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驍狐疑地被何沉煙扶到床上躺好,何沉煙轉身想倒杯水,卻被身後的人拉住了手:“去哪?”何沉煙趕緊解釋:“我看你渴了,幫你倒杯水。”
“不準。”楚驍的聲音已經有些許微弱,但是語氣強硬。
“行……行吧。”何沉煙無奈,這個計劃看來隻能擱置。她無奈地聽從楚驍安排,跨過他的身體跪坐在了床上靠裏麵的位置,伸手撕開了他傷口上的布料。
“嘶——”好家夥,不看不知道,這人原來傷得這麼重?
大量的鮮血浸透了布料,黑色的衣裳輕輕一擰就有血水流出來。腹部有一處麵積約兩個巴掌大的傷口,傷口裏麵的肌肉竟然還有傷。這麼嚴肅的傷情,就算沒有傷及內髒,也夠眼前這個身材健碩的男子喝一壺的了。
不光如此,何沉煙又在他的腰側發現了一處很有標誌性的傷口。
不規則的鋸齒形傷口,邊緣還有圓形的傷痕,結合剛才外麵的狗叫聲,何沉煙腦子裏閃過了一個不好的念頭。
“你剛剛被狗咬了?”
楚驍沒有回答,一雙淩厲的眼睛一直看著何沉煙。
“說話呀,被狗咬了很嚴重,關係到我之後的治療安排。”何沉煙著急。他要是真的被狗咬了,那麼所有的治療都必須要安排在後麵。
楚驍並不是很想承認,良久之後,他才輕啟雙唇,淡淡地說道:“是的。”
“隻有這一處?”
“嗯。”
何沉煙鬆了一口氣,裝模作樣地把手伸進大袖子裏,然後從空間裏拿出了消毒液和配好的狂犬疫苗,還有一個醫用口罩。
“這是什麼?”楚驍從未見過銀針上麵還連接了一個透明的圓筒,裏麵還有水。
這時何沉煙已經戴好口罩,撩起了楚驍的袖子給他消毒,所以回答的時候很不走心:“是狂犬疫苗,我害怕剛才咬你的是瘋狗,要趕在狂犬病發之前給你注射。”
楚驍在聽到“狂犬病”三個字的時候,眼神瞬間變得冰冷狠厲,他猛地伸手捉住了何沉煙的手腕,冷聲質問道:“你罵我是狗?!”
何沉煙痛呼一聲,手臂被突然卸了力氣,整隻手都麻了,隻能哀哀求饒。
“疼疼疼……我不是說你是狗,我是說咬你的狗可能會把病傳染給你……”
楚驍動作一滯,驚覺自己是誤會了何沉煙,方才收回了力道,然後裝作滿不在乎地說:“繼續。”
我真是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何沉煙在心中怒吼。但是這人就算受了這麼重的傷力氣還是那麼大,自己一身武藝現在也使不出來,隻能委屈地閉嘴老實幹活。
“有點疼啊,忍一下。”何沉煙習慣性地說了一嘴,這種新型的狂犬疫苗和通常那種要打好幾針的疫苗不同,一針足矣,但是要比普通的要痛好幾倍。
蒙著麵的楚驍不怕這些,他在尖銳的針頭刺進肌肉之前,突然開口道:“等等。”
何沉煙隻得停下手中的動作,楚驍又說:“你先給自己用。”
這人!害怕自己給他下毒!?何沉煙氣得臉都紅了,原本白皙的皮膚都要和身上的喜服一個顏色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何沉煙氣急,低罵了一聲之後,把手裏的針筒遞給了楚驍,“你不是害怕我耍手段嗎,你來給我打,打一半,這下總行了吧!”
沒辦法,在武力麵前,不得不低頭。
看著何沉煙氣呼呼的模樣,楚驍竟然覺得有些可愛。
教會了楚驍使用方法之後,他手裏拿著針筒,正要紮下去的時候,何沉煙小聲地抽了一口涼氣。楚驍差點以為這藥真的有毒,誰知何沉煙隻是憋著氣轉過了頭,緊閉著眼睛不敢看打針。楚驍的嘴角抽搐了兩下,還是忍不住勾了起來。
原來是怕疼啊。
少了半管疫苗,何沉煙不得不給楚驍打第二針。
兩針下去,楚驍的表情動都沒動一下。接下來的治療中,何沉煙又相繼給他打了破傷風針和消炎針,他都像一個沒事人一樣,躺著任憑何沉煙擺弄。
這人難道是木頭做的嗎,痛感神經搭錯了!?
何沉煙已經被人與人的差別衝昏了頭腦,全然忘記了此人身上的傷要比打針痛苦百倍。
目光再一次落在楚驍腹部那大麵積傷口上的時候,何沉煙沉默了。
這傷不是一次兩次傷害造成的,而是反反複複,一次又一次把傷害施加到上麵,才會造成這好幾次肌肉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