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嫿,你若再是不醒,姑爺鐵打的身子也是受不住,這兩天他水米未進!”
清嫿娘做好了飯,把雞蛋粥吹涼送到蘇清嫿的嘴邊,一下下的喂著。
蘇清嫿聞言抬眸看了林戰一眼,見林戰邊吃餅子邊直勾勾的看著她,心裏有陣陣暖流淌過,讓她虛弱疲軟的身子有了些許的力氣。
“你總看我做甚,別光吃餅子,也喝口粥!”蘇清嫿溫聲叮囑。
林戰傻笑了一下,然後很是乖巧的喝了一大口粥,隻是眼睛並未挪步開,他很怕這是場夢,眨眼的工夫便是會醒。
蘇清嫿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任由林戰這般看著,隻蒼白的臉頰染上了絲絲紅潤。
“呦,林戰媳婦醒了?”
田信登門造訪,見蘇清嫿已經醒來,人看著精神頭也是不錯,心裏微安。
蘇清嫿虛弱的笑了一下說:“村長來的正好,我娘往後就在梅花村同我生活了,可是用去你那裏做個記錄?”
“不用了,我回去自己記一下就可,我今天來是因為你們水家村的劉金找上了門……”田信眯著眼睛看向蘇清嫿。
蘇清嫿聞言,眸子一垂,語氣裏多了拒人千裏之外之感:“所以村長是來說勸我們的。”
田信並未對蘇清嫿的態度動怒,他爽朗的笑了一聲,打趣兒說:“林戰媳婦,你這性子可是有些辣人,我這話沒等說完你就定了我的罪!”
清嫿娘趕忙打圓場說:“村長你別介意,小嫿受了驚嚇又大病了一場,這身子不舒服就容易鬧情緒。”
“行了,你這當娘的可是不用幫著她遮掩,村裏好些人都看見過你女兒對你女婿拳打腳踢的。”田信說罷還剜了林戰一眼,心道這也是個沒出息的。
清嫿娘聽了這話之後愣了一下,然後求證的看向蘇清嫿,見蘇清嫿抿唇不語,當即震驚,她閨女居然有這麼潑辣?
林戰見蘇清嫿有些窘迫,就拉長了臉,然後不愉的問:“村長你今天來到底是有何事。”
田信被林戰這態度氣的連續順了好幾下氣兒,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些,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想幫著他討個公道做個主,居然不領情。
遂歎了口氣,說了正事:“我知道你們一定不會對冥婚一事作罷,既然不想作罷,那就打鐵趁熱的去衙門擊鼓鳴冤,也省的夜長夢多,橫生枝節。”
蘇清嫿很讚同田信的話,如果她們在事情發生的第二天就去衙門而不是回水家村收東西就不會差點被火燒死,說道底是她低估了人心的險惡。
“村長,劉金是讓你幫著說情來了,你為何幫著我們出主意?”蘇清嫿疑惑的問。
田信說罷冷哼一聲說:“如果我幫著他把你說通了,就是縱容,也是默認,那冥婚一事就會出現在咱們梅花村,好些個人也都會有恃無恐。”
“再者說,你娘是活人,她們這也算是謀害人命!這麼大的事,哪能講情!”
清嫿娘聽罷垂下了頭,不讓別人看見她眼中的淚花,心裏也不禁氏把田信和劉金做了對比,且是一比就分了高下。
“那好,就依著村長所說,我們明日就去衙門!”蘇清嫿看著田信,目光中帶著感激。
“我的意思是今天就去!”田信歎息一聲說:“你們到底是涉世未深,待明日你們養足了精神再去衙門,誰會覺得你們是遭災遭難了的?光是看著就不像!”
“村長,劉金讓你說勸我們,結果你前腳剛到,我們後腳就去衙門,這,這不會給你惹不痛快吧。”清嫿娘猶豫的說。
人家為她著想,她就也得替別人考慮!
田信爽快的笑了笑說:“放心吧,我怎會怕他!我不怕,所以你們更不用顧及,這是梅花村的地界,容不得他來變天。”
如此一來,林戰趕著牛車帶著蘇清嫿和清嫿娘去了衙門,擊鼓鳴冤。
“升堂!”
驚堂木一拍,知縣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清嫿娘和蘇清嫿馬上就要跪下,而林戰卻是一手勾著蘇清嫿的腰身,一手抓著清嫿娘的胳膊,不許她們跪。
“姑爺,快鬆手!你許是沒來過衙門,這升堂問案是得跪的!”清嫿娘小聲提醒。
知縣魏通見他喊完升堂之後,堂下三人非但不跪,還怯怯私語,眉頭馬上就擰了起來,然後定定的望向這三人。
“咳,罷了,你們站著就可,有何冤屈可盡數倒來!”
魏通在看清林戰的臉之後,臉上的不耐盡數褪去,換上了一臉的和氣,可心中卻是有萬馬奔騰,這人……怎麼在這!
而且他沒看錯,剛才林戰目光中都是警告的意味,這是讓他裝作不識他?
蘇清嫿對於不用下跪這事有些詫異,但也沒有深想,轉而開口說起了正事:“知縣大人,民女要狀告水家村蘇家大房與姚家屯姚俊一家綁我娘親結冥婚,害我娘性命!”
魏通聽罷眉頭緊皺,問道:“你是說她們想讓你娘一同下葬?”
“不隻是想,我娘是我從墳裏挖出來的!”蘇清嫿特意的強調了一下,好是讓魏通知道事情的嚴重。
“來人,去水家村和姚家屯把嫌犯帶來!”魏通威嚴的說道。
蘇清嫿見這知縣老爺看著有幾分正氣,心裏瞧瞧的鬆了口氣,她到底是大病初愈,這氣一鬆就覺得嬸子綿軟,站著很是吃力。
“大人,我娘子剛從昏迷中醒來,身子虛,久站怕是不行!”
林戰冷然的聲音一響,蘇清嫿驚恐的睜大了眼睛,這男人瘋了不成,居然敢和知縣這般說話。
站著不行?站著不行難道還能讓她坐下?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魏通輕咳了一聲,然後對著捕快吩咐道:“去拿把椅子給這婦人!”
一旁的師爺隱隱的覺察出不對勁兒,他這大人雖是為人和善,但也是刻板的很,規矩就是規矩,不會因為任何特例而違反,今天這事怎麼了?
“不過說來奇怪,你說你娘是你從墳裏挖出來的,可為何她看著並無不妥而你卻這般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