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淨塵放下筷子,用巾帕優雅地擦了擦,幹淨如初的唇角。
白芊芊磨著牙,耐著性子等他開口。
司空淨塵起身,留下一句。
“月如風被人轉移了,且轉移時,所有人都用了同種味道的香料。”
白芊芊粉拳“哢哢”作響。
司空淨塵幽邃的墨眸忽然逼近,若無邊夜色的眸子,深邃得似能將人靈魂吸入。
他冷冽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麵頰:“本王已經派人繼續追蹤了。”
白芊芊美眸裏的怒火越燒越旺。
她別的沒聽出來,她就聽出精分還要敲詐她的荷包了!
司空淨塵看穿她的心思,唇角微微勾起。
“你若是能教會府醫縫合術,學成一千兩。”
白芊芊美眸的怒氣當即消散:“成交,但再有消息,第一時間必須通知我。”
司空淨塵輕點下顎:“嗯。”
白芊芊攥著荷包的手再次一鬆,腳步輕快地出了雅間。
她才打開房門,便瞧見一團鵝黃色向自己倒來。
剛想伸手去接,但濃烈的香味讓她一陣不適。
“阿嚏。”她腳步左移,躲開了那人。
司空淨塵墨眸森冷,不著痕跡地往右移了一大步。
啪!
那抹明黃猝不及防,摔個四仰八叉臉先著地。
白芊芊回眸見是明珠玉,憋著笑正要下樓,身後便傳來了梅蓮雪的聲音。
“明妹妹!還珠公主一定不是故意的。”
白芊芊差點被氣笑了:“訛人真是不分尊卑貴賤呀?”
明珠玉摔得滿臉鼻血的臉僵了僵,張嘴想狡辯,血便都流進了嘴裏。
白芊芊嫌棄地後退了一步:“嘖嘖,明姑娘的血……都這麼節省。”
“看在你自己能將自己摔得這麼慘烈份上,這錢你拿去買點跌打藥吧!”
她從荷包裏掏出了幾個銅板,隨手丟進她的手心裏。
明珠玉的臉,瞬間因生氣扭曲得變了形。
“死村姑,分明是你故意躲開,讓我洋相百出!”
白芊芊歪著腦袋,不客氣地扯下了她的遮羞布。
“難道你不是要投懷送抱豫王麼?”
話落,天香樓裏眾人笑出了聲。
“哈哈!”剛剛對麵請客的公子大笑一聲,搖著走扇走了出來。
他站在白芊芊身側,彬彬有禮頷首,隨即揚聲作證。
“本公子作證,是你特意撲過去”
一旁斜倚門扉的司空淨塵,剛還淡然無波的神情,陡然一冷。
“不知廉恥!”
丟下一句,他一把扯上白芊芊的手腕大步離去。
眾人自然以為豫王說的是明珠玉,看向她的目光無不譏諷。
唯獨梅蓮雪神色從容,扶著明珠玉回了雅間。
兩人一對比,更顯梅蓮雪善良。
樓梯上是白芊芊與司空淨塵重疊“咚咚”的腳步聲。
這精分病重了吧?
她隻是對別人笑了一下,便要被他說不知廉恥?
更何況他們已經和離了!
二人一到樓下,她極力地想從他的鐵鉗中掙脫出來。
“放開我!”
司空淨塵一聲不吭,不顧她的反抗,打橫將她抱上了馬車。
一進入狹小的馬車廂,白芊芊一陣慌亂。
這精分不會犯病,又想將她囚禁回去吧?
這時,馬車外傳來了廣安良小心翼翼的聲音。
“王爺,回府,還是去公主府?”
司空淨塵冷哼著鬆手:“公主府。”
他若是真的想囚禁她,她偷偷回來給醫聖針灸、喂藥的時候他便捉住她了。
以她的輕功,難道還能瞞得住他?
白芊芊微不可聞地鬆了口氣。
她直到下了馬車,到了公主府大門,才敢嘴硬。
“皇妹已經同皇兄毫無關係,即便是皇妹養麵首也與皇兄無關。”
她說著,不等司空淨塵開口,人便已經進了公主府。
嘭!
厚重的朱漆紅木門也隨之重重地合上。
司空淨塵冷厲的輪廓繃緊,一身寒氣猶如冰刀肆虐。
“她要養麵首?!”
廣安良隻覺得這寒氣似要給他割得四分五裂了。
他急中生智:“王爺,您和王妃在天香樓用膳,那明珠玉和梅蓮雪是不是來糾纏您了?”
司空淨塵身上的寒氣淡了幾分:“吃醋?”
廣安良點頭如搗蒜:“女人一生氣,更喜歡說反話。”
司空淨塵身上的寒氣這才勉強又散了幾分。
他坐回馬車,淡淡:“回府。”
廣安良暗暗地鬆了口氣。
靜默半晌,想到白芊芊對月如風的在意。
他再次叮囑:“楊思禮要盡快斬草除根。”
馬車外,廣安良一臉無奈。
“王爺,屬下不是楊思禮的對手,且……武楊侯夫人為楊思禮頂罪後,楊思禮越來越小心謹慎了。”
司空淨塵修長的手指隨意地在腿上敲打著,隨即勾唇冷笑。
“采花賊,不采花,該采草了。”
既然滑不溜秋,那麼還是繼續讓他惹眾怒更好。
廣安良為難:“王爺,那……先采哪家的公子?”
司空淨塵斬釘截鐵:“沈彬寒、雲展抒。”
廣安良領命,眼底了然。
這二位不正是剛剛爭先為王妃買單,加餐的兩位貴公子嗎?
那剩下的……定然是,覬覦王妃的貴公子了。
於是當天夜裏,采花賊再次活躍,隻是不唱歌,改為……吟誦情詩。
一夜跑了兩場,上半宿雲家雲展抒的院子,下半宿是皇後和魯王妃娘家沈彬寒的院子。
翌日,雲尚書家和沈太師家的嫡子被采花賊采的消息,頓時不脛而至。
正在用早膳的白芊芊,聽見這消息,差點將喝進口中的粥吐了。?
許湯湯一臉崇拜:“這樣的神仙的法子,究竟是誰想出來了的?”
白芊芊知道上次是精分,想來這次也是他了。
就是不知道,雲展抒和沈彬寒怎麼得罪精分了。
真是一夜直男被掰、彎,不知是何感覺!
許湯湯自顧地繼續:“雲家和沈家見藏不住,一起去京兆府衙報官,非說看清黑衣人是楊思禮。”
聽見楊思禮,白芊芊美眸瞬間一冷。
從精分種種表現,幾乎可以肯定月如風在楊思禮的手裏了!
“湯湯,月如風……”
她不方便出麵去找,但她所認識人中武力不俗的,除了武協的塵會長,便是湯湯了。
許湯湯微愣,不解:“芊姐姐,怎麼忽然提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