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別說這些話來安慰我了,從明天開始,我誰也不見,誰也別再開看望我了,我就在佛堂裏贖罪。”老夫人一臉堅決的說。
女兒的死是她的執念,她每日在內疚之中勉強的苟延殘喘,蘇清嫿的話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棵稻草,讓她再承受不起,承受不住。
“娘,你別再鑽牛角尖了,妹妹又不是你害死的,再說了,你這麼做有什麼用?妹妹沒了,不是還有我這個兒子嗎?難道你就忍心不管我嗎?”東順侯苦口婆心的說勸道。
王妃那裏還沒想好怎麼安撫,現在他娘又這樣,他現在真真是焦頭爛額。
“若是當初不求富貴,我就不會帶你妹妹……她就不會死,所以她就是我害死的!”老夫人一臉疲倦的說:“這麼多年我陪著你也是累了,也該清靜清靜了,幫你妹妹祈福,讓她好過一些。”
“金嬤嬤,此事不能聽我娘的,你跟著我娘這久,最是知道輕重。”東順侯見和老夫人說不通,便叮囑金嬤嬤:“這幾日我先讓婉菁和夫人過來陪著,你沒事也多和我娘說說話,就算她不理你,你也要不停的和她說話。”
人活一口氣,這口氣一鬆,人怕就……
東順侯夫人在聽說蘇清嫿的爹就是蘇遠山之後,心裏也滿是詫異之情:“怎麼會這麼巧?真的這麼巧?”
“是啊,很巧!這下關係就微妙了,恩人成仇人了。”東順侯麵色灰敗的說。
東順侯夫人聽了這話也是輕歎了口氣:“不是恩人變仇人,是人家是咱們的恩人,咱們是人家的仇人,這往後可怎麼見麵啊?有什麼臉啊?”
東順侯沉默半響,無精打采的說:“這兩日你勤去娘那走走,明天讓婉菁去找王妃試試,看看王妃還會見她嗎,若是能見,就說明有化解的餘地。”
“怕就怕王妃連碗菁一起怪罪,到時候婉菁怕是要傷心了。”東順侯夫人鬱悶的歎了口氣:“我一會兒讓金嬤嬤去給婉菁傳個話,她若是想去就去,若是不想就別難為孩子了,到時候我親自走一遭。”
“也是,婉菁膽子小!”東順侯說罷,拉起東順侯夫人的手:“隻能讓娘子受苦了,才好起來就陪著我經風浪,真的是對不住你。”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隻需記得日後別在負我們娘三個就行。”東順侯夫人邊說邊白了東順侯一眼。
於婉菁在聽說此事之後,什麼都沒想,第一反應就是往蘇清嫿的院子跑,可這次她不是通行無阻的,迷碟在院門處攔住了她。
“三小姐,我們王妃現在怕是不想見你,你還是先回去吧。”迷碟一臉嚴肅的說。
“我知道小嫿姐在生氣,我來就是想勸勸她。”於婉菁一臉擔憂的說:“迷碟,你放我進去吧,我怕小嫿姐氣壞了身子。”
迷碟聞言歎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三小姐,你怎麼說勸?你以什麼立場說勸?我勸三小姐還是回去吧,王妃若是能自己想通把氣消了最好,若是不能,可保不準不會對東順侯府做什麼,現在咱們的立場頗為對立,所以……我不能讓你進去!”
“所以小嫿姐以後就會開始討厭我了對嗎?”於婉菁噙著淚問。
“雖然三小姐是無辜的,可是這件事很嚴重,你設身處地的為王妃想想,你就知道她生氣是應該的,惱怒也是應該的。”迷碟掏出帕子給於婉菁擦了擦眼淚:“算了,你沒法設身處地的為王妃想,因為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是永遠做不到感動身受的,你先回去吧,若是王妃消了氣,我會給你去消息的。”
真的是惋惜,這三小姐和她們王妃平時就像一對姐妹花,可現在卻……
迷碟說勸完之後,就回了院子,開始給蘇清嫿剝瓜子,蘇清嫿這一日都是水米未進,心裏有恨,可難為的卻是自己。
“王妃,你吃些東西吧,你不是說這瓜子最香了嗎?我都給你剝好了。”迷碟哄孩子一樣的說。
“我還不想吃東西!”蘇清嫿蹙眉說。
她的心裏是初是憤怒,現在更多的是失望,是痛苦,是為她娘不值,多重情緒交替著出現,讓她煎熬異常。
迷花見狀歎了口氣,把茶放在蘇清嫿手邊:“你不吃東西和點水也是好的啊,惡人逍遙快活,你卻自己懲罰自己,這是哪來的道理啊?得是讓壞人不好,咱們快活才是。”
“理倒是這個理,可是……”蘇清嫿還是選擇把話咽了回去:“好,我吃東西,你把方才的麵熱一下吧。”
迷碟見蘇清嫿肯吃東西了,喜出望外,快步去了小廚房,蘇清嫿在簡單了吃了兩口東西之後,便躺下了,雖是躺下,卻也無眠,睜著眼睛與無邊的黑暗耗著。
“王妃,你睡了嗎?”迷碟有些焦急的敲了幾下門:“三小姐想見你,你見嗎?”
“不見!”蘇清嫿煩躁的說。
“我也是這麼回她的,可是你用晚膳的時候等到現在了,外麵冷,我看她凍得直哆嗦,勸還勸不走。”
蘇清嫿聽了這話,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那塊讓她進來啊,迷花,掌燈!”
現在雖是沒到冬日,可是晚上也很是寒涼,於婉菁被放進來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委屈,抱著蘇清嫿就開始哭。
“小嫿姐你為何不見我?嗚嗚,你是討厭我了嗎?”
蘇清嫿把心裏的煩躁撇到一邊,無奈的歎了口氣:“我沒有,我隻是……迷花,快去給三小姐弄婉薑湯,她今天住這了,跟著她一道來的丫鬟也安置一下吧。”
“我,我還沒吃飯呢,我餓了!”於婉菁邊哭邊說。
“我這就給你下碗麵,正好今天王妃用飯也是極少,你們都吃點。”迷花說罷出了房間。
蘇清嫿用被子裹住於婉菁,有些責備的說:“你這丫頭是不是腦袋不開竅?我在去頭上呢,你非是在外麵站著作甚?你不會等我氣消了再來嗎?”
“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氣消啊?萬一幫你一輩子不消怎麼辦?”於婉菁說話間吸了吸鼻子:“我好像染風寒了,我風寒不好,我就不出你這院子,你攆我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