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楚秋城正在與別人談笑風生,一起談論方才在獵區的收獲。
楚秋城看到杜瑩瑩朝他看過來的時候,本來臉上掛滿了笑容,一看到杜瑩瑩,他的笑容頓時就僵在了臉上。
年前杜瑩瑩說的那些惡毒的話,楚秋城還記在心裏。
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但是靠著狠辣的手段,他也確實做了一些成績。雖然遠不及楚驍,但是也在朝廷中累積了不少聲望。
上一次的事情讓他父皇很是失望,但是他父皇也很給麵子,沒有將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楚驍也沒有搶走他的封地。
本來他想著之後再找機會東山再起,沒想到在所有人都放過他之後,反倒是他的王妃開始跳腳。
別說他楚秋城是個王爺,是個男人,就算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也架不住杜瑩瑩這樣在他頭上放肆。
友人察覺到楚秋城的表情不太對勁,順著他之前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了正在生氣的杜瑩瑩。
以為隻是小兩口鬧了矛盾,友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鬧脾氣啦,小事情而已,回去哄哄就好了。”
楚秋城冷哼一聲:“本王為什麼要哄她?不過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可不要鬧到本王頭上。”
友人這時候才察覺那兩人的關係有些不太對勁,但是楚秋城的性格他也知道,為了利益,他能夠殺人不眨眼,放火不回頭。想了想,他還是選擇噤聲。
楚秋城的陰狠和他皇兄楚澤榮不同,楚秋城沒啥特別大的優點,唯一支撐他能夠走到今天的,除了他的母妃,就隻剩他與人交往的手段。
不過楚秋城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為了能夠一步一步往上爬。而楚澤榮則是為了滿足他的欲望,為了這一點,他甚至能夠手刃了他的皇兄。
在楚澤榮麵前,楚秋城隻是一隻陰險狡詐,詭計多端的狐狸,而楚澤榮才是那不折不扣的毒蛇。
纏人,且狠毒。
大家都盡量避免和楚澤榮接觸得太深,以免被他抓住把柄利用。但是還是有很多人為了上位,都在拚命地向楚澤榮獻殷勤。
明明大家的年紀都不大,卻一點沒有意氣風發的模樣,擠出諂媚的笑容和楚澤榮套近乎:“方才真的是太驚險了,要不是齊王殿下眼疾手快,就算是太醫過來,恐怕也無力回天了。”
“可不是嘛,要說武功,還是要數我們齊王殿下。但是說來奇怪,尚書郎明明不善騎射,為什麼這次還要跟過來,而且還掉進了他自己布置的陷阱裏。”
旁邊的人覺得詫異:“這裏不是不允許布置陷阱嗎?那他怎麼……”
話說到這裏,有人意識到了什麼,拉了拉同僚的袖口,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衛懷雅的兄長、禮部尚書郎——衛懷藍,與同樣受傷的風憑意,有著一段很深的淵源。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情況可能不太對勁,都閉上了嘴不敢再說,場麵一度沉寂了下來。
就在此時,隔壁的房間突然爆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
太醫還沒有下手,躺在床上的衛懷藍便慘叫了起來,聲音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慘,嚇得太醫都不敢下手了。
“衛大人,這箭矢刺入皮肉,雖然不深,但是微臣必須要將它取出來,方可治愈傷口。您這樣……微臣實在是不敢下手啊。”
“你這個庸醫,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就不能想想其它辦法嗎!”
衛懷雅心疼她的兄長,衛懷藍疼她也疼,她對太醫怒目而視,可是太醫也沒有其它辦法。
“衛小姐,您與衛大人兄妹連心,微臣實在羨慕,但是這箭矢有倒鉤,取下的時候勢必會帶出血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道理衛懷雅都懂,但是她一看到自家兄長疼痛難忍,她就不忍心讓太醫繼續下去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休息室裏,何沉煙已經順利將風憑意肩上的箭矢取出。
沾著血的箭頭脫離身體的一瞬間,風憑意也跟著鬆了口氣。
他躺在長長的茶幾上,神誌已經清醒過來。臉上雖然沒有血色,但是嘴角卻微微向上揚起,對何沉煙說:“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的不相信,娘娘竟然能這麼快就把箭取出來了。”
何沉煙手裏拿著破傷風的針劑,聞言挑了挑眉,驕傲地說:“那可不,我這方麵還是有點厲害的。”
何止是有點厲害,風憑意笑了笑,並沒有詢問何沉煙她手裏的是什麼,任由何沉煙給他上藥。
沒多一會,何沉煙就打開了門,寒風撲臉,何沉煙這才意識到她還沒有換衣服。
“阿嚏!”
冷風鑽進了鼻子裏,何沉煙打完噴嚏抬起頭,發現楚香玉正披著她的外套。她的神情沒什麼變化,直接把蕭稚手裏另外一些衣裳拿了過來,然後說:“行了,你們進來吧。快點,我要關門了!”
剛才因為楚香玉把披風借了出去,出來的時候冷得受不了,楚驍才決定把何沉煙的外衣借給了她。
等到何沉煙一開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時候,楚香玉的臉上迅速飛上一抹紅色。
但是還沒等她開口要把衣裳還回去的時候,何沉煙就催促她們趕緊進去。
“這就好了?這麼快啊。”李青竹頗感意外,畢竟取箭可是一個技術活,而何沉煙手裏隻有放在房間內的簡單診治工具而已。
蕭稚已經見怪不怪,趁著何沉煙去換衣服的功夫,他湊到風憑意的麵前問:“感覺怎麼樣,箭已經取出來了?”
風憑意輕輕地“嗯”了一聲,目光落在旁邊的箭頭上。
何沉煙很快換完衣裳,楚驍將自己的披風披在她的肩膀上,身體四周頓時充滿了楚驍的氣息。
“你們竟然懷疑我的技術,一個箭頭而已,畢竟是死物,又是在肩膀上,能有多麻煩?”
“如此自信的言論,恐怕也隻有王妃娘娘了。”
蕭稚說完,房間內的人都輕鬆地笑了起來。
何沉煙向楚香玉遞了一個眼神,示意衣服她先穿著,楚香玉這才鬆了一口氣。
“說起來,風憑意怎麼會中箭,是有人故意的嗎?”
楚驍搖頭。
之前在外麵他不能說,害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現在這裏隻有他們,也不必再這樣小心了。
等到楚驍說完之後,何沉煙差點驚掉自己的下巴:“衛懷雅的哥哥要害風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