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嫿受傷的第二天,書店掌櫃帶著厚禮一臉歉意的登門。
“蘇姑娘,昨天的事也是怨我,我竟是沒想集市魚龍混雜,其實我該是勸著點的!”
掌櫃這般樣子,反倒是讓蘇清嫿的臉有些火辣辣的:“掌櫃這話說的讓我是無地自容,我這麼大的人了,自己決定出門走走,怎會是掌櫃你的不是。”
“唉!你看,我這說這些個不高興的事做甚!”掌櫃見蘇清嫿羞愧,歎了口氣:“蘇姑娘的傷可是有礙?”
“無礙了,昨天是疼的厲害,可是用了醫館老爺爺給的藥酒之後,就不疼了。”蘇清嫿見話茬已轉,說話就又歡快了起來。
掌櫃詫異的睜大了眼睛,然後笑嗬嗬的說道:“蘇姑娘是真對那白老頭的脾氣,不然他才不會把那藥酒給你呢!這老頭可不是醫者父母心的人!”
蘇清嫿聽了這番話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說:“壞了,昨天光顧著疼了,忘了給老爺爺錢。”
“忘了就不必給了,這老白頭是沒想問你要錢,不然你若不給錢,一步都別想從他那裏邁出去!”掌櫃笑眯眯的說。
他對那老白頭可是了解的很,他估計這老白頭怕是動了收徒的念頭,隻這醫術,蘇清嫿現在學怕是已經晚了吧?
“那可不行,錢是一定要給的!老爺爺一個人開醫館也是不易。”蘇清嫿執拗的說。
掌櫃聞言沉默半響,然後沉吟道:“蘇姑娘可知感謝別人的方法有千百種?再者說了,有的時候錢算的太清也是傷情的!不若這樣,這老白頭的兒子今年在外地雲遊,他一個人在家過年許是無趣兒,不若除夕當天,你家裏添副碗筷吧。”
蘇清嫿擰眉沉思:“可那般好用的藥酒怕不會是一頓飯就抹的平的吧。”
“一頓飯不行,就多幾頓唄,白老頭整日饑一頓飽一頓的,必是想多吃些可口的飯菜。”
掌櫃的這是想兩邊成全,成全老大夫的收徒之心,也想給蘇清嫿找個靠得住的人脈,畢竟從目前蘇清嫿進醫館的次數來看,交下老太夫是很有必要的。
蘇清嫿緩緩的點了點頭說:“也可,但還是要先給錢,他不收再說。”
掌櫃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糾結此事,直接踢了踢自己腳邊的禮:“蘇姑娘,你送了我兩隻雞,所以我得回點什麼給你,這也算是禮尚往來,你可是不能推辭。”
“哼!掌櫃定是看我可憐,送了補品給我!”蘇清嫿說罷盤腿一坐雙手環胸,補品難下咽的緊……
掌櫃見狀嗬嗬一笑說:“有白老頭在,我哪敢送你補品,這不是關公麵前耍大刀了嗎?我送你的是煙火,蘇姑娘除夕守歲之後可放著玩。”
“煙火?那也太貴重了些。”
蘇清嫿眼睛泛光,可理智卻是告訴她不能收,這煙花隻有大戶人家才放的起,可想其有多精貴。
掌櫃一聽,馬上拉下了臉,不悅道:“蘇姑娘怎這般拒人於千裏之外?我有意結交,你卻是……”
“好了,我收就是,不必裝凶騙我!”蘇清嫿白了掌櫃一眼說。
掌櫃見被拆穿,就爽朗的笑了起來。
衙門,林戰負手而立,肅殺之氣彌漫:“昨日那幾個人我要他們死!他們的雇主也得死,而且要戳骨揚灰!”
魏通緊張的擦了擦額間的冷汗說:“那幾個人得容我些時間,我要將他們的罪行一一查清列明。”
“多久?會不會是夜長夢多?”
這時的林戰與在蘇清嫿麵前的樣子相差甚遠,他惜字如金,且是目中無情,語中帶冰,與人交談,給人天塌下來的壓迫之感。
魏通使勁的喘了幾口氣兒,發現也是徒勞,還是呼吸艱難,無奈的說:“可我需要有理有據,這件事我是真需要些時間,不然這些人欲為不軌之事卻未得手,我就定了死罪,這與百姓沒法交代。”
“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邊!”林戰一字一頓的說,語中的狠曆之情毫不隱藏。
魏通這下有些發懵,他說的話在理,這林戰為何這般?林戰似不是這種不講道理之人,他腦袋飛速運轉,後來終於是靈光乍現找到了關鍵,那就是“不軌之事”這四個字說不得。
這得是有多在意才會如此?
“罷了,你都聽的真切我還重複一遍作甚?”魏通輕歎了口氣:“林戰,你怎在這?我這牛家鎮也真算是風水寶地,你們一個兩個的都在這紮堆!”
魏通這話是想引起林戰的好奇,可卻是不想林戰眼皮都沒抬一下,這讓他不禁有些挫敗。
“林戰你就不想知道還有誰在這?”魏通不甘心的問。
“不想知道!你隻需記住,我要昨日那幾人死,若是他們有一個人活著,別怪我殺到衙門,自己取他們的命!到時候你的麵子裏子別想掛住!”
林戰心裏覺得,魏通在這他才是真的意外,放著京官不做,跑到這小小的牛家鎮做個芝麻官……不過他們也算是半斤八兩。
林戰的態度有些激怒了魏通,這時他也顧不上畏懼了,扯著脖子就喊:“林戰,我告訴你,現在我是官,你是民!你少擺臉子給我看!”
林戰聞言劍眉一挑,冷聲問:“所以你是找打?”
這一句話,讓魏通好不容易漲起的氣勢,瞬間降了回去,他懼怕林戰可不是因為身份,畢竟他們算是故交,但他真是怕林戰一言不合就打人,因為他真的是被打過。
“一臉不斯文怎能討你娘子關心?”
魏通小聲嘟囔,卻是正中了林戰的命門,他的目光瞬間柔和,然後心裏就是生出了許多想念,再然後,他招呼都不打的就自顧自的離開了。
林戰一走,魏通才覺呼吸順暢了許多,然後安撫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聲嘟囔道:“走了就好,可是別再來了……”
林戰歸家之時,蘇清嫿正蹲在地上擺弄煙火,精致如畫的小臉寫滿了認真,林戰環顧了一圈見清話娘不在,眸心便暗了幾分,再想起昨日他流鼻血的窘迫,眸心又暗幾分,然後上前把蘇清嫿提了起來,攬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