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的看著麵怒慍色的楚驍,輕巧地笑了笑:“和您開玩笑呢,殿下,您不會真的和我這個年事已高的長輩認真吧?”
楚驍沒有說話,眼中的厭惡之情顯露無疑。
而珍妃也見好就收,轉過頭,發現劉晚廷已經將門打開。
“珍妃娘娘,裏麵請。”劉晚廷半彎下腰,等到珍妃進去之後,走出來關上了門。
“燕王殿下,現在天氣涼了,別在這站著了,隨微臣去烤烤火吧?”
“不必了,劉大人,本王一會還要去國師那裏接沉煙,就不要在這種時候浪費時間了。”
楚驍一副軍人的姿態,隨便站在哪裏,都像是一尊不可褻瀆的神佛。
劉晚廷感慨道:“殿下和曾經的皇上真像啊,或者應該說,現在的殿下已經超越了在軍隊中的皇上,您的一言一行,都是軍人的楷模。”
“劉大人過獎了,不過是本王的職責所在。守護大羲國人民的安全,本王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正直堅毅的眼神深深地打動了劉晚廷,常年在這深宮當中,他根本無法體會到軍營中的熱血兄弟情,也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為什麼空有一身武藝,卻選擇在宮中顛沛。
因為,他也有一個夢想。隻不過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和他的夢想,已經背道而馳。
禦書房內,珍妃一見到皇上,就“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為自己的兒子求饒。
“皇上,秋城千錯萬錯,都是妾身這個為人母親的錯,您要怪就怪妾身吧。秋城他還年輕,做事衝動,要打要罰都衝著妾身來就好……”
嬌弱的聲音聽得楚朝暉腦仁疼,他原以為今日的消息已經足夠嚴密,沒想到還是被人走漏了風聲。
“珍妃,靖王做的可是謀殺血親,阻礙國運的大逆不道之事,就算他是朕的兒子,朕也要為國師,為燕王討一個公道,為天下人以身作則。”
說的都是道理,但是一心為了兒子求情的珍妃根本聽不進去。
她哭哭啼啼地說:“就算這些都如皇上所言,但是國師和燕王現在不都沒事嗎,為什麼還要咄咄逼人呢?”
楚朝暉簡直要被她的一番話給氣笑了:“什麼叫現在沒事,什麼叫咄咄逼人?這是律法,你以為身為皇親國戚,就可以身處律法之外了嗎?”
“這……”珍妃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楚秋城此時站了出來,將他的母妃護在身後:“父皇,兒臣做的事情都由兒臣一人承擔,母妃現在身體欠佳,切勿讓她動了肝火啊!”
這一番話好生孝順,楚朝暉冷笑道:“你怕她動了肝火,就不怕我被你氣死嗎?”
說到這裏,剛剛站起來的楚秋城又“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千錯萬錯都是兒臣的錯,但是父皇,現在還沒有證據,不要那麼輕易下定奪,小心著了小人的道啊。”
“是啊皇上,妾身不知道事件的原委,但是妾身一家,一直都是忠於朝廷,從未做過對不起朝廷的事,現在怎麼能單單憑借一紙訴狀,就輕易定下秋城的罪?”
看來這,母子倆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自己就滿足他們的願望。
這麼想著,楚朝暉把一直站在門外的楚驍叫了進來。
看來今晚,注定不是一個平凡的夜晚。
正坐在國師的宮殿之內的何沉煙也是這麼想的。
眼前這一盤盤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麼玩意,這也配叫菜?!
這偌大的宮殿,除了宮女和宦官,就隻剩下何沉煙、蕭稚和國師三人,要不是門關著,裏麵的三人現在怕不是已經成了冰棍。
還有,這三個人聚在一起吃個飯,居然就是宴會了?
這是個鬼的宴會啊!根本對不起何沉煙穿的這一身隆重的衣裳好嗎!
國師看到自己的宴會被何沉煙如此重視,心情自然是很好。但是看到另外兩個人一直不動筷子,還是忍不住疑惑道:“娘娘,將軍,你們為何不吃,這是微臣吩咐禦膳房,特意為此次的宴會準備的。”
“額……這菜肴實在特別,特別到我甚至有點無從下手。”何沉煙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轉頭問國師:“哈哈,我實在是好奇,這些菜都是怎麼做的,感覺不像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
換句話來說,這就不是人能做出來的玩意,國師到底和禦膳房的人說了什麼!?
何沉煙忍住內心的咆哮,見國師嚅囁的模樣,悄悄戳了戳在一旁發愣的蕭稚。
不得不說,蕭稚在這方麵的領悟能力強得出奇,幾乎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國師您可以不用那麼稱呼我,叫我蕭稚就行。”蕭稚揚起一張笑臉,很輕易地就打消了國師心中的猶豫,他緊接著又問,“我也覺得這些菜實在特別,能不能勞煩國師告訴我們,這些菜裏麵都加了什麼?”
兩個人一起發問,國師也終於放棄抵抗,放下筷子長歎了一口氣:“唉……我還以為你們能夠理解我。”
何沉煙和蕭稚麵麵相覷,這都哪跟哪啊?
“其實,這些都不是禦膳房做的,而是微臣親自下廚,一點點做出來的。”國師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盤子,裏麵黑乎乎的東西確實讓人沒什麼食欲。
“這些,都是你做的?你其實不用親自下廚……”
何沉煙小心翼翼地婉拒國師的好意,話還沒說完,又聽到國師說:“本來微臣是想借著這次宴會,向娘娘表達微臣的謝意和歉意,不料微臣廚藝不佳,掃了娘娘的興,微臣有罪!”
“不不不,啊這……我們其實也不是……”何沉煙見不得國師一副悔恨的表情,實際上他的心意是好的,隻是執行力還差點。
但是麵前這一桌子黑暗料理,何沉煙實在是誇不出口。
“你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但是國師,表達感謝的方式有很多種,不必為難自己去做不擅長的事。”
“娘娘,您竟然能理解我……”國師被何沉煙的一番話感動,搞得何沉煙很是迷惑。
她理解了啥?
“哈哈,如果真的要感謝我的話,以後隻需認真對待你的本職就好,大羲國的子民幸福了,我也就高興了。”
何沉煙的這番話和楚驍如出一轍,蕭稚聽得很是耳熟。
國師此時像是想起了什麼,讓宮女把這一桌子菜換下,他自己則是走到了何沉煙的麵前,一雙眼睛看了何沉煙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