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袋越來越癟,蘇清嫿為了讓它重新的鼓起來,便是起了個大早,帶上這些日子所抄的書去了鎮上交活計。
交了活計領了錢之後,蘇清嫿目光殷切的盯著掌櫃看,等著再領一些。
掌櫃為難的歎了口氣說:“蘇姑娘,這次沒有書可抄了,上家這些日子沒動靜,估計是你的字她囤夠了去。”
蘇清嫿聞言小臉一垮,幽幽的歎了口氣:“我還想著多抄一些呢。”
縱使是心裏失望,可無書可抄也是無可奈何,蘇清嫿從錢袋裏拿了三十文遞給林戰:“這錢你去換你的故友去吧,咱們可不能借了不還。”
林戰不想讓蘇清嫿知道他所謂的故友是知縣,所以有些為難,因著他不想帶蘇清嫿一同去,可也是不想讓蘇清嫿落單。
“林兄弟,你隻管去吧,這次我定是會看好蘇姑娘的,不會讓她再跑出去!”掌櫃一臉保證的說。
蘇清嫿聞言淺笑:“瞧掌櫃說的,我又不是不聽話的三歲孩子,這次就算你勸我出去走走,我也是不去了。”
林戰聞言便是放了心,拿著錢便出了書店。
“蘇姑娘可是為了錢財難心?”掌櫃精明的看著蘇清嫿:“我知你不肯當著林兄弟的麵表露出來,所以便是單獨問你。”
蘇清嫿輕歎一聲說:“我原是想著起房子花不了多少錢,卻是不想這一遭下來沒少花了去,再加上添置物件,錢銀確實所剩不多,我想著這人得是居安思危,不然真是這麼緊巴的過日子,有個萬一便是措手不及。”
掌櫃聞言讚賞的點了點頭說:“蘇姑娘所言極是,可我不明白你為何不同林兄弟說這事,林兄弟身手了得,若是去了鏢局,當是能賺不少銀子。”
“強中自有強中手,他身手再好,我也是會擔心他碰上更厲害的人,我沒想過大富大貴,冒著風險的富貴和苦哈哈的平安,我選擇後者。”
蘇清嫿這話說的坦蕩淡然,全不是在林戰麵前孩子氣不講理的樣子。
掌櫃聽罷心中有了一絲柔軟,他是無商不奸的開了書店二十幾年,本是覺得錢財動心卻是未想真情動人。
“蘇姑娘這般想也沒什麼不可,可你也可和林兄弟言明,讓他尋個旁的活計做。”
蘇清嫿無奈的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我不說他也會是這般,我見過他一次抗三個麻袋,可我不想他這般,我們即使夫妻,便是當共苦同甘,不能他一個人受苦受累,我清閑的享福。”
“蘇姑娘這番心思讓我有些動容,這樣吧蘇姑娘,我幫你留意著,尋個輕鬆些的活計給林兄弟,上家若是再有書要抄我便上門尋你!”掌櫃一臉真誠,也是真存了幫忙的心思。
蘇清嫿感激的說:“那就勞煩掌櫃了。”
二人正說著話,每日都來守株待蘇清嫿的錢進便是來了,他看見蘇清嫿時眼中的喜悅之光亮的嚇人。
“小嫿,你終是來了,我等你等的甚是辛苦。”錢進喜悅之下語無倫次,便是心裏想什麼就說什麼。
蘇清嫿聞言柳眉倒豎,清亮的水眸之中,盡是不耐之意,紅唇一勾帶著嘲諷:“錢二少爺,我相公不出片刻就回,你若再是不走,我怕你鼻青臉腫不好見人啊!”
丁木一聽,馬上朝著蘇清嫿賠笑:“蘇姑娘,我這就帶我們家少爺走,馬上走!”
說罷便是拽著錢進的胳膊往外麵拖:“二少爺,咱回吧,府上不是還有事嗎?”
“有什麼事?沒事!”錢進便說邊掙紮:“你放開我,我等了這麼些日子才見小嫿一麵,我容易嗎?”
“是啊,少爺,你不容易,可我容易嗎?每次都是我挨打最多!”丁木說罷使出了吃奶的勁。
丁木力氣不小,可怎耐錢進把住了門框不撒手,是以主仆二人就僵持住了。
“錢二少爺,你快鬆手,不然我這店門壞了你賠不起!”掌櫃厭惡的蹙眉說。
錢進聞言卻是用了十分力氣,齜牙咧嘴的說:“瞎說,你這就沒有少爺我賠不起的東西。”
蘇清嫿冷哼一聲,譏諷道:“錢二少爺果然是財大氣粗盛氣淩人。”
“我沒盛氣淩人,小嫿,上次在飯館的事是我不對,我等你這麼多天就是想和你道個歉,今天我認你打罵,你別生氣就好。”錢進一臉真摯的說。
上次飯館的事蘇清嫿早就拋之腦後,她很驚奇錢進會為了此事這般糾結。
“你若就隻為這事才扒著掌櫃的門不放的話,那你現在便是可以鬆手了,與我無關的人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我片刻就忘。”蘇清嫿淡淡的說。
錢進在聽了這話之後馬上就鬆了手,而因為沒知會丁木,丁木還使著十分的力氣,是以二人雙雙的摔在了大街上。
“哎呦,我的好少爺,你鬆手你說一聲啊,摔死我了!”丁木抱怨的從地上爬起來。
錢進並不言語,緩緩的站起來之後對著蘇清話的側臉發呆,她平淡的一句話,讓他遍體生寒,她的片刻就忘成了他心頭縈繞的魔音,揮之不去。
丁木這時也看出錢進不對勁來了,揉了揉甩的生疼的胳膊肘,然後再次拉住錢進的胳膊:“少爺,你想說的話你都說了,這下咱們就該回去了。”
錢進任由丁木拖拽久久不能回神:“丁木,為何少爺我覺得胸口發悶,喘不上氣?”
“少爺怕是酒癮犯了,丁木帶你去酒樓吃酒!”
錢進這般樣子也著實讓丁木憂心,這些日子錢進的變化他看在眼裏,可事情早已塵埃落定,執迷已然無用,還是早些清醒的好。
“嗯,我想我也是酒癮犯了,人都說一醉解千愁,我這愁怕也隻有烈酒能斷。”錢進雙目空洞,苦笑連連。
丁木隨聲附和:“是啊,少爺,咱們喝完這酒就把不該記掛的人忘卻了個幹淨!往後咱還同之前一樣自在的活著!”
“不,忘不了!”錢進臉上現了堅定之色:“喝了這酒,少爺我就再去爭上一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