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燕王府出來之後,方遠和方思思還有些意猶未盡,打算回去把烤鴨和他們的母親一起分著吃。
誰知到了家門口,方遠還沒來得及呼喚他的母親,手裏的烤鴨就被方誌安給搶走了。
“你們先回去,我還有點事,這烤鴨我就先拿走了。”
方誌安說完,扔下自己的兒女,轉身又乘上了馬車,揚長而去,不給方遠和方思思詢問的機會。
彼時的燕王府內,蕭稚送走了方家的人,前腳剛進大廳,後腳何沉煙就跟了過來。
“娘娘,不躲了?”蕭稚調侃道。
何沉煙皺了皺鼻子,義正言辭道:“我這叫隨機應變,現在時機已到,我當然就回來了,不然一個人在外麵喝風嗎?”
蕭稚挑眉,順著何沉煙的話恭維道:“娘娘生了一副聰明的頭腦,這都被你發現了。”
楚驍坐在原處,麵前還有未喝完的酒。何沉煙徑直走了過去,那裏已經擺了一副新的碗筷。
“之前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搞得那麼神秘,那麼誇張?”
“誇張點才好,喝醉了,當然要誇張。”楚驍說著,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再低頭的時候,眼神中的銳利已經無法掩蓋:“方誌安有問題。”
“楚驍!?”
楚秋城驚慌地打斷了楚驍,眼神有些猶豫,看向何沉煙的時候也充滿了警惕。
楚驍倒是老神在在,解釋說:“沉煙是個聰明人,不要把她和你家那位相提並論。”
“唔……”
心思被拆穿,楚秋城如鯁在喉,卻也無話可說。
蕭稚心滿意足地看著楚秋城吃癟,又夾了一筷子烤鴨塞進嘴裏。
何沉煙看出來了,他們剛才講的事情肯定很重要,便說:“既然靖王殿下這樣小心謹慎,我還是不要知道了,你們慢聊,我先去睡午覺了。”
“不行,這件事與你有關,你一定要聽。”
楚驍難得要求何沉煙做事,何沉煙也不能不給這個麵子,隻好硬著頭皮聽下去。
楚秋城嘲諷楚驍,說:“想不到大羲國的大將軍,也醉倒在了美人的裙下,我當是有多厲害呢。”
楚驍瞥了楚秋城一眼,楚秋城的表情僵硬在臉上。無奈之下,隻能自己將之前那句話給咽了下去:“開個玩笑而已,不要當真。”
“那你們剛才說的是什麼事,為什麼還要假裝喝醉,直接詢問不好嗎?”何沉煙納悶道,“而且還說方誌安有問題,他哪裏有問題了?”
問題一下子全都冒了出來,楚驍想了想,開門見山地說:“方誌安是齊王的人,方才他過來送禮,其實是為了打探一些消息。”
這都哪跟哪啊?何沉煙有些懵。
“難道不是方遠和方思思要過來送禮,方誌安跟著一起的嗎?”
怎麼現在變成了方誌安是送禮的策劃者了?
蕭稚喝下一口酒,勾起一抹笑意,說:“娘娘你還真的把所有人都當成好人,方誌安可看不起王爺了,之前還在皇上麵前詆毀過我們,怎麼可能現在來送禮?”
“那就不能是人家改變心意了?”何沉煙狡辯。
楚驍笑著說:“他之前可是還和齊王來往密切,朝廷裏的人都知道。齊王專斷橫行,麾下的能人不少,方誌安如果還想站到我這邊,就等於是在與齊王作對,就是在找死。而且在我之前生病的時候,他甚至還叫上了一些人,一起去父皇那裏參了我一本。”
“你有什麼壞話可以說的?”何沉煙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常年在外打仗嗎,而且你回來的時候,那邊的土地已經收回來了吧。這個時候還在父皇麵前說你,是不是太沒腦子了?”
話糙理不糙,楚秋城也覺得何沉煙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然而蕭稚卻冷笑一聲,說:“娘娘,你之所以會這樣想,那是因為你知道土地和軍隊對於大羲國的重要性,方誌安可不知道。他當時甚至還在皇上麵前,說王爺隻會打仗,不理朝政,那些軍隊也是在浪費皇糧。”
“這……他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這也太無知了……”
何沉煙被方誌安淺薄的見識震驚到了。
楚秋城說:“不是無知,而是太相信齊王。齊王的那些手下和心腹,一個個都被齊王蒙蔽。在他們眼裏,恐怕父皇說的話都比不上齊王。”
“那……那他都這麼明顯了,為什麼還要過來?這不是明擺著往槍口上撞嘛!”
何沉煙不理解,這方誌安和楚澤榮腦子裏在想什麼?
楚驍冷笑一聲,說:“這次他會過來,並非是來找我。”
狡黠的目光落在了楚秋城的身上,何沉煙覺得有些驚訝:“是來找靖王的?”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事實確實如此,楚秋城隻能無奈地點頭。
“之前他便一直想要見我,但是我與他不熟,也不想與齊王有什麼瓜葛,所以一直沒見。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知道我今日要來燕王府。他就仗著他那倆小子與燕王府有些關係,便腆著臉也要過來,我們是在路上才碰見的。”
“竟然是這樣……”何沉煙眨了眨眼睛,但是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方誌安好像和你沒啥關係吧,是為了齊王打探消息來了?”
楚秋城一臉煩悶的模樣,點了點頭。
何沉煙恍然大悟:“難怪了,讓一個與你沒有關係的人接近你,走的是隻能猜忌,但是沒有證據的路子啊。”
不得不說,何沉煙的腦子還是很好用的,三兩句話就明白了其中關聯。
然而讓何沉煙不明白的是:“那這件事應該隻和靖王有關係,怎麼能和我有關呢?難道是齊王想掐了靖王的生路,擴大實力,然後打壓王爺你,最後來搶我吧,我的魅力有這麼大嗎哈哈哈哈哈哈。”
這話太自戀了,何沉煙說完自己都想笑,然而周圍的人卻沒有一個人臉上有笑意,何沉煙也越笑越尷尬。
“額……我,隨口說說的,你們不要當真……”
楚驍和蕭稚都一臉嚴肅地看著何沉煙,楚驍眉頭微蹙,不知道自己應該喜悅還是憂愁。
“你的思路沒錯,從種種線索和證據看來,齊王可能真的是打的這個主意。”
何沉煙沒想到楚驍他們竟然也是這麼想的,趕緊擺手說:“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子,齊王他就算好澀,也沒必要這麼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