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忙已至,有道是春雨貴如油,是以這這淅淅瀝瀝的小雨一起,村裏的所有人就全部出動,開始辛勤的播種。
蘇清嫿家裏地少,林戰又是能幹,所以家裏的地早就種完,這會兒他正在幫程石做活,兩人悶頭幹活,看似平靜,實際內心都在較勁,誰也不想比誰少幹了去,這可是他們晚上與媳婦炫耀的資本。
林戰在地裏做活,蘇清嫿則是跑到程石家坐在炕上抄書,沒辦法,錢袋幹癟,她甚是憂心,隻能多趕上幾本,賺些塊錢。
程石爹眼望窗外,歎了口氣:“其實我這把骨頭雖是老了些,但也還能種的動地……”
“我還覺得我也能種的動呢!”程石娘不滿的嘟囔道。
清嫿娘聞言輕笑一聲說:“爹娘現在正是該享福的時候,地裏的活計可是不能沾手。”
“啥享福不享福的!我就想著趁著能幹的動就多幹一些,這活早做完我兒子不也是能早點去鎮上做活嘛!”
程石爹說到底是有些心疼程石,這幾日起早貪晚,他是怕他累壞了身子。
蘇清嫿聽罷輕笑出聲,放下筆說:“程爺爺,林戰不是比你能幹?有他和程叔一起,這地沒幾天就種完了。”
“多個人到底也是能頂些事的,明天就是你們說出花來我也要去!”程石爹一臉堅定的說。
“我也去!”程石娘馬上附和。
清嫿娘聞言挑了挑眉說:“那既是這樣,我也能去,明天咱們一起去。”
她這一句話,程石爹和程石娘馬上就老實了下來,誰也不提這茬了,不然清嫿娘真帶他們孫子做活可怎麼辦……
“對了,小嫿,你做飯應該比你程奶奶好吃吧,一會晌午你做飯吧,你程奶奶做的太難吃,你娘一聞就吐。”
程石爹沉默半響,想起了重要的事來,這些日子家裏的飯都是程石做,前幾日開始種地每日早上也會多做一些讓他們晌午熱熱再吃,可今天早上他貪了嘴,吃的多了些,所以這晌午飯就沒有了。
程石娘被揭了底,臉色馬上就不好看了,爭辯說:“兒媳婦現在有身子呢,孕吐也是正常,怎就怪我做飯難吃。”
“那我沒有身子,吃著也很想吐!”程石爹嫌棄的說。
其實他心裏也是納悶,早些年他這老婆子做飯味道還行,雖不好吃,但不至於咽不下去,隻是不知為何越做越難吃了。
蘇清嫿見程石娘馬上就要惱羞成怒,快速的打了圓場:“程爺爺說話定是誇張,我覺得程奶奶做飯定是好吃的。”
“看看小嫿多會說話。”程石娘得意的看著程石爹:“今天晌午我做飯,讓你好好見識一下。”
“那可不行,今天得我做飯,程奶奶,我要露一手!”蘇清嫿自信滿滿的說。
程石爹聞言後怕的捂著胸口,真是嚇死他了,如果程石娘非是要做,那他就不吃了……
清嫿娘伸手扶著肚子說:“爹娘,其實你們就是太過於緊張了,我覺得我活動活動也行,做個飯也是不累的。”
她自己女兒做飯什麼樣她有點太清楚了,所以覺得誰動手也是不如自己做。
“兒媳婦,這事你必須聽娘的,再過一個多月,你願意怎麼動就怎麼動,現在可是不行!”程石娘生怕清嫿娘不聽她的,板著臉一臉嚴肅。
蘇清嫿趁機穿鞋下炕,準備做飯,程石爹見狀趕忙叮囑:“小嫿,你煮兩個雞蛋,你和你娘一人一個。”
蘇清嫿點了點頭,然後去了廚房,淨手做飯。
其實這些日子她的廚藝也是有所提高的,太繁瑣的不會,可貼個餅子,蒸雞蛋羹還是可以的。
她打了兩個雞蛋蒸了雞蛋羹,煮了一個雞蛋,又做了湯。
雞蛋她娘吃,雞蛋羹程石爹程石娘吃,湯等著林戰和程石回來吃,蘇清嫿邊做邊分配,忙活了一小會兒之後,終於是做完了。
晌午飯本就是墊墊肚子,所以也是沒做什麼多餘的菜,程石爹吃著餅子喝著雞蛋羹也是愜意:“別說,小嫿做飯的味道很像兒媳婦。”
“嗯,卻實挺好吃的,餅子也不硬!”程石娘誇讚道。
蘇清嫿聞言很是傲嬌,她覺得她做飯還是很有天賦的,可無師自通。
錢府
錢進這邊,正捧著一個小木匣發呆,這木匣裏麵是他們家所有的田產地契和鋪子。
“少爺,老爺的吩咐你是辦還是不辦啊?”丁木一臉焦急的說:“老爺要是知道你不辦,定是得罰死你!”
“不是少爺我不去辦,少爺我隻是覺得此事不可行,丁木,你說說我一年敗掉的錢夠不夠交稅的?”錢進一臉認真的問。
丁木翻了個白眼說:“那還用問,你敗掉的夠交好幾次稅了!”
錢進挑眉,有些激動的說:“對啊,你說我爹犯得上為了少交這點稅把東西都放在王謹那嗎?舉人不用上稅是不假,可我總覺得這麼辦事怪怪的!”
“要我說少爺你就是嫉妒!所以不想張口求人家!”丁木麵無表情的說:“我可是打聽了,咱們鎮上好些人都去求王謹了,你啊,就是惦記蘇姑娘,對王舉人心有敵意,張不開嘴!”
“你放屁!”錢進臉色沉了下來:“自己家的東西隨意放在別人家,放是好放,收呢?”
丁木沉默了半響說:“少爺,你還真別說,你這麼說也是有幾分道理,可老爺不聽也是不頂用,咱們鎮上還有一個馬舉人,也有不少人把莊子什麼的都放在他那裏了,可沒出過事,一般都是立字據的,不會出岔子……”
“我不管,我不放心,所以這東西少爺我自己收著!”錢進咬下做了決定。
“所以少爺你是想騙老爺?可這稅錢怎麼辦?你瞞的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啊!”丁木提醒說。
陽奉陰違也得是有能把賬麵抹平的辦法不是,正所謂無商不奸,他這少爺天天飯來張口自然是不能懂老爺為啥要連這點錢也是要省。
錢進輕哼一聲,二郎腿一蹺說:“自然是從我這牙縫裏摳了!少爺我寧可少花些錢也不和王謹低頭!”
丁木:“……”
說到底還是為了那點小心思,虧他因為這一臉的正經相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