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淨塵森冷的目光，砸落在倆人交握的手上：“白芊芊，有比你還大的孩子嗎？”
白芊芊怔愣，後知後覺地想起，原身才15歲。
這、這就尷尬了。
清風攥著她的手冰涼，聲音低了幾分：“師姑。”
白芊芊抬起了高傲的下巴，美眸不滿地回懟：“和你比，我們就是孩子！”
這女人，是嫌自己老了？
一句話，差點噎得司空淨塵吐出一口老血，翻湧的怒氣都卡在喉嚨裏。
他竟忘了，這個一再讓自己另眼相看的女人，比自己還小十歲！
靜默片刻，白芊芊美眸疏離地趕人：“我還忙，慢走不送。”
清風恭敬地提醒：“師伯，師姑忙著整理鼠疫潛伏期脈案，事關重大您還是別打擾了。”
她隨即垂眸，認真地分析整理著鼠疫潛伏期，與正常人脈案的細微區別。
司空淨塵墨眸掃了一眼，她手中的脈案，闊步離去。
……
翌日巳時，京兆府大牢。
白芊芊遵守自己信上約定的時間，一席嬌媚的粉色紗裙，一路雖是不徐不疾，但是準時如約而至。
京兆尹詫異，一眼認出了白芊芊，敷衍地拱了拱手。“豫王妃。”
他今日是收到了德妃娘娘的傳信，所以提早來此迎接，沒想到這村姑竟是今天來探望生母華容夫人。
白芊芊態度淡然，輕點下顎：“勞煩京兆尹，帶本王妃去白翩翩和華容夫人的牢房。”
“好。”京兆尹點頭答應，卻是給一旁的獄卒使了眼色。
過去了這麼久，才想起來探望生母，還真是不孝，難怪德妃娘娘和榮華夫人都不喜歡她。
獄卒心領神會，敷衍帶路。?
白芊芊精致的臉波瀾不驚，步伐從容地進了大牢，矜貴得渾然天成。
獄卒不屑地撇了撇嘴，眼底是毫不掩飾地輕視。
醫聖都昏迷不醒了，靠山倒了還不知道收斂！
一刻鍾後。
“到了”獄卒說著伸出了手。
白芊芊宛若未見，掃了一圈，坐在了牢房外的太師椅上，漫不經心地等著德妃。
上首兩個氣派的太師椅，是京兆尹大人特地為德妃娘娘和葉老關門弟子準備的。
這村姑還真是自不量力。
獄卒沒阻攔，幸災樂禍的暗芒一閃。?
他隨即諂媚地走到木牢門前：“白翩翩和華容夫人您們可還缺什麼？”
這二人，背後不僅有德妃娘娘罩著、還有雲家撐腰，才是得罪不起的金主。
白翩翩柔善一笑，掏出一些碎銀子：“豫王妃自幼在鄉村長大，不懂得京城這些規矩，莫要見怪。”
獄卒顛了顛手裏的碎銀子，一張臉笑得燦若菊、花，指桑罵槐：“翩翩小姐，有些人就是白眼狼，可不值得您這般善良。”
“她再不好，也是因為當年抱錯了，我占了大夏第一才女為母親，得母親悉心教導我長大。”白翩翩說著歎了一口氣。
她隨即愧疚地繼續：”她不懂得感念恩情，也是因為她在鄉野長大，沒能得到良好的教養。”
白芊芊譏誚笑：“白翩翩，你的意思，你的生母沒有教養麼？”
白翩翩一噎，就算事實如此，但為人子女，她若是點頭便是不孝。
她水眸微閃，轉移了話題：“豫王妃，你來不是看母親的嗎？為何一句話也不說？”
這村姑一向與母親不對付，若是能讓葉老關門弟子瞧見了，定然心生厭棄。
華容夫人不屑冷哼，意有所指：“這麼久才來，掐著今日來，不知道惺惺作態給誰看？”
今天她便要讓葉老關門弟子瞧一瞧，這白眼狼多麼地不孝順！
白芊芊坦然：“本王妃知道華容夫人不稀罕，所以不是來看你的，本王妃隻是在等人而已。”
眾人怔愣，她竟然明目張膽地承認了！
白翩翩唇角冷笑，水眸裏劃過一抹幸災樂禍。
這村姑真是毫不遮掩呢，還是以為上次與書協眾人打成一片，這一次葉老關門弟子一樣會喜歡？
下一刻，她一邊給華榮夫人順氣，一邊看似安慰實則挑撥地開口：“母親，您千萬別生氣，豫王妃一定不是這個意思。”
母親最是好麵子了，被自己瞧不上的村姑這樣落了顏麵，定不願善罷甘休。
“什麼豫王妃，就是個不孝順的白眼狼！”華容夫人怒氣騰騰。
片刻，她又插著腰，憤憤不平：“你大字都不認識幾個，若不是翩翩善良讓著你，哪裏輪得到你在葉老麵前露臉？不僅不知道感恩，還在葉老和書協各位前輩麵前潑翩翩的髒水！”
白翩翩水眸淚霧湧動：“母親，別這麼說豫王妃，她恨翩翩是應該的，終究是翩翩奪了你所有的愛。”
聞言，獄卒們看向白芊芊的目光，隱有幾分鄙夷不屑。
難怪翩翩小姐會得罪了葉老的關門弟子！
白芊芊依舊波瀾不驚，隻是看著華容的目光有幾分同情。
華容夫人瞧見她眼底的同情，頓時暴跳如雷：“你那是什麼眼神？”
“同情。”白芊芊毫不避諱。
看著劍拔弩張的二人，白翩翩心底越發得意，但是水眸卻越發清澈，柔聲勸道：“母親，您別和她一般見識。”
死村姑盡情地和母親吵吧！
就讓葉老關門弟子見識你這不孝的一麵！
白芊芊美眸了然，唇角冷冷地勾起：“本王妃是同情你們兩個，即使德妃得見葉老關門弟子，卻隻能放出一人，而留下的那人，將被關進大牢去呢！”
一眾獄卒狗仗人勢地嘲笑出聲，笑她一介村姑，簡直是不知所謂！
啪！啪！啪……
誰也沒看清白芊芊的動作。
獄卒隻覺得人影劃過，臉頰便是一痛。
再看白芊芊依舊坐得穩如泰山，她美眸譏誚：“藐視皇族？”
一句話，立即砸得獄卒“撲通”跪了一地，身子顫抖著求饒：“小的……不敢。”
幾人身下，還傳來了尿騷味，竟然是被嚇尿了。
瞧著死村姑得意囂張的模樣，白翩翩眸底一反常態興奮。
今天，她一定要在葉老關門弟子麵前，撕掉這村姑的偽善虛偽的麵具！
白芊芊了然一笑，薄唇勾起譏諷的弧度。
她最喜歡，讓別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