?何沉煙心裏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但是人家都已經這麼拉下臉了,自己也實在是不好拒絕。
這些人都知道她是燕王妃,她現在不是一個單獨的個體,她還代表著燕王府,不能這麼任性。
努力平複好心情之後,何沉煙才終於答應了留下來,隻不過她有一個要求:“不能在這吃飯,我要到外麵去。”
“這……”掌櫃的很是為難,好像何沉煙提的要求很過分一樣。
不就是去大堂吃個飯嗎,有這麼困難嗎?
掌櫃抱歉地向何沉煙搓了搓手,說:“娘娘有所不知,小的這家酒樓,隻有雅間才有獻藝表演。這樣吧,既然娘娘不喜歡這個房間,那小的就給您換,換到我們這最好的房間去。那裏景色宜人,卻絲毫不會寒冷,不知娘娘是否同意?”
杜瑩瑩生怕何沉煙不同意,又趕緊在旁邊提醒掌櫃:“一定要最豪華的房間,錢的方麵不用擔心,一定要把燕王妃給伺候好了。”
雖然這樣的舉動讓何沉煙有些動容,但是“伺候”這兩個字,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而且小鬆也一直呆在房間裏,委屈巴巴地垂著頭絞著手,卻還是跟著何沉煙他們一起來到了新的房間。
何沉煙站在房間門口,外麵就是凜冽的寒風。
她衝著小鬆指了指門外,冷聲說了兩個字:“出去。”
小鬆呼吸一滯,著急地看向掌櫃尋求幫助。
掌櫃的見勢不妙,在小鬆和杜瑩瑩的雙重注視之下,向何沉煙請求道:“娘娘,這做生意的都不容易,小鬆雖然琴彈得不怎麼樣,做事也著急了點,但是在我們酒樓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能不能麻煩娘娘再給個機會,讓小鬆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