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的身子急轉直下,在他找完錢進的第二天就已經起不來床了,他想反悔去要五百兩銀子治病,可這時的他根本就動彈不得,除了床他哪也去不了。
王瑾娘手頭上的錢已經全部用完,她大著膽子畏畏縮縮的進了王瑾的宅子,見宅子裏一邊荒涼,小廝和丫鬟全部不知所蹤,心裏就生出了不祥的預感,她走到王瑾的放進,見王瑾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渾說的眼睛就開始不停的流淚。
“兒子,你這是怎麼了?”王瑾娘哽咽的問。
“快去找大夫給我看病!”王瑾有氣無力的說:“你去錢府要五百兩銀子去,然後找最好的大夫給我瞧病!”
王瑾娘心緒複雜的看著王瑾,她心裏清楚王瑾的病根本就治不好的,她也不敢去錢府,是以在掙紮半響之後,抽泣著說:“兒子,娘接你回水家村吧,咱回去養養一準能好,你告訴娘你銀子放哪了,咱收拾收拾就回家。”
王瑾聽了這話,怒火中燒,不知哪來的力氣,坐了起來,然後惡狠狠的揪著王瑾娘的頭發:“我讓你找人過來你沒聽見是嗎?就你這自私自利的樣子哪像個當娘的?我告訴你,少打我錢的主意,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然我拉著你一起死!”
頭皮疼到麻木的王瑾娘趕忙求饒:“兒子,你快鬆開娘,娘這就去找大夫!”
王瑾聽了這話不疑有他,鬆開王瑾娘的頭發,然後虛弱的躺了回去:“你隻有我一個兒子,我要是沒了,你就也沒有依靠了,快去找大夫過來!”
王瑾娘走出了屋子,坐在門檻上流淚,這就是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她為他機關算盡,為他不改嫁,為他吃了大半輩子的苦竟然隻換來了打罵,再一想想之前王瑾對她的所作所為,她心中的淒涼全部轉為憤怒,是以她快步去了廚房尋了鋒利的菜刀折身回到了錢進的房間。
這會王瑾已經昏睡,灰白的臉上帶著將死之色,一直緊蹙的眉心在顯示他此時的痛苦。
“兒子,怪不得娘,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王瑾娘說罷舉起菜刀砍向王瑾的脖子。
刀很鋒利,王瑾娘的力氣又很大,是以這一刀下去,鮮血橫噴,濺了王瑾娘一臉,溫熱的血喚回了王瑾娘的理智,她看著鮮血淋漓的王瑾尖叫出聲,撕心裂肺的哭嚎,她生命中唯一的希望,最後的一縷光就這樣被她親手了結了。
“兒子別怕,娘幫你縫上,縫上你就好了!”王瑾娘嘿嘿幹笑,臉上瘋癲之色盡顯:“往後你得聽娘的話,娘不會害你,娘……”
蘇清嫿在聽說王瑾被王瑾娘親手殺死之後,心裏稍微有些唏噓,王瑾最初隻是個稍微自私的人,他被自己的欲望吞噬,再尋不回半點良善,希望下輩子他能托生個好人吧。
張氏和蘇清翠在聽到王瑾死了的消息時,她們二人沒有想蘇清嫿這般感慨,心中除了喜悅就是喜悅,這畜生終於是死了,心裏的怨氣也終於是散了。
張氏恨不得敲鑼打鼓普天同慶,她借著高興勁開始張羅辦蘇清翠和柱子的婚事了,雖蘇清翠是二嫁,可是該置辦的東西她可是一樣不落的置辦,倒是沒想著鋪張,但是得有喜慶勁,畢竟她閨女也算是曆劫重生了。
蘇清嫿的肚子越來越笨重,林戰每天與她寸步不離,在蘇清嫿懷孕第八個月的時候,一道聖旨打破了這些日子安逸的假象。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牛家鎮邪教已滅,朕心甚慰,然紫京邪教已起,百姓水深火熱,特命並肩王林戰前去紫京平亂,欽此!”
太監哆嗦著公鴨嗓把聖旨念完,然後小心翼翼的把聖旨交到林戰手上,他是第一次給站著的人讀聖旨,也是第一次不覺得讀聖旨是件神氣的事。
“你回去和皇上說,我林戰沒空!”林戰冷聲說。
太監聽了這話心頭一抖,幹巴巴的笑著說:“王爺可是別為難奴才了,奴才哪敢啊……再者說了,皇上又沒說讓你即刻動身,皇上是讓王爺方便的時候動身,王爺,皇上說了,眼下能鎮住紫京的隻有王爺您了,求你為了一方百姓前往紫京。”
林戰嗤笑一聲,麵上冰霜之色更為凝重:“那你回去和皇上說,我林戰十年八載的騰不出身,他若是能等就等,若是不能等就另請高明。”
“王爺,求你別難為奴才了!”太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王爺,皇上說了,王爺一日不動身,奴才就一日不能回京,紫京若是城破,奴才就得沒命。”
“你的狗命與我何幹?”林戰冷哼一聲說:“本王再說一次,本王沒空!滾!”
太監連滾帶爬的溜了,林戰的氣勢太過壓迫,讓他無法喘息,是以他去了衙門找魏通幫忙說勸。
夜裏,在蘇清嫿熟睡之後,老大夫把林戰叫了出去,蹙眉問:“聖旨的事丫頭還不知道吧?”
“嗯,我沒告訴她,怕她憂心。”林戰沉聲說。
老大夫聽了這話點了點頭:“現在確實是不能讓她知道,可是林戰,紫京那裏你應該去,而且是應該帶著丫頭同去,我的意思是,待丫頭臨盆出了月子之後,你們就動身吧。”
“小嫿不會想離開這的!”林戰劍眉緊鎖:“我也舍不得她難受,是以我不打算去紫京,我就想守好這牛家鎮,守一輩子,給小嫿安穩的生活。”
“你這是癡人說夢!日子早晚不安穩,你守一時可以,卻守不了一世!”老大夫苦口婆心的說勸:“此時不能意氣用時候,得是看全局,幾年動蕩換一世安穩,這買賣是再劃算不過的了。”
林戰聽罷所有所思:“再容我想想吧。”
天下亂想護牛家鎮一世太平確實不易,是以走出去攏人心,撫亂局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他實在是不讓小嫿受背井離鄉的酸楚。
“並肩王,當初給你封王的時候,皇上說的是與他並肩,是以這天下其實早就該是你囊中之物了,你雖無問鼎之心,可卻是被步步緊逼,你若是再不下決心,就護不住丫頭了,就像當初你護不住你的親信一般!”
老大夫的話讓林戰心頭一凜,隨後他歎了口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