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欲墜地跌入隆泰帝懷中。
太後被孫兒子嗣艱難的消息,打擊得暈死過去。
長孫雖是庶出,但是他驚才絕豔。
太上皇臨走,特地交代,務必替他看護好淨塵,有他在大夏昌盛指日可待。
子嗣艱難……
她愧對太上皇啊!
太後隻覺得胸口一陣憋悶,一口老血:“噗!”
“母後!禦醫!”隆泰帝見母後暈倒,立即放開德妃,疾步上前接住了母後。
德妃猝不及防,一屁股跌坐在地。
“皇祖母!”司空淨塵墨眸微訝,心底愧疚至極,拉著白芊芊快步上前。
白芊芊雖然不想湊這個熱鬧,但是人群後是楊思禮如影隨形的目光。
雖然她不懼謠言,但是她忌憚一個有勇有謀的變態!
她從不過分高估自己的能力。
禦醫為太後診脈後,顫聲稟報:“皇上,須即刻進入內室,為太後娘娘針灸。”
隆泰帝頷首抱著太後轉身,腳步微頓,冷冷地掃向司空淨塵。
“跪下!你皇祖母什麼時候醒來,你什麼時候起來。”
他隨即抱著母後,回到了慈寧宮正殿。
一眾朝臣紛紛告退。
剛剛還熱鬧非凡的宴席,瞬間冷清得隻剩下了德妃、白翩翩、司空淨塵、白芊芊寥寥幾人。
德妃她強壓下將白芊芊撕碎的衝動,冷冷質問:“你是不是故意不醫治好淨塵的?”
白芊芊不怒反笑:“真是好大一盆髒水。”
這個時候,德妃不安慰罰跪的兒子,竟然有閑心來責怪她。
德妃見白芊芊幸災樂禍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揚手便要一耳光扇過來。
但是手還未抬起,便被司空淨塵一把攥緊。
他沉聲提醒:“母妃,皇後娘娘已經陪父皇在皇祖母床前盡孝了。”
德妃垂眸,水眸前所未有的冰冷。
一想到她二十九年的籌謀,他竟為一個不相幹的人功虧一簣,便氣得渾身輕顫。
她揚手“啪!”地便是一耳光。
響亮的巴掌聲,在空蕩的宴會廳回蕩。
啪、啪、啪……
打得司空淨塵的臉一偏,嘴角有血絲溢出。
白芊芊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好歹是自己的骨肉,難道就沒有半分心疼?
這嚴厲是不是過了頭?
司空淨塵似察覺到了白芊芊的目光,脊背不著痕跡地僵了僵。
“滾!少留在這裏礙母妃的眼。”
皇祖母那邊情況不明,母妃對她已經起了殺心,回王府遠比留在宮裏要安全!
“好。”白芊芊痛快點頭,轉身便走。
看太後剛才暈倒時的臉色,還不知道多久才能醒來。
祖父的情況不好,她心急如焚。
德妃冷笑出聲:“嗬!”
她哪裏看不出,司空淨塵分明是在保護這村姑,一時氣得心肝顫個不停。
“皇兒為了你在這裏受罰,你不陪著一道跪下受罰,竟然有臉出宮?”
白芊芊腳步一頓,轉身一步步走向德妃:美眸森涼不耐。
“德妃娘娘,若不是您急著給王爺戴綠帽子,王爺大可不必急著解釋,皇祖母也不會氣暈過去。”
原本德妃是不是司空淨塵親生母親,她根本不在意。
但是德妃偏不長眼地攔她,耽誤她回去給祖父診脈,那麼就別怪她好好跟她掰扯掰扯了。
“臣媳還是第一次見,居然有人迫不及待給自己兒子戴綠帽子”
“你……”德妃頓時被氣得臉色鐵青。
在她揚手的瞬間,手腕再次被司空淨塵攥住。
“母妃,兒臣真的是你的骨肉嗎?”
白芊芊的話,如一把鋒利的匕首,在司空淨塵心口翻攪。
德妃嗓子一緊,惱怒:“你說的這是什麼胡話?”
司空淨塵緋色的唇自嘲地勾起。
“那母妃待兒臣和白翩翩,為何如此天差地別?”
德妃水眸微閃,隨即彎腰輕柔地撫上他臉上清晰的掌印解釋。
“翩翩既是母妃手帕交之女,又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聞言,一旁的白芊芊不客氣地笑出了聲:“嗬嗬……德妃娘娘,您的手帕交還在京兆府大牢呢。”
德妃若是真的在乎這份情誼,為什麼這麼久,都不替她的手帕之交籌錢?
德妃水眸僵了僵,提及此事便讓她氣血翻湧。
“這還要拜你貪得無厭獅子大開口!”
非要逼著翩翩二選一,即使救出華容,怕是華容心裏從此與翩翩也會有了嫌隙。
若是因此影響了翩翩與雲家的關係,那麼這華容不如不要!
白芊芊滿眼譏誚:“若不是如此,哪能看出德妃娘娘手帕之交和白翩翩之間更在乎誰呢?”
果然是當局者迷,忽然有幾分心疼精分。
在這樣畸形的家庭下長大,他三觀沒有長歪,隻是性格傲嬌又不討喜了些,也算是難得。
司空淨塵雙拳在袖中攥緊,似有什麼撕開,鮮血淋漓。
痛得他似乎每一次呼吸,吸進來的都是鋒利的冰刺。
德妃迎上司空淨塵審視的目光,嘴唇張了張,最後隻能硬著頭皮。
“這……這是華容……和翩翩的選擇。”
白芊芊坐回席位,一邊磕著瓜子,一邊不客氣地戳穿德妃。
“你若是不默許,白翩翩能有底氣作出這個決定嗎?”
德妃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五髒六腑都似被怒火點燃了。
靜默片刻,司空淨塵唇縫間擠出三個字:“你……回府。”
德妃不想錯過這麼好拿捏白芊芊的機會。
但她心底也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盡快修補好母子間的裂痕。
所以這一次,她沒有阻攔。
白芊芊紅唇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拍了拍手中的瓜子皮屑,揚長而去。
若不是擔心府中祖父,她一定與德妃掰扯到底,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
至少試探出了德妃對待白翩翩的態度,的確不簡單!
看著白芊芊毫不擔心,瀟灑得背影,司空淨塵眉頭一點點皺起。
一顆心似被人丟進了冰湖,前所未有的冷。
……
白芊芊疾步出了宴會廳,一進禦花園剛走到假山。
她的手腕,便被一隻冰涼的大掌攥住,往假山後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