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這兩本書太皺了,有空你就抄一遍吧!”
老大夫現在是幹脆不在自己的醫館待了,整日的就坐在蘇清嫿的鋪子裏,有人瞧病就來這裏尋,不尋就拉倒,他也樂得清閑。
蘇清嫿把書接了過去,有些嫌棄的說:“老爺爺,好好的書怎就弄成這個樣子了?”
“這證明老頭子我看的勤!”老大夫強詞奪理的說。
蘇清嫿無奈的撇了撇嘴也是不和他一般計較,老小孩老小孩,還是讓著點來吧。
老大夫見蘇清嫿不回嘴,就更覺自己有理,輕哼一聲,然後翹起了二郎腿,還時不時的抖上兩下。
“蘇清嫿,你還挺本事的,開了鋪子了,我就納悶你哪來的錢。”蘇清梅邁進鋪子四處打量,眼中都是輕蔑之意。
就算蘇清嫿開了鋪子又如何?掙的不過就是些辛苦錢,哪像她天天有人伺候著。
蘇清嫿不耐的蹙起了眉頭,定定的看著蘇清梅,見她滿麵脂粉仍是遮不住病氣,目光又略有呆滯,便是肯定了蘇清梅與她前世病的一般無二了。
“不是病了嗎?跑我這嗑牙不怕怒氣攻心起不來床?”蘇清嫿譏諷說。
蘇清梅聽了這話眼睛裏瞬間帶上了怨毒:“我娘說了,我是替你擋了災!哼,不過也是無所謂了,如今我快大好了,接著過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哪像你,嫁了個窮鬼整日奔波,小嫿,我說句話你別我不愛聽,雖然我年紀比你長,但你老的定是比我要快,這就是享福與不享福的差別了。”
她今天剛覺得身子爽利了些就過來找蘇清嫿的麻煩了,從小到大,村裏的所有人都隻誇蘇清嫿,明明她長的也是不賴,卻一直都被蘇清嫿蓋過了風頭,如今扳回一城,自然是得耀武揚威了。
蘇清梅是什麼人,蘇清嫿抹的很透,這時候越是退縮她就越會步步緊逼、不依不饒,所以幹脆就迎難而上。
“簽了賣身契,那就等於是個物件了,我可是聽說你的賣身契不在錢大少爺手中,而是在錢二少爺手裏,我還真是分不清你是誰的人了。”
“哼,你這就是嫉妒於我!”蘇清梅壓根就不管賣身契在誰那,她日子舒坦就行:“小嫿,把你們鋪子裏最好的胭脂給我拿出來瞧瞧。”
“最好的胭脂要十兩銀子之多,我覺得你怕是買不起的,畢竟錢大少爺隻是庶出在府中不受待見,奴才都不正眼看他。”
聽了蘇清嫿的話之後,蘇清梅心頭一跳,她在想這蘇清嫿怎知道的這般詳細?
“那不過是道聽塗說罷了,少爺好歹是少爺,就算是庶出,那也是比林戰強的!”蘇清梅一臉傲嬌的說。
說別的蘇清嫿還能忍耐一番,可貶低林戰的話,她可就不能忍了,而且她更不能忍的就是蘇清梅拿林戰與錢來對比,人和畜生怎麼比?
是以蘇清嫿臉上的溫和之色盡數消失,與而代之的是鋒利與冰冷:“你這胭脂塗得厚的直往下掉粉,看著嚇人也就算了,還遮不住如今你麵黃肌瘦的樣子,這就是你比我強的地方?”
“你……”
蘇清梅剛要回嘴,她的胸口就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然後就也不再戀戰,快步離開了。
她必須快點回去,不然就得疼的滿地打滾了。
老大夫從蘇清梅進門臉色就變的很是難看,蘇清嫿以為老大夫是被氣到了,輕笑著安撫說:“這點事不值得生氣的,你看我都是一笑置之,你這把年紀了定是比我有包容之心。”
“丫頭,那是毒啊,她中毒了!”老大夫蹙眉說:“而且所中之毒無解,她這身子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衰敗,瘦的隻剩骨頭。”
蘇清梅最後會病成什麼樣,蘇清嫿心裏再清楚不過了,但她此刻不想在這件事上做糾纏,不想去想她前世最後的樣子,所以就轉移了話頭。
“老爺爺,你說我若是學施針得多久能會?”
老大夫聞言白了蘇清嫿一眼說:“你學多久也是不行,你字寫的是不錯,可卻沒長一雙巧手,你針線活都不會,還想學紮人?再說了,真讓你紮你敢嗎?”
蘇清嫿聽了這話愈發的不服氣,正要抬杠,就見一高大的身形進了鋪子,蘇清嫿仔細打量一番,眼裏都是震驚之色。
林戰這時候心裏正納悶蘇清嫿怎這般表情看他,難道他回來了她不高興?
“林戰,你是從京城一路要飯回來的嗎?我幸虧是眼睛不花,不然都認不出你來。”
林戰這些日子日夜都在趕路,馬都快累死了也是沒進客棧歇過一日,是以他這般趕路的情況下自然是沒空拾掇自己,十多天下來胡子長的老長,把他英俊的臉全部遮住,而這十天裏他的衣裳也是沒換換過的,身上還有些味道。
是以老大夫說他是要飯的,還真的就很是貼切。
“小嫿,我回來了。”
林戰根本就不理會老大夫,隻目光熱切又委屈的看著蘇清嫿。
蘇清嫿聽了林戰的話之後,才從震驚中回神,然後靈動的眸中馬上貯滿了眼裏,三步並作兩步的移步到林戰麵前,抱怨說:“你怎才回來”
“丫頭,他這已經是提前好些天了!”老大夫很不識趣的坐在椅子上,沒有半分挪地方的意思:“丫頭,你遠著他點,他身上髒。”
話音一落,蘇清嫿和林炸同時轉頭瞪著老大夫,老大夫這才反應過味來,尷尬的起身說:“我回醫館了,你們有話慢慢說,有相思就慢慢訴,隻是若想小別勝新婚的話,就還得等回到家中才行。”
老大夫的話讓蘇清嫿俏臉一紅,然後催促老大夫說:“老爺爺,你怎還不走。”
“唉,真是過了河就拆橋,相公回來了就覺得老頭子我礙眼了,心涼啊,當真心涼!”老大夫裝作傷心的捂著胸口說。
林戰見老大夫動作緩慢,就知他是故意的,大步上前把老大夫拎了起來,仍在了鋪子外麵,然後急切的關上了門。
“小嫿,我想你了……”林戰啞著嗓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