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禮看著骨香蘭裏的碎骨,嘴角的笑意深了幾許,眼底的興奮愈演愈烈,一開口卻彬彬有禮:“君子不奪人所好,本世子找到了比骨香蘭更重要的。”
白芊芊美眸清湛,悠然一笑,似三千桃花齊放。
“楊世子,一言九鼎,以後可不能再同我要骨香蘭了。”
楊思禮頷首,迎上她不染纖塵的美眸:“當然。”
他興奮暗紅的眸子落在她蔥白修長的手指上,仿佛隻是為心愛的男子做一頓普通的家常便飯。
白芊芊心底微微落地,故作引以為豪地揚眉:“本王妃,最不喜歡浪費,這些戰利品進了大家的肚子,物盡所用,讓大家都飽餐一頓,不是更有趣。”
她正好利用這些屍體形狀的分子料理來打消他的疑慮,還要得到他的信任。
便於她後續設局,請來京兆尹和大理寺卿,再引他自己說出累累罪行,到時候便是人贓並獲,無從狡辯了。
“更有趣”三個字,果然引起了楊思禮心頭的共鳴:“的確更有趣。”
他順著白芊芊的視線,看著滿園子的藥草,清新的空氣、美麗的景致,做著最愛的事。
如此明目張膽地處理屍身,不僅有趣更刺激。
清風終於弄妥帖了臉上的人皮麵具,穿著司空淨塵白色錦袍,以假亂真地從正殿款步而出。
廣安良眼底不著痕跡劃過一抹震驚,艱澀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立即如常地跟在了他的身側。
見他似想宣示主權地攬上自家王妃的腰身,廣安良立即從二人中間插過去。
“屬下幫王妃將飯菜端進去。”他說著眼疾手快地將飯菜放進托盤裏。
他還不忘恭敬地看著,兩個對著自家王妃垂涎至極的楊思禮和廣安良,恭敬道:“王爺、楊世子還是進屋等著用膳吧?”
“司空淨塵”淡淡地掃了一眼楊思禮,沉聲道:“楊世子,請。”
白芊芊看著這樣的清風,真是暗暗叫絕。
楊思禮看著白芊芊美眸裏的欣賞,心情跌落了幾分。
他忽然有了,守著一個女人過一輩子的念頭。
或者,讓這個女人的生命裏隻有自己的瘋狂念頭。
三人落座,楊思禮掃了一眼滿桌精致的佳肴。
他心底瘋狂的念頭,又強烈了幾分。
“司空淨塵”眉宇沒有半分波動,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賅:“請。”
白芊芊用公筷,給楊思禮一連夾了好幾道菜。
她一臉期待:“快嚐嚐。”
“司空淨塵”墨眸冷沉。
楊思禮心情莫名愉悅了幾分,細細品嚐起碗裏的佳肴:“唇齒留香。”
他眸底隨即劃過一抹驚詫,不僅毫無肉味,竟然滿嘴果香!
“喜歡常來。”白芊芊笑著邀約。
楊思禮眼底的笑意深了幾分:“好。”
“司空淨塵”薄唇緊抿,舉起了盛飯的碗擋住了楊思禮的目光。
若不是怕破壞了師姑的計劃,他非狠狠地教訓這登徒子一頓。
他剛轉眸看向師姑,廣安良還不等他開口,便十分有眼色地為他布膳。
“王爺,這是你最愛吃的菜。”
“嗯。”人皮麵具下,清風的臉黑了黑。
師伯好不容易昏迷不醒,沒人搗亂,卻不像這廣安良一樣礙事!
最後一頓午膳,廣安良竟比白芊芊還累,左右逢源地替自家真正的王爺,擋去這兩朵爛桃花。
楊思禮一走,廣安良眼底便滿是急切:“王妃,王爺呢?”
……
前院,司空淨塵的房間。
“芊芊!別走!”他劍眉緊蹙,一把攥住了旁邊女子的手。
坐在床邊給他擦汗的白翩翩,臉色僵了僵。
那個死村姑究竟哪裏比她好?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暗衛慌亂,欲言又止的聲音。
“王、王妃……”
廣安良一看這神情,心底便是一沉。
他疾步推門而入,便瞧見了白翩翩正一臉嬌羞地坐在床邊,為王爺擦著滿頭冷汗。
“翩翩姑娘,你怎麼來了?”
白芊芊鬼使神差地緊隨其後,美眸掃過精分緊攥著白翩翩的大掌,再看她一臉嬌羞。
她譏誚一笑:“既然豫王這裏不缺人照料,我便不擠在這裏礙事了。”
廣安良立即解釋:“一定是誤會。”
白翩翩楚楚可憐,伏低做小地解釋。
“芊芊,您千萬別誤會,我、我什麼也沒想和你爭。”
一旁的暗衛有些瞧不下去了,語氣雖然恭敬,卻是偏向白翩翩的:“都是王爺的女人,您不在,翩翩姑娘也是好心。”
白翩翩臉頰緋紅,模棱兩可地解釋著:“暗衛大哥,快別這麼說,翩翩已經同司空哥哥說好了,隻要能留在他的身邊,翩翩願以妹妹自稱。”
但這句話在旁人看來,便是她願意為了司空淨塵,連名分也可以不要了。
白芊芊冷哼一聲:“不必委屈,休了我,你隨時可以嫁入豫王府為正妃。”
話落,轉身便要離去。
白翩翩梨花帶雨,委屈至極,一副仍為司空淨塵考慮的大義模樣。
“白芊芊,你明知道隆泰帝器重你,司空哥哥就算是為了儲君之位,也不可能同你和離,為了支持司空哥哥,我已經連名分都不要了,你還想怎麼樣?”
她剛起身,司空淨塵攥著她的手便是一緊。
“……別走……”
白翩翩聞言抹淚坐回床邊:“翩翩不走。”
她的翩翩剛好蓋住了司空淨塵虛弱至極的“芊芊”二字。
白芊芊勾唇冷笑,多留一秒都怕髒了眼,轉身便走。
廣安良想追:“王妃,不如等王爺醒來解釋……”
但他的話還未說完,白芊芊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視線中。
一旁的暗衛氣不打一處來,不解道:“廣侍衛,雖然王妃驚才絕豔,但是咱們王爺絲毫不差,難道為了王妃,便要空置後院嗎?”
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傳宗接代天經地義。
廣安良簡直要被這暗衛氣得當場去世!
這兩日,自家王爺和王妃的關係眼看著即將破冰了。
現在被暗衛這豬隊友一坑,等王爺醒來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司空淨塵醒來時已經是深夜,一直守在一旁的白翩翩第一個發現。
她一雙水眸滿是驚喜:“司空哥哥,你可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