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信聽說蘇清嫿病了,雖是不知病情如何,發病為何種狀況,但他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疑心終究還是被勾了出來,所以他馬上就來找林戰問個究竟。
“林戰,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問你!”田信站在院中喚林戰。
若他的疑心是對的,那蘇清嫿現在的樣子就不能見人,所以他就不進屋去讓蘇清嫿難受了。
林戰聽了聲音沒急著應而是先問蘇清嫿:“小嫿,我出去一下行嗎?就在院中,絕不邁出院子。”
蘇清嫿點了點頭,淺笑著說:“去吧”
她不許林戰離身就是怕他按耐不住去找金氏算賬,無憑無證貿然傷人打草驚蛇不說,村裏的人也會覺得林戰太過霸道,可也卻是沒想到林戰連出院子都要請示於他,真是又暖心又覺得可笑。
林戰在蘇清嫿的額頭上淺吻了一下,然後大步邁出屋子。
“林戰,你媳婦發病是什麼症狀,可是一身膿包,昏迷不醒,不能說話,渾身劇痛?”田信開門見山的問。
田信如此了解病症,讓林戰很是詫異,他點了點頭說:“正是此症狀,田叔你怎知道的如此清楚?”
“唉!林戰,當初你爹娘和弟弟也是此症。”田信歎了口氣說:“當年這症狀甚是罕見,村中又無別人染上,附近幾個鎮我也都是問過了,均無此症,便是心中疑惑,若你媳婦患病前見過林家二房的人,那你爹娘的死就與他們脫不了幹係了。”
“我娘子的病確實是他們所為,隻是沒想到我爹娘也是!”
林戰聲音很冷,前半句說的很狠,後半句卻是很輕,他對他爹娘沒什麼感情,隻在乎金氏害了蘇清嫿一事。
“若症狀一樣,你媳婦怕也是活不……”田信後麵的話不忍心說,便是咽了回去。
“我娘子已經無礙了,幸虧老大夫診救及時,不然確實凶險。”林戰說罷看了一眼田信:“你囑咐村中人,見到二房之人必須離出十步之遠,不要挨了他們的身,這病是由呼吸染入人身,離的進了怕是都不能幸免。”
他這話確實是在為村中之人考慮,可也是出於私心,現在蘇清嫿的病尚未痊愈,他就不能去找金氏的麻煩,可若村中之人見到金氏皆是遠遠避開,那金氏那裏就會自亂陣腳,他要讓金氏每日都惴惴不安,他的小嫿遭了這麼大的罪,怎能讓這惡人逍遙?
田信聽了這話深吸了口氣說:“還好你媳婦無礙,不然老天對你也是太不公平,我這就去與村中人知會一聲,畢竟這病發作起來霸道的緊,若是沾邊村裏的人就遭殃了。”
“嗯,還有一事要說,就是這不是病是毒,老大夫說這毒年頭越長越是霸道,所以我娘子這次發病極快,你定是要與村中之人細細說清,不然一旦染毒,一日都活不過去,就算有老大夫在,憑他一人診治多人,怕也是無力回天!”
田信一聽這毒竟是這般厲害,拔腿就走,村中有此惡人乃是村中之不幸,必須早做提防,以備萬全。
待田信走後,老大夫推開房門白了林戰一眼:“你也真是睚眥必報,一刻都多等不得,不過你這事做的也對,憑什麼咱們遭著罪,讓他們心裏舒坦?先討利再收本!”
林戰點了點頭,然後快速的回到屋內,他怕蘇清嫿一個人無聊,他得陪她多說說話,這樣才能讓她不去想身上的癢。
田信做事也是很有分寸的,他挨家挨戶的通知,到了程石家裏卻是小聲的說給程石一家子,唯獨沒與清嫿娘說此事,怕清嫿娘憂心動胎。
程石聽聞蘇清嫿是中毒之後,馬上拔腿去了林戰那裏,他站在院中許久,最後還是沒有進門,而是進了老大夫的屋子。
“老大夫,小嫿身子可是大好了?”程石一臉緊張的問。
老大夫聞言歎了口氣說:“確實無礙了,但這丫頭這次罪是真沒少遭,我行醫多年,還是第一次下針時想哭,而且不瞞你說,丫頭這次差點沒了。”
“你說什麼?!”程石震驚的瞪圓了眼睛:“差點沒了?竟是如此凶險?!”
“是啊,比你想象的還要凶險,毒入心門便回天乏術,再晚一刻就引不出毒來了。”老大夫說罷苦笑的搖了搖頭:“與你說這些作甚,你也不懂醫術。”
回想當晚,他是害怕的,行醫多年見過的死人不少,可他還是心驚……
程石聞言把拳頭攥的卡卡直響,他咬牙切齒的說:“我雖是不懂,但我聽出了驚險,不行,我要找林二一家子算賬去!”
“不許去!你這般實在之人糾纏不過他們的,若是不幸中招,那遭殃的就不光是你自己,你媳婦你爹娘都會染病,到時候我許是誰都救不活,這毒的霸道非比尋常。”老大夫嗬斥一聲,製止程石。
“那就讓他們逍遙法外?他們能害小嫿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他們不死不能無憂!”程石咬牙說。
他不過就是本本分分的莊稼漢,能生出殺意也是被逼的急被逼的狠,蘇清嫿若是有事,他媳婦許也是活不成的。
老大夫無奈的歎了口氣說:“誰也沒說放著不管,但得是小嫿好了之後的,現在小嫿滿身膿包,離不得人,你沒見我都不敢出院子嗎?”
“那好吧,等小嫿好了之後,知會我一下,咱們一起去找二房算賬!”程石帶著怒氣妥協說。
“你回去圓滑點,別在你媳婦麵前露了陷,開春她就生了,這時候可不能傷身。”老大夫細細囑咐:“這母女二人連著心呢,你媳婦知道丫頭的情況就不能安心養胎,丫頭若是知道你媳婦憂心就不能好好養病,所以你自己好好掂對好了,孰輕孰重。”
“你放心,我知曉輕重的!”程石狠狠的歎了口氣,然後又說:“我去鎮上買吃食去,你可有什麼想吃的,我一並買回來。”
“多買些肉就成,這幾日我不能喝酒,小嫿那吃的也得清淡,你就顧好你媳婦的胃口就行了。”老大夫沉聲說。
雖蘇清嫿已然無礙,可他心中仍舊不敢鬆懈,原來在意之人生病,便是會讓醫者失了平常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