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禦書房,慕容焱一臉的陰沉,將手中加急的折子重重的摔在地上,三喜見狀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牽連了去。
“好!好個南宮煜!竟然瞞而不報!”慕容焱低沉的嗓音中,帶著濃濃的怒火。
“皇上,皇上喜怒,當心氣壞了身子!”
三喜小心翼翼的說完這話,馬上屏住呼吸,等著慕容焱拿著他泄憤。
“去傳丞相!”慕容焱斜了三喜一眼:“快去啊?愣著做什麼?!”
三喜聽了這話飛快的跑出了禦書房,出了門之後就攤坐在了地上,嚇人,這也太嚇人了,他明明沒有愣神,皇上這是……
丞相趕到之事,慕容焱的臉色仍舊不大好看,他把折子遞給丞相:“恩師,這是清州知府加急送來的,雲雲在牛家鎮作威作福,讓清州知府的大兒子對他行叩拜之禮。這是當朕死了?魏通在城門外搭粥棚,準備收納流民,南宮煜知而不報這是其一,魏通這麼早就開始準備起來了,說明南宮煜泄露了朕的密信這是其二,南宮煜……”
“皇上,別再說下去了!”丞相打斷了慕容焱的話:“禦親郡主雖是驕縱,可也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胡鬧之舉,這清州知府的話不可信。”
“不可信?恩師是想用這一條不可信來說下麵的話都不可信嗎?”慕容焱蹙著眉頭:“清州知府對流民湧動之情並不知曉,所以他不會平白胡謅的,他說魏通搭建粥棚,不知何為?!”
丞相聽了這話,歎了口氣:“那皇上想看到的是什麼結果,是魏通在流民趕到之時毫無作為?然後流民連同這整個牛家鎮的人全部染疾而死,讓那裏成為無人鬼鎮?皇上,那些都是你的子民啊皇上!”
“朕沒這麼想!朕隻是在說這南宮煜泄露了朕的密信,這是不把鎮放在眼裏!”慕容焱神色有些慌張:“朕絕無讓牛家鎮的百姓受苦之意。”
“皇上說沒有,臣就相信你沒有,可這天下百姓就不見得會信了!”丞相苦笑一聲說:“也是多虧了南通侯機智,讓魏通早做準備,這樣流民心裏會覺得皇上逐他們到牛家鎮是另有用意,而不是讓他們去死!”
慕容焱聽了這話,一臉糾結的沉默半響:“可,可南宮煜他就是不順服啊,這兩點有何矛盾?”
“南通侯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他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皇上失了民心。”丞相說罷,整個人都蕭條了起來,他悲涼一歎:“說到底也怪微臣沒勸住皇上,這才讓南通侯背了這罪名,南通侯絕無背叛皇上的意思,他是在幫皇上護子民,拾人心,請皇上明察!”
“不怪恩師,怪朕沒聽勸。”慕容焱幽幽的歎了口氣:“可是恩師,這阿煜為何不通報我一聲?他可是覺得朕知道了會從中破壞?”
“南通侯不說自然是有不說的道理,皇上不必深究,皇上隻需記住,萬不可與南通侯離心。”丞相沉聲叮囑。
“朕自然不想和阿煜離心,可阿煜卻不這般想。”慕容焱眸中染上了幾分感傷:“阿煜變了……”
“皇上,南通侯的心是向著你的,這就夠了,皇上說南通侯變了,可皇上也變了,從六皇子變成了九五之尊,你的地位變了,南通侯的態度自然就也變了,這世間滄桑變幻,本就正常,南通侯甘冒泄密之罪,為的就是亡羊補牢,為皇上盡忠盡力。”
丞相說罷看著皇上,心裏有些個淒涼,他不懂曾經宏圖大誌的慕容焱為何上位之後,每天忙的想的都是誰在覬覦皇位,曾經那個豁達的少年似已遠去,不見蹤影了。
“恩師可是對朕失望了?”慕容焱低落的低下頭:“那朕下令打開城門呢?”
“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丞相並不回答慕容焱的話:“許是微臣逼迫的太緊了,才讓皇上亂了心。”
如今能穩民心的隻有罪己詔,可皇位不穩就發罪己詔乃是大忌,為今之計,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找準時機把林戰安撫流民的功勞奪過來。
“恩師莫要生氣,朕隻是心裏慌亂,曾經故友與朕離心離德且是不再少數,朕……朕害怕朕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慕容焱說出了心中所想:“且蒼洲那邊久久未勝,朕在想,是不是玄傾有了自己的主意……”
他心裏是真的沒底,想拉攏人心卻漸行漸遠,以至於他對這些人再無信任之心。
丞相聽了這話,深吸了口氣:“皇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蒼洲那邊是邪教勢力最大的地方,皇上的給木玄傾的兵馬不多,軍餉不足,陷入苦戰是在所難免,這也就是木玄傾有些本事,不然這會兒怕是以身殉國了。”
“朕可再撥些兵馬過去。”慕容焱焦急的說。
他自是不想木玄傾死,雖他提防,可過往的情分還是在的。
“皇上,木玄傾因當年林戰之事對你有了介懷之意,其餘將軍也都是這般,可他們絕對沒有反意,不然這時候龍椅之上的就……若皇上介懷,可學先祖,將這些人全部賜死,這樣便可一勞永逸,可若皇上下不去手,那就放寬胸懷,不然前朝何以穩固?”
丞相說罷便是定定的看著慕容焱,想看看他的話可是起了作用,讓慕容焱除了心魔。
“先祖暴虐殘忍,朕怎會同他一般。”慕容焱說罷苦笑一聲:“恩師的意思朕懂,可朕……容朕些時日仔細想想吧。”
“皇上定會想通。”丞相說罷便也不再糾結此事:“皇上,尚書府已有動向,今日他太師府去的很勤。”
“哼,果然和這老匹夫脫不了幹係!”慕容焱狠狠的咬了咬牙:“做了太師還不滿足,邪教允了他什麼好處?難道是朕這龍位嗎?”
“皇上息怒,微臣覺得,這太師仍舊是別人的傀儡,想把朝堂之上的邪教之徒連根拔起,還得費些功夫,所以斷然不能打草驚蛇。”丞相一臉正色的說。
慕容焱聽了這話,點了點頭:“恩師說的是,可朕心裏焦急,這些人一日不除,朕心甚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