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又沉默了。
再次安靜得隻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
她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麼要用這麼曖昧的方式遮掩點滴瓶。
但她現在再解釋,隻會顯得她欲蓋彌彰。
剛剛……她太丟人了。
她抬眸偷瞥向他,正對上他的目光。
“你……看我做什麼?”她故作鎮定,耳根卻快燙熟了。
司空淨塵隨意轉身,單手支著頭斜睨著她。
矜貴中透著幾分慵懶。
白芊芊心髒在嗓子眼狂跳,這張絕豔無雙的臉,簡直是勾人心魂的利器!
“我、我做飯去。”
最後,她落荒而逃。
一道雪白殘影立即緊隨其後,跳上了她的肩頭。
他劍眉微蹙,那小狐狸,似乎格外粘她。
吱呀——
她一打開房門,門外便看見三個目光四處挪動,就是不看她的人。
白芊芊已經懶得解釋,轉身去了小廚房。
反正她解釋了,他們也不會信。
葉老和許湯湯和見白芊芊根本沒有生氣,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不會影響晚上吃美食了。
月如風瞥見她肩頭乖巧的五毒狐,眼睛立即瞪大了幾分。
這……這怎麼可能?
這巴掌大的小白狐狸,看似軟萌無害,卻劇毒無比!
因這五毒狐,是不停歇地數不清的幼狐,丟進五毒坑。
隻有萬中無一的幼狐,能食五毒而不死,健康長大。
在這樣極端環境下長大的五毒狐,性格一向孤傲不親人。
他疾步走進小廚房:“小心,它有……”
在看見五毒狐,正舔著豫王妃的麵頰,“毒”字便卡在了喉嚨裏。
白芊芊不解的回眸:“嗯?”
月如風收回驚疑不定的目光,提醒:“它是五毒狐,劇毒。”
白芊芊微訝,卻在它緊張的大眼睛中,彎眸一笑。
“我不怕。”
“吱吱!”五毒狐歡快地搖起了大尾巴。
月如風眼睛又瞪大了幾分,有幾分吃味。
“過來!”
這五毒狐在豫王妃這裏,怎麼看著像一隻舔狗?
五毒狐傲嬌地扭過頭,故意用屁股對著他,一副嫌棄至極的模樣。
月如風更酸了,威脅:“別指望我喂你!”
五毒狐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尾巴搖得更快了。
“吱吱”
白芊芊瞥了一眼月如風,“我喂了?”
這麼軟萌,誰能拒絕得了?
月如風雙手環胸,負氣地點頭。
“這五毒狐嘴可挑剔得很,若非有年頭的毒物,它是……”
他話還未說完,便看見五毒狐竟然在吃普通的菜葉!
一雙桃花眼瞪得,險些從眼眶裏跌落。
這……怎麼可能?
白芊芊喂的怎麼可能是普通的菜葉子,隻不過是形狀與菜葉相似,有千年年份的斷腸草而已。
年份越久,藥力越是深厚,五毒狐自然吃地歡快。
晚膳後,五毒狐依舊寸步不離的跟著白芊芊,一副攀上高枝,再也不想理月如風的模樣。
月如風心似跌進了醋缸裏。
在族地,它隻聽母親的話,直至後來母親總是在閉關。
它才退而求次,肯吃他喂食的東西,現在看來,這小東西分明是拿他當仆人!
“這小東西定是見色起意!”
風輕雲淡的司空淨塵,墨眸危險地眯起,瞄向了小狐狸某處。
“公狐狸?”
“啊?”月如風不解地轉眸。
他隨即明悟,一雙桃花眸狡黠的彎起:“對!”
司空淨塵眉目平靜無波,側倚著床欄,垂眸繼續看書。
他雖不了解月如風,但對這熟悉的小動作了如指掌。
月如風憤憤轉眸,豫王還真是不好騙!
看著五毒狐討好豫王妃的模樣,空氣中彌漫著淡淡讓他心安的桃花香,心瞬間寧靜下來了。
如果她都不是自己長姐,那麼白翩翩更不會是了!
隨後他趁著豫王妃為祖父診脈針灸的工夫,不著痕跡地留下。
司空淨塵心如明鏡,抬眸示意廣安良等人退下。
待眾人退下,月如風臉上退去了吊兒郎當的神色。
“月家的女兒,絕不與人共侍一夫。”
他一雙桃花眸微揚,似一汪澄澈不見底的幽潭。
司空淨塵平靜無波,淡淡道:“江家祖訓,婚後不納妾。”
聰明人,其實不需要保證太多,隻是一句話便能心領神會。
在月如風準備離去時,司空淨塵叫住了他。
“你此次來,不隻是要尋回她這麼簡單吧?”
月如風如今的態度,分明是認定了那女人是他的長姐。
倆人一旦相認,許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但他卻沒有相認的意思,除非此次還有別的目的。
隻是他中途改了主意。
月如風意味深長一笑:“豫王既然決定一生一雙人,那麼又有人喜歡做月家的嫡女,不是各取所需?”
既然有人真心待她,遠離月家和九州的是是非非更好。
司空淨塵不再多問,但也清楚越是龐大的家族,關係、利益和恩怨越是複雜。
那個女人氣人的性格……還是留在他身邊合適一些。
翌日,幾人剛用過午膳。
小江管家便來稟報:“月公子,翩翩姑娘來接您回府。”
白芊芊逗弄五毒狐的手微頓,看向了月如風。
月如風笑著起身,但笑意未達眼底。
“豫王,豫王妃,小爺告辭了。”
白芊芊詫異地起身,五毒狐跳上她的肩頭,悠哉地舔著前爪,沒有半分不舍。
月如風眼梢微挑:“這小白眼狼,就拜托豫王妃照顧了。”
他轉身走到院門,才懶懶地揮了揮手。
白芊芊紅唇緊抿,美眸緊盯著他熟悉又無比親切的背影。
她能感覺到,他嘴上從未承認,但是心裏已經將自己當成了長姐。
雖然不清楚他為何不願意相認,但是她相信他的選擇。
豫王府,大門外。
月如風一出豫王府,眉目淡淡:“走吧。”
白翩翩怔愣了一瞬:“啊?”
不用露出胳膊上的桃花胎記嗎?
也不用聞聞她身上的桃花香麼?
月如風長眉微蹙,不耐:“你不是接小爺回白府嗎?”
白翩翩立即驚喜點頭,伸手掀開馬車簾。
“是,如風,快上車。”
淩冽的北風灌起她雪白的玉璧,一枚桃花在臂彎若隱若現,淡淡的桃花香,飄向了月如風的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