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沒打過?”何沉煙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絲毫不顧及旁邊薛名斐那已經漲成豬肝的臉色。
刑部和大理寺雖然屬於不同的部門,但是好歹都是同僚,每年總會有那麼一段時間聚在一起切磋切磋。
但是隨著京城越來越太平,切磋的機會也越來越少,大家都懶了,也就不那麼注重身體上的鍛煉了。
薛名斐在心裏歎了口氣,把責任歸結到自己的頭上,剛想要為自己的怠惰道歉,就聽何沉煙說:“那這個守衛的武功應該挺高的,畢竟那麼多男子,他竟然一個人就撂倒了。”
一直在埋頭工作的仵作這才說:“沒錯,這個守衛應該是個軍人,而且在京城的這段時間也沒有停止習武,手上都是握持兵刃的老繭。”
經過仵作這麼一說,剛才還很放肆狂妄的薛名斐更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不過還好,這次都是刑部的人,還好還好。
薛名斐在心裏這麼安慰自己,抬眼就看到了一個穿著大理寺官服的人跑了過來。
“何事?”
“大人,那邊有新發現。”來人氣喘籲籲,像是跑了很長一段路,又像是受到了驚嚇所致。
楚驍還在思考這個守衛和自己的關係,心中已經逐漸有了思緒,卻又被這突然的變故打斷。
薛名斐趕緊追問道:“有密道?還是有其他賊人在此?”
來人喘著粗氣,撐著腿彎著腰,話都說不完整:“是……都有,而且還有……咳咳,還有兩個女人。”
吳府裏還有兩個女人?這有啥好奇怪的?薛名斐麵露不屑,緊接著就聽到了何顯貴一家的名字,趕緊拖著那個人就往他來的路上跑。
“你怎麼不早說!”薛名斐邊跑邊心虛地往身後瞟。
自己剛才身邊還站著何顯貴的女兒,如果何顯貴一家出了什麼事,豈不是真的要落人笑柄了嗎?
而何沉煙此時卻想的是:何巧晴他們怎麼會來這?不是說吳啟浩被軟禁了嗎,他們怎麼進來的?
難道是被賊人給故意放進來的!?
想到這裏,何沉煙著急地拉了拉楚驍的手,說:“這地方肯定不對勁,而且這裏說不定不止有那個守衛一個高手,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
這也是楚驍現在擔心的問題,夜幕下的吳府實在是太過危險,現在又聽到了燕多微和何巧晴的名字,指不定等會還會發生什麼事,讓何沉煙先回家也好。
“那我讓別人陪你一起回去,我還要在這裏等一會,剛才薛名斐說有事要問我,我現在還不能走。”
這也是薛名斐叫楚驍過來的主要目的,如果楚驍現在離開了,這裏之後被封了,那事情指不定要被拖多長時間。
何沉煙理解楚驍的決定:“既然如此,我一個人走就行了,就不多耽誤你們了,反正這裏也就這麼大點。”
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在她快要走出吳府,距離大門口隻有一個拐角的時候,一個穿著刑部官服的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簡直想回到剛才掐死自己……
此時的吳府外麵已經被大理寺的人團團圍住,剛才經過的地方又有大理寺的人在調查。反倒是靠近門口的地方人手稀缺,頗有一種遠不著村近不著店的感覺。
何沉煙不知道眼前這個對自己帶著明顯殺意的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但是那人滿臉是血,隻能看出他麵目猙獰。
幾乎是一瞬間,何沉煙就從空間裏把落月刀握在了手裏,目光凶狠地威脅眼前的男子。
“不要擋路。”
言簡意賅的四個字,字字透露著威脅。
何沉煙話音剛落,對麵的男子就扯出一個極其血腥的笑容,根本不給何沉煙反應的機會,瘋了一般地朝著她殺了過來。
彼時的楚驍還不知道何沉煙那邊發生了變故,他看著何沉煙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當中,想著這裏反正都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怎麼著也不會有危險了,便放心地朝著薛名斐的方向走了過去。
落月刀的前身本就是神兵利器,後又經過楚驍找名匠改造,刀身堅不可摧。
在替何沉煙擋下了好幾次進攻之後,何沉煙隻感覺自己的虎口被震地發痛,而落月刀卻依舊完好無損。
何沉煙每次想借機呼喊救命,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被眼前的刺客劈下的刀給截斷了。
“嘖,真是難纏。”何沉煙不耐煩地砸了一下嘴,開始思考要如何改變思路,才能尋到突破口。
而對方可沒有想過給何沉煙任何機會,何沉煙的動作一旦停下來,他就會想方設法地尋找機會猛攻。
幾番較量下來,刺客的身上也積累了不少傷口,反倒是何沉煙,她的身上隻沾染了些許刺客的鮮血,幾乎是毫發無傷。
短兵相接的聲音說小不小,但是說大也不大,在這個寂靜的夜晚當中,根本不能引起旁人的注意。
需要一個能夠發出巨大聲響的東西。
但是吳府眼下到處都是破敗,又沒有鍾可以敲,哪來的能發出巨大聲響的東西?
這邊何沉煙還在急中生智,那邊的刺客可等不了她這麼長時間。
在何沉煙還沒有想好如何應對的時候,刺客的刀又砍破空氣,帶著“呼呼”的風聲劈砍了過來。
“我他……”何沉煙的髒字差點脫口而出,心中逐漸起了殺意。
再次躲過刺客的攻擊之後,何沉煙的耐心被消磨了個幹淨。
“真當我不敢殺人是吧?”何沉煙咬牙切齒,手握刀的姿勢也發生了改變,尖銳的眼神像是一把無形的刀,紮進了刺客的眼睛裏。
那刺客被何沉煙突然改變的氣質驚了一下,但是下一秒,他的臉上又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別激動。”刺客終於開口,聲音陌生又沙啞,像是中間被穿過了什麼東西,聲帶的震動不是那麼順暢。
緊接著,他突然朝著一側看去,陰影當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何沉煙瞬間瞪大了雙眼。
一個和刺客穿著相同官服的人,他的臉上也是血肉模糊,隻是和手裏拿到的刺客不同的是,他的手裏攥著一個人。
“何巧晴!?”
當薛名斐帶著人衝到了他手下口中的密道口的時候,發現這裏的所有人都扭打成了一團,細細一看,發現正是刑部的人和大理寺的人,而躺在地上的,也有一部分是刑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