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的人如何?”夏統天一身月牙白暗繡臘梅寬袍,三千青絲隨意的披散在背後,慵懶的坐在偌大的軟榻上,悠閑的看著一旁正在看書的楚鳴。
“沒有回來的。”她問的是那些前往了西蜀開國女帝陵墓的人,得到楚鳴的答案,她輕笑一聲。
“那就是死絕了。”夏統天挑眉,念出他的言外之意。
“由此可見那陵墓確實是凶多吉少。”她喟歎,現在江湖上傳七星戒在西蜀開過女帝陵墓中的人越來越多,去的人也越來越多,但是卻沒有回來的。
如此危險的地點,況且還是建在死火山底,保不準什麼時候就能火山爆發, 然而依舊有人趨之若鶩,徑直忽視了這些擺在眼前的危險,似乎一點兒都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
“鬼二那邊呢,有消息嗎?這都好幾個月了吧。”她從軟榻上起身,走到窗台,那裏探出了大鳥鬼鬼祟祟的鳥頭,她一手扯起大鳥的鳥頭,這才發現它的爪子正抓著一封信,沒有署名。
“納蘭白天天倒是有心思,用各種方式給你寫信。”見到那封沒有署名的信,楚鳴陰陽怪氣的出聲,不過馬上接上她的問話,“西蜀的死士基地沒有那麼容易進入到中心,在鬼二離開之前,我跟他再三叮囑,若是不成功,就回來,現在既然沒有回來,那便是最好的消息。”
鬼二的逃脫能力他還是信得過的。
她撕開信封,快速掃視一眼,“都是一些公事,不知道你吃什麼醋,你若是不放心,下次來,給你先看好了。”看完後,她將書信遞給楚鳴,然而楚鳴看都沒看,直接扔到香爐裏燒了。
“妒夫!”大鳥在窗口出聲,楚鳴的眼神“唰”的一下掃過去,大鳥下意識的往夏統天身邊靠,鳥眼閃了閃,再次開口,“豆腐!豆腐!”
它沒有說楚鳴是妒夫,它說的是豆腐,是豆腐!
夏統天抱著大鳥捧腹大笑,楚鳴別開眼,他是個大度的人,不需要跟大鳥這個畜生一般計較,待會兒讓鬼一他們把大鳥的毛都拔了就行了。
“我想了下,我不打算跟你去陵墓了。”突然,夏統天說起這件事,楚鳴皺眉,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之前不是要死要活的要去麼?
“我打算去西蜀皇宮,上次把樣本給了王母,結果時間太久,已經變質,王母不能從中發現蛛絲馬跡,也就是說死士的藥物中,依舊有三種藥物未知,我必須親自去一趟。”她認真開口,這個是很嚴肅的事情。
“不行。”想都不用想,楚鳴直接拒絕,死士基地,跟陵墓一樣的危險,她去了就是送死,況且還有個馮思忘在那裏,他怎麼放心。
“難道等你去了陵墓回來後再解決這件事?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吧。”夏統天將大鳥鬆開,讓它自己一邊兒玩去,自己則是走到楚鳴身邊坐著,現在擺在他們麵前最大的問題,是時間的緊急。
西蜀隨時可能發兵,他們都不清楚西蜀的死士有多少,但是派士兵跟死士打,那士兵完全就是送命的,兩者之間實力懸殊的毫無懸念,她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夏的子民前去送死,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找到針對死士的法子。
西蜀少了死士這一大助力,他們之間的戰爭,才在同一起跑線上。
楚鳴眉頭鎖的更緊,“我總有辦法,你不要操心。”
“我知道有你在我不會有事,但是大夏的子民呢,我總得為他們著想。”她下意識的說出這句,突然覺得這句話熟悉的很,似乎之前也對誰說過。
“那我呢?”楚鳴眉目驟然染上悲戚,雙眸定定的看著夏統天,想從她眼中看出一個答案:他是重於天下蒼生的。
然而表現在夏統天眼中的是怔楞。
他苦笑一聲,“我懂了。”
夏統天抿嘴,眸光不定,她知道那句話的熟悉感是怎麼回事了,當年她執意離開大夏前往大幽做質子時,納蘭白也是這樣問她的,他也是一句輕悠悠地問話,“那我呢?”
然而得到了她堅決的回答,他同樣是無可奈何的一句,“我懂了。”
沒想到曆史還真的有重現的一幕,隻是她換了個人,麵對的人也不一樣了。
楚鳴一拉夏統天的胳膊,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裏,緊緊抱住,夏統天沒有任何防備的,鼻子撞到他胸口,發酸的讓她想流淚,這是要幹嘛,宣泄他不舍的心情?
“既然你要去,那爺就隻好跟著你去,夏統天,爺這一輩子注定要死在你懷裏了,你別給爺到處亂跑,隻能在爺眼皮子底下晃悠,知道嗎!”說到最後,楚鳴已然變成低吼。
她眨眨眼,從楚鳴懷中抬起頭來看著他,他的表情隱忍,不知是在隱忍怒火還是心中悲涼,但是環住她腰身的手不鬆反緊,似乎要把她腰給捏斷。
她一哼,“疼。”
楚鳴瞬間鬆開一點,隻是一點。
“知道了。”她悶聲回答,“可以我打算戴著人皮麵具換個身份潛入西蜀,你跟著我,是不是太招搖了,就算你戴著麵具,熟悉你的人,還是會一眼認出吧。”
楚鳴那身氣質,如何偽裝的了,他就算是靜靜的坐在角落,都有一種高不可攀的氣質從角落散發出來,那片角落都能因此變得煥然一新。
楚鳴沉聲,“為了你,沒有什麼不可能。”
一句話,瞬間擊中夏統天的心,讓她心尖兒顫抖,扯住楚鳴腰間衣衫的手不由得攥緊。
前方的路茫茫,她是有多幸運,能一路得楚鳴相伴,不離且不棄。
這下她是真的鼻子一酸,幹脆保住楚鳴的腰,以八爪魚的姿勢趴在他的身上,但是由於楚鳴是坐在椅子上的,這樣一來,空間就變得狹小,為了不讓她掉下去,楚鳴隻得一手摟緊她的腰,一手撫上她的背脊。
“等今年的春試過了我們就去西蜀國好不好,最近不知道怎麼了,我這心裏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她將下巴抵在楚鳴心口處,兩隻手從他腰上解放,大著膽子撫上他的臉,一路摩挲著,描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