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過來的楚香玉站在人群之外，看到杜瑩瑩委屈的表情，心中暢快無比，甚至還捂著嘴笑了起來。
好不容易跟著太後認識了那麼多人，何沉煙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暈暈乎乎的了。眼看著外麵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太後這才念念不舍地放何沉煙回去。
真是要了老命了，之前覺得自己家族的親戚朋友就夠多了，現在和這些皇親國戚比起來，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沒法比。
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蕭稚都回來了，現在正坐在位置上和楚驍聊天。
嚴格意義上來說，蕭稚其實也算皇親國戚，畢竟他的母親和楚驍的母親是姐妹，也沾得了邊。而且蕭稚作為楚驍的左右手，立下的戰功也是不勝枚舉，在這種場合給他加個坐，也是理所當然。
現在還沒到時間，好多人還聚集在宮殿中間聊天，正當何沉煙翻越人海去找他們的時候，一個寬大的人影卻擋住了她的去路。
這熟悉的衣服……何沉煙心裏咯噔一聲，連頭都不想抬，假裝沒看見，側過身就想從旁邊繞過去。
可是楚澤榮根本不讓何沉煙得逞，何沉煙往左邊挪一步，他也順勢跟過去，往右邊邁開腿，他也照樣攔在何沉煙麵前。
真是孽障啊，他就是鬼打牆本牆嗎？
何沉煙忍不住在心裏埋怨，最後實在是沒辦法，隻能無奈地抬起頭，又恢複到自己一個人時的冷漠表情，對楚澤榮說：“麻煩讓一讓，你擋我路了。”
既然對方是故意的，那麼她也沒必要好聲好氣。何沉煙的目光好不躲閃，一點沒有旁人那種冒犯到上位者的怯懦。
竟然敢這麼跟他說話。楚澤榮挑起眉毛，低著頭，眼神中盡是玩味地看著何沉煙。
何沉煙也不甘示弱，雖然她沒有楚澤榮高，但是比起氣勢，她也不比楚澤榮差。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一會，何沉煙倔強的性格徹底勾起了楚澤榮的興趣。
“燕王妃，這裏到處都是人，不是本王不想讓，實在是本王分身乏術啊。”
楚澤榮看向何沉煙的眼神有些愛昧，何沉煙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說：“分伸乏術不是這麼用的，不過既然你不是故意的，那我就換條路走。”
何沉煙說完，一點也沒給楚澤榮回應的機會，轉身就重新回到了人群，選擇從外圍回到了座位。
楚澤榮的目光一直跟隨著何沉煙，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晦暗不明，低聲自言自語：“真是有意思，本以為是一隻乖巧的鳥，沒想到是一隻帶爪的貓。”
站在不遠處的杜瑩瑩將這一切看在眼裏，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剛要收回眼神，楚澤榮本來遊離在外的視線瞬間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如同刀子一般鋒利的目光頓時將杜瑩瑩的笑容瓦解，杜瑩瑩趕緊別過頭去，像是被人發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灰頭土臉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何沉煙回到座位上的時候，表情不太高興，蕭稚問她怎麼了，何沉煙把剛才的事情如實說了出來。
楚驍的目光越來越危險，蕭稚的笑容也逐漸沉了下去。
“看來今晚會有些麻煩。”楚驍說。
一向開朗的蕭稚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他問楚驍：“難道齊王對娘娘……”
何沉煙不知道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還以為自己是導致他們兩人臉色陰沉的元凶，張口道歉說：“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剛才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惹你們不高興了？”
楚驍抬頭看著她，無奈地笑出了聲：“這件事和你沒關係，你呆在我身邊就好了，其他的事，我來處理。”
說完他還與蕭稚對視了一眼，蕭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何沉煙不解：“你們這是瞞著我在悄咪咪說什麼呢？我怎麼一點也看不懂。”
“那你想懂嗎？”楚驍微笑著問她。
又是這個表情……何沉煙的身體往後靠了靠，說：“還是算了吧，你們說你們的。”
已經回到座位上的楚澤榮，一邊和身邊的人談天說地，一邊抽空去看何沉煙與楚驍之間互動。
剛才牙尖嘴利的貓，現在又變回了初遇時乖巧的鳥。
何沉煙這種前後的巨大反差讓楚澤榮沉迷，他的目光也逐漸大膽了起來。
楚驍他們的座位明明是在楚澤榮的對麵，中間隔了一個直徑五米的舞台。即便是這樣，楚驍依舊能感覺到楚澤榮落在何沉煙身上的目光。
他親昵向何沉煙的方向傾斜過去，凶狠的目光恰好碰到了楚澤榮貪婪的目光，楚澤榮被迫放棄欣賞美人，隻對著楚驍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後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轉頭專心和身邊的人聊了起來。
嘖，真是惡心。楚驍心想。
旁邊的何沉煙發現了他的不對勁，關切地詢問他：“你的臉色好差，不高興了？要不要吃點糖緩解一下。”
何沉煙從空間裏拿出了之前還沒有吃完的維生素軟糖，楚驍雖然知道自己發怒的原因，卻也沒有拒絕何沉煙的好意。
一顆酸甜的軟糖入口，楚驍的心情確實好了許多。
沒過多久，眼前的菜肴也擺齊了。
這些座位都是按照家族的親疏關係擺放的。
別的地方都是好多人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團聚，隻有何沉煙這裏，桌子旁邊光禿禿的，加上她都隻有三個人。
楚驍看何沉煙暗自將他們與別桌對比的眼神，頭一回覺得自己對不起何沉煙。
明明別人都是一大家子坐在一起，隻有他們燕王府，滿打滿算也隻有三個人。
他想要張口對何沉煙說些什麼，緩解一下眼下的尷尬，張開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就像剛才見到楚澤榮一樣，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內心的最敏感的地方，隻能期盼何沉煙現在不要問他，再給他多一點點時間。
“我們的菜和他們的菜一樣多誒。”何沉煙陡然冒出一句。
對麵的蕭稚剛剛把酒倒好，幾乎是同時，他和楚驍向何沉煙投去愧疚的目光。
何沉煙的雙眼閃閃發亮，看著他們說：“那我們就不用和別人搶了，這裏麵有我最喜歡吃的點心，一會我們全吃了！”
一直在做心裏建設的楚驍神情複雜，還以為自家王妃是在羨慕別人闔家歡樂，原來隻是在擔心會不會有人過來和她搶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