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冰涼的冷水潑下來讓馬姨娘想裝也裝不住了,她現在隻期盼她奶娘能快些把東順侯給請過來。
“來人啊,把趙二給我帶來!”老夫人冷聲說。
不多時趙二就被帶了過來,他哆哆嗦嗦的跪下,不等老夫人開口質問就先招了:“老夫人饒命,是奴才眼皮子淺,是奴才的不是,奴才不應該貪財,不應該克扣王妃的夥食。”
“哼,你招的倒是快。”老夫人似笑非笑的看著趙二說:“你既然是貪財,為何隻克扣王妃的?你克扣整個府上的不是貪的更多嗎?說!是誰指使的你!”
“無人指使,是奴才貪財!”趙二一口咬定此事與別人無關。
李嬤嬤見狀,壓低聲音在老夫人耳邊說:“老夫人,這趙二為了一家老小也斷然是不會說實話的,是以問他也是沒用。”
老夫人點了點頭,目光冰冷的說:“來人啊,把這下作東西拉出去亂棍打死,也好給府上的下人立立規矩,以後誰要是敢給我東順侯府抹黑,那就都是一樣的下場。”
既然是什麼都問不出來,那索性就不多廢唇舌了,直接殺雞儆猴吧,反正這趙二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府上的下人們都是心裏有數的,以後誰要是再想給馬姨娘做事,心裏得好好的掂量掂量。
“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啊,我孩子才三歲,老夫人饒命!”趙二痛哭流涕的說。
他不想死,可也不能多說什麼,是以隻能一個勁兒的求饒。
“拉下去!別讓他在這礙眼!”李嬤嬤不耐煩的說。
馬姨娘現在就等趙二死呢,活人的保證是極有可能不作數的,隻有死人才能真正的閉嘴,若是今天老夫人不要這趙二的命,她也是會動手的。
“手下留人!”
就在趙二陷入絕望之中的時候,蘇清嫿柔美的聲音傳了過來,成了救贖他的聖音。
老夫人詫異的挑了挑眉,一臉恭敬的問:“王妃怎麼來了,我這現在亂的很,怕是汙了王妃的眼去。”
蘇清嫿聽了這話彎眸一笑說:“我聽說老夫人動了氣,所以特意過來寬慰一下,再有就是老夫人常年禮佛,可能不能動了殺戒,不然就是本王妃的罪過了。”
“可這下作東西欺了王妃你,他唯有死才能贖罪啊!”老夫人冷冷的看著趙二說。
“事情怎樣,是誰指使,咱們心裏都是清楚的,趙二是聽命行事,是以也算無辜,既然是無辜,就留他條命吧。”蘇清嫿歎息著說。
高門大院裏的人命,竟是比不得農家的一隻雞精貴,這也著實是悲哀了,她開口求情一是因為委實可憐這趙二,二是因為她想在這府上博得一些好感,讓下人們的心向著她一些,因為她知道,這馬姨娘不會善罷甘休。
老夫人聽了這話點了點頭說:“既然王妃開口了,那就留著趙二一條狗命!”
“謝謝王妃,謝謝老夫人!”趙二不停的磕著頭說。
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突然說不用死了,這劫後重生的感覺真的難以形容。
“老夫人,我還有一事希望老夫人應允。”蘇清嫿語氣平淡的說:“我想在我的院子裏建個小廚房,也省得再出現類似的事了,廚子就用趙二一家人,不知老夫人可是舍得把這一家子借給我?”
幫人幫到底,若是她不要人,這趙二怕也是多活不了幾日,況且她也確實是想建個小廚房,這樣自己喜歡吃什麼就做什麼,也是自在一些。
“這怎麼行,這事絕對不行!”馬姨娘一臉焦急的說。
趙二若是成了王妃的人,那就難保他嘴不鬆了。
“怎麼不行?為何不行?”老夫人冷哼一聲說:“你隻是半個主子罷了,在我這真正的主子麵前能做誰的主?”
蘇清嫿哼笑一聲說:“事情真相如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是以這馬姨娘害怕也是常理之中的。”
馬姨娘聽了這話,心頭一顫,一臉無辜的說:“王妃,我知道你對我有很深的誤會,可,可你也不能冤枉我啊,方才趙二對他的作為供認不諱,這件事真的是與我無關,我是冤枉的,我,我可以對天發誓。”
蘇清嫿瞥了馬姨娘一眼,然後抬頭看了看陰雲密布的天,譏諷說:“今天這天可是不好,馬姨娘你確定要在今天發誓嗎?我瞧這過會可能會打雷啊!”
邊上的迷碟聽了這話差點沒笑出聲來,心道她這次掌門說話可真是夠毒的了,這是在告訴馬姨娘誓不能亂發,不然容易被雷給劈了。
馬姨娘本就不是問心無愧,是以她在聽了蘇清嫿的話之後就開始哭哭啼啼,發誓之事絕口不提。
老夫人心裏對蘇清嫿有些佩服,她和這馬姨娘明裏暗裏交過許多次手,從是沒見馬姨娘這般有口難言,這蘇清嫿真是好一張利嘴啊!
“王妃,趙二一家以後就歸你差遣,你還想再要誰過去伺候也是隻管開口。”老夫人笑眯眯的說。
蘇清嫿輕笑著搖了搖頭:“我要人不過是想保一家子性命罷了,是不想讓我的良善和老夫人的慈悲白費了去。”
這話說的也很是明顯,就是在說馬姨娘會殺人滅口。
老夫人讚同的點了點頭,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馬姨娘說:“就算你不承認也是沒用,我們的心裏是明鏡的。”
“馬姨娘不招,趙二又攬下了罪名,那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吧,老夫人就治馬姨娘一個治府不嚴之罪就算了。”蘇清嫿輕笑著說:“畢竟四小姐年歲不小了,若是被人知道生母……就尋不到好人家了。”
這可不是她仁心,是她知道老夫人最多也就隻會用治家不言的罪名來懲罰馬姨娘,就想她方才說的,畢竟四小姐到了該嫁人的年齡了,一切都是要與大局為重,所以倒不如她先退這一步,賣老夫人個人情,也給老夫人個台階下。
蘇清嫿的大度讓老夫人很是意外,她眯著眼睛說:“多謝王妃為我們四丫頭考慮,我定是會讓四丫頭記住王妃的大恩。”
蘇清嫿聽了這話莞爾一笑,心道這件事在於婉玉眼中是恩是仇還未可知呢!唯一能肯定的是,於婉玉確實是會銘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