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信臉上的表情,用陰雲密布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他失望的把徐蘭一家一個個掃了個便,側臉隱隱的跳了幾下,看的出是狠咬了幾下牙。
“徐蘭爹,你說說,你是怎麼和我保證的?”
徐蘭爹眼睛閃了閃說:“村長,我是答應過你,可是我家日子不好過啊,我這閨女瘋瘋癲癲的,想給他治病家裏又沒有錢銀,所以才想著讓林戰娶了她,或者拿些錢出來給她醫治一下,畢竟,畢竟我閨女是因為他才瘋的。”
田信怒極反笑,盯著徐蘭爹看了好一會兒之後,狠狠的咬著每一個字說:“你若是執意如此,那便是怪不得我了!”
徐蘭爹聞言臉上的哀苦之色突然散去,絲毫無懼的看著田信說:“村長,你該不會覺得隻有我一個人害怕吧。”
因為鬧了半天,村子裏喜歡看熱鬧的早就紛紛的聚了過來,田信見也是沒必要通知每家每戶了,歎了口氣把心一橫,中氣十足的說:“我看現在人也梃齊的,就說一說當年的事吧!”
徐蘭爹一聽這話,呆愣愣的看著田信,徐蘭娘則是苦苦哀求:“村長,不能說啊,你若是說了我家蘭兒……”
“啊!!壞人,你是壞人!”徐蘭撲上去捶打田信。
田信眉頭一皺,把徐蘭甩在地上:“大家聽好了,徐蘭沒瘋!”
“什麼?徐蘭沒瘋?”
“那林戰這黑鍋可是背了好些年啊!”
“村長,你說的是真的嗎?”
七嘴八舌的追問,讓徐蘭一家麵如土灰,天似塌了下來,讓他們無法喘氣。
“大家靜一靜聽我說!”田信先是讓村民都不要再說話了,然後一臉陰鬱的看著徐蘭爹說:“這是你們逼我的!”
“八年前,林家大房給林戰與徐蘭定了親事大家都知道,轉年大房一家全部染病死了,大家都說林戰克人,這事情傳的沸沸揚揚時,徐蘭瘋了,大家也知道。”
“可這徐蘭瘋的細情,是我的助紂為虐,當時徐蘭爹半夜跑去我家說徐蘭有了身子,但不知道孩子爹是誰,說這事傳了出去他們家就都活不下去了。”
“我一時心軟,想著林戰可能不會再回村了,而且反正他已經有了克人的名聲,就出主意讓徐蘭裝瘋,這樣也不用嫁人,也沒人知道她有過孩子,當時徐蘭爹滿口答應了下來。”
“後來林戰回來了,我同徐蘭爹說,我與他都對不住林戰,若林戰需要幫扶,便是得伸出手去!他也答應了。”
“可是現在呢?他不僅沒做到與我的約定之言,還把自己撒的謊當成了真的,帶著一家子來這院中撒潑,逼著林戰娶他閨女不說,還讓人家拿錢給他閨女治病,這讓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所以今天我就把這事兒說了,你們要是覺得我不配再做這個村長,我也可以把位置讓出來。”
徐蘭木然的看著田信,她裝了這麼多年,結果還是…….
“你為什麼說出來!為什麼!你是逼著我去死嗎?”徐蘭大聲的哭嚎著。
田信歎了口氣,疲憊的說:“沒人逼著你去死,你讓別人擔著惡名護著你那麼多年,不但不感激還這般逼迫人家讓我實在看不下去,你還真是心安理得!”
塵封的真相就這樣公諸於眾,讓人唏噓的同時,也看見了人心的貪婪與黑暗,如果徐蘭一家子見好就收,本本分分,便是不會有今日的下場,可能是他們假話說的太多年,說的他們都信以為真了吧,不然為何如此理所當然。
可這件事卻還沒結束!
徐蘭回到家就上吊自殺了,徐蘭爹把徐蘭的屍體抬到了田信家裏,讓田信給十五兩的棺木錢,說若不是田信嘴快他的閨女不會死。
田信起初並不理會徐蘭爹,可擺了幾天後,徐蘭的屍體已經腐爛,發出陣陣的臭味,離的近的村民全都受不了了,田信無奈之下掏了五兩銀子,徐蘭爹也就作罷了,不然再撐下去他也是挺不住。
經過了這件事,村子裏的人,對林戰和蘇清嫿的態度突然好了起來,那克人的惡名也似已經煙消雲散了。
半個月後,田信把村裏的人召集到了一起,想要選出新的村長,當年的餿主意是他出了,他已經是沒有這個臉再當一村之長了。
“哎呀,村長,我看人家林戰也沒怪你的意思,你這非要不當村長了,不是瞎矯情嗎?”
“就是啊,咱們村現在沒有合適的人,你就接著當吧。”
村裏的人對田信都是認可的,因他當了村長之後,村裏和睦很多,與鄰村的紛亂事也少了很多。
這件事,蘇清嫿也深思熟慮的想過,人心所向,若是她和林戰揪著不放便會失了人心,以後和村裏人也不好走動,況且,田信能說出實情,不為遮掩自己的錯誤而去偏幫徐蘭一家,也說明他確實是個磊落之人。
可她這時卻是不能替林戰站出去說這些年的排擠無所謂,所以在村民向他們這邊看過來時,她隻是低著頭沉默。
“這件事就算了吧,本也不是大事!”林戰麵色平靜的說。
這是不追究的意思?田信意外的望著林戰問:“林戰,你想好了?你這麼些年……”
“我說了,這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林戰說罷溫和的看著蘇清嫿,見她也在看他,嘴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徐蘭是假瘋,可他們大房除了林戰可是都死絕了,不能因為徐蘭沒瘋就說這林戰不克人吧?所以村長,他這些年不委屈,你也別內疚!”金氏陰陽怪氣的說。
她心裏這是著急呢,可是不能讓林站翻了身,不然……
田信冷笑的看著金氏說:“你這些年拚命的告訴別人林戰克人,是怕他把應該屬於大房的田地和錢財從你手中要走嗎?”
既然林戰對他田信不計前嫌,那他就得幫著林戰爭點東西回來!
“村,村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金氏揣著明白裝糊塗。
田信眉頭一挑說:“你不明白,村裏的人怕都是明白的!大房若是當真無人,地都給你們二房也是無可厚非,可大房還有林戰,所以那些地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