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女帝將地圖描繪成這個樣子,我們最好按照她的法子來,誰知道她會在這一路上留下什麼奇奇怪怪的標記,若是因此錯過,那我才是要腸子悔青。”
夏統天說的言之鑿鑿,倒是讓納蘭白不好反駁。
“還有,月支國不會和西蜀結盟,不過你說起這件事,我還真的需要擔憂一下,月支皇不昏庸,他若是想結盟,對象肯定是大夏,但是若馮思忘從中作梗,暗中逼迫,那麼情況就說不定了。”
想到這一點她的眉頭就皺起來,馮思忘當初能輕而易舉的控製楚儀,讓原本身為楚鳴手中傀儡的楚儀變得為她效力,保不準這次她還是用老手段來控製戚皇,讓戚皇與他們大夏敵對。
這樣一想,她還真的很有必要去月支國一趟,最起碼不要讓馮思忘對戚皇動手。
“你能相通就好。”
聽到她的分析,納蘭白淡笑,此刻剛好一陣風吹來,將納蘭白兩邊的一縷發絲吹拂到夏統天臉上,從她鼻尖溜過。
“阿嚏!”
鼻尖受到外物的癢意,夏統天鼻子一酸,忍不住的打了個響噴嚏,納蘭白麵色閃過窘迫,趕緊將自己的發絲捆在官帽裏麵,抽出自己的繡帕給夏統天。
夏統天自然的接過,揩鼻涕,雖然並沒有什麼髒汙。
而後兩人對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想笑,她順手將那手帕放進自己口袋裏,納蘭白見了,眸光微閃,輕啟,“記得到時候還給我。”
夏統天:......
“你都是丞相了,還在乎一個手帕,你的俸祿都可以買一屋子的手帕了吧。”夏統天打趣,對於納蘭白竟然在乎一個小小的手帕,確實有點好奇。
“你難道就沒有注意到,這個手帕,是你當初送給我的嗎?”兩人一同行走,但是納蘭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夏統天身上,此刻說出這番話,更是將目光集中在她神情的變化上,似乎還在期盼著,能從她神情的變化看出一些希翼。
夏統天先是一愣,而後閃過尷尬,她是真的沒有注意,不過聽他這麼一說,她倒是有印象了,大概是她某天無聊,學著女子繡手帕,但是又怕被人發現,所以隻繡了一個字,就給了納蘭白。
她記得那個字,在繡帕的右下角,是一個端端正正的“昔”字。
如今想來,這個手帕,就好像是驗證了如今的一切,果然都變成了往昔。
之後又給他偷偷的繡了個荷包,不過繡技實在是不怎麼樣,繡出來她都不敢恭維,也不知道納蘭白當時很是驚喜的接下,到底是因為她的這份心,還是其他。
“過去那麼久了,竟然還沒有損壞啊。”
她麵色閃過一絲懷戀,但是隻是一瞬,而後便是平常的神情,似乎就當是懷戀了下過往,然而對於那過往的感情,全然遺忘。
納蘭白心中某處似乎被細長細長的銀針戳了一下,不是劇痛,而是那種很綿長很細微的疼,讓你無法忽視,時時刻刻記起。
“因為是你送的,所以我很珍惜。”納蘭白實話實說,隻要是她送的東西,他全都有好好的保存,然而已經是物是人非。
夏統天眼神開始飄忽,想要轉移這個話題,還沒有想到合適的話,就聽得納蘭白一聲歎息。
“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故人。”
她抿唇,納蘭白還是那麼細心,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所以特意找借口離開。
對於這份心,她隻能點點頭,“嗯,晚上記得回來,不然扶風和若柳怕是得擔憂你想不開跳河了。”
納蘭白被她這句話逗笑,眉眼柔和,最後還是重複一句:“手帕記得還我。”而後便迅速轉身離開。
回到府中,她就看到一臉不愉的楚鳴。
“怎......怎麼了?”
她趕緊的看看周圍,沒有一個人,看楚鳴這臉色,明顯的就是被人惹得不開心了,但是誰敢惹他呢?
“給爺安排個職位,爺也要進宮當官。”楚鳴語氣沉沉,夏統天愈發覺得楚鳴不對勁,他可不喜歡朝廷上的那些你爭我辨的, 讓他進宮為官,那金鑾殿都要變成血河了吧。
“楚鳴,你今天不對勁啊,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發高燒把腦子燒壞了?”
說著,她伸手去觸碰楚鳴的額頭,但是手還沒有碰到,就被楚鳴大手緊緊攥住,似乎生怕她會逃跑一樣。
然而下一刻,楚鳴的另一隻手快速襲向夏統天的腰間,還未等她有任何反應,楚鳴手中已然多了那手帕。
正是在皇宮中納蘭白給她的那個。
“這是什麼?誰給你的?你們在半路上說了什麼?竟然還有說有笑,為什麼還深情相對?”
楚鳴承認他是吃醋了,還是百年老陳醋,差點等不及夏統天回來,直接在半路上把她抓回來好好的審問。
夏統天哭笑不得,趕緊主動的抱住楚鳴好生哄著,“手帕啊,你眼睛是瞎嗎?你既然都派人監視我了,還能不知道我們說了什麼,不就是說一些公事嘛,你看看你的醋到底吃在哪裏?還有那有說有笑,我對誰都是笑臉啊,你總不能讓我對表哥板著一張臉吧?”
“嗬。”楚鳴偏過頭,明顯的還是對夏統天的解釋不滿意。
夏統天轉轉眼珠子,直接踮起腳,在他嘴角舔了一口,而後似覺得不夠一般,又咬了一口。
這一口,直接把楚鳴咬起了反應。
“你看,你不要生氣了嘛,你的小兄弟都醒了,要是還生氣的話,對你小兄弟多不好。”夏統天對他狡黠的眨眨眼。
“你!”
楚鳴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好不容易想對她擺個譜,讓她好好的哄著自己,結果自己的兄弟不爭氣,就那麼簡單一個動作,竟然就醒了!
這讓楚鳴還怎麼繼續擺著生氣臉對她?
“相公,我的好相公,你知道我的心裏裝的都是你啊,你那麼霸道,要是我心裏敢有別的男人,你豈不是要把我的心給掏出來?”
見楚鳴還是不說話,夏統天一咬牙,開始搖晃楚鳴的胳膊,開啟撒嬌模式。
“夫君,我的好夫君,我們都老夫老妻了,你怎麼還鬧年輕人的脾氣?”
楚鳴側目瞥她,“就能你撒嬌,爺就不能有小脾氣了?”
夏統天麵色一滯,趕緊露出討好的笑,“怎麼會呢,夫君你怎麼鬧都行,隻要不破壞我們兩堅貞的感情,一切都好說。”
“狗腿。”看到她那笑容,楚鳴冷哼一聲,但是嘴角明顯的掛起了一抹笑意。
夏統天嘿嘿一笑,改為摟住楚鳴的腰身,“那咱們是去房間說,還是去房間說,還是去房間說啊?”
楚鳴嘴角的笑意變大了,“爺這次聽你的。”
夏統天笑得開懷,直接摟著楚鳴去他們的房間了。
一直在暗中觀察的沈曄見到他們離開才捂著心髒從暗處出來,滿臉的震驚與不可思議。
他的天啊地啊如來佛祖啊,他剛剛到底看到了什麼畫麵,聽到了什麼少兒不宜青年也不宜的話!快來人,他需要有人戳他的眼球,戳他的耳膜!
沒想到定王才是身下的那一個!
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被人一腳踹塌了,而後想到當初與定王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定王那看著自己意味不明的眼神,以及之後各種想挽留自己留在定王府的舉措,讓他不得不懷疑,定王其實是看上自己了!
他不要,他的性取向是正常的!
沈曄突然為自己的性福感到了擔憂,思慮片刻,他決定去找胡楊,那孩子一直跟在定王身邊,肯定知道些定王的某些特殊癖好,同時也決定,他是真的要遠離定王了。
當胡楊聽到沈曄用誇張的語調描述出夏統天和楚鳴在大廳的動作和說話的內容後,他將自己正在看的書合上,目光平淡的看著沈曄。
“所以你覺得你很危險?”胡楊對沈曄的腦回路感到很不可思議,怎麼會有人這麼自戀?
“可不是嘛,你看看這府中,除了天女哪還有其他女子,並且還時不時的新進來一些男子,那蘇無敵就不用說了吧,他的性取向我知道,天天繞著小橙轉。”
“但是那楊梓仲就很惹人尋味了啊,時不時的在定王麵前耍騷,還有那個顧行安,我可是親眼看到,隻要他一見到定王,就兩眼放光,跟狼見了小白兔似的,這其中明顯的有貓膩啊,就更別說你師傅和楚鳴兩人,一見麵就是針鋒相對,哎喲那個醋酸味,我估計十裏開外的人都能聞到!”
更別說這府中人了,沒有熏到一大片,估計是他們習以為常了吧!
所以沈曄才覺得自己很危險,要是定王這“後宮”來個爭寵什麼的,他什麼身份地位都沒有,肯定就是傳說中的炮灰,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這樣一想,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命運悲慘起來。
胡楊對於沈曄的腦補能力實在是佩服,“你放心,你這種長相,給我,我都不會看上。”
所以就別說是殿下那般風姿卓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