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澈再次出現在倪清嘉眼前的時候,不僅帶來了他最新研製的解藥,還有前線的戰況。
如她想象的一般,僵持,首先以風清對她的疼愛,在她生死未卜的情況下,定然不會冒然對敵。
再則現在的親王府也完全不知道她的去向,自然也不會采取激進戰術。
擔憂了許久,終於聽到他們最確切的消息,倪清嘉心裏舒坦了許多,心情也更著好起來。
風澈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麼?哥哥半個月前便已經啟程回瑋內了,現在留在天元鎮守的人是邱辭!”
倪清嘉一愣,風清走了?他怎麼會將她一個人留在天元呢?
察覺到她的驚訝,風澈淡然一笑,解釋道:“你和邱辭這對苦命鴛鴦,終於能夠在一起,哥哥怎麼好意思一直呆在你們身邊做電燈泡呢!”
說話間,聞人落緋已經一臉深沉的端著熬好的藥進屋來,風澈忙放下手中忙活的東西去接下來。“傻女人,這樣端著不燙麼?”
聞人落緋搖了搖頭。“公主怎麼樣了?”倪清嘉現在已經知道,風清曾封她為珠月的長公主,封號清月,這個封號她很熟悉,但是她所知道的是清月公主早就死了。
由此可見,關於公主這方麵,她倪清嘉應當也有一段或者幸福或者悲慘的曆史。
風清既然昭告天下清月公主已死,大概不是因為什麼幸福美好的事吧!
風澈回道:“還好!”轉身之際又嘀咕一句。“失憶可真是件糟糕的事情!”
聞人落緋看一眼倪清嘉,沒說話。
倪清嘉理了理粉色幔帳,掙紮著要下床,這些天被風澈折騰的,身體變虛弱了很多。
風澈一手拿著藥,一手按住她。“別動!”
倪清嘉皺著眉。“我又不是病人!”風澈直接將這句話無視,強製性的按住她,自己也在床邊坐下,一邊吹著藥,一邊道:“你先把藥喝了睡一會兒,我看看不能不能設法把你體內的蠱蟲也引出來,除了這個方法,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小清嘉你說,對於二十多年的一切,你到底想不想記起來?”
不知怎麼回事,風澈今天難得注意倪清嘉的想法,倪清嘉搖頭,這件事她根本沒得選擇,畢竟她的過去如何,她一點也不知道,便也不知從何處去選擇。
聞人落緋倒了茶水走過來。“是啊,公主,這件事還是好好考慮的好!”
風澈抬眸看看她。“我的方法又不一定管用,你這話說的。
聞人落緋白他一眼,想說什麼,又沒說,風澈看見了,卻無暇理之,又對倪清嘉道:“小清嘉,你是怎麼想的?”
倪清嘉一頓。“我有很多事情想不通,所以想見邱辭一麵!”為今之計也隻有這樣了,風清不在天元,所有的事情她隻能去問邱辭,而且邱辭和風清的交情不一般,風清的心意,定然數邱辭最清楚。
風澈一下子想不通了。“見他做什麼?問他又有什麼用?為了不讓你傷心,他的話和哥哥必然是一樣的!”
倪清嘉掀被起身,一邊道:“我覺得現下能不能恢複記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前線的戰況已經不能再拖,我必須讓先生知道我現在不在楚玉琰手中,是安全的!”
聞人落緋連忙過來幫倪清嘉更衣,收拾。“公主說的不錯,天元是個重要的城池,倘若天元不保,珠月政權必然有所動搖,相公你別再一心想著解釋憶蠱了!”
風澈表情突然有些僵化,看著忙碌的倪清嘉和聞人落緋,臉上漸漸不滿愧色。“我……”
沒有人注意他的變化,他原地掙紮了許久,還是沒有辦法把話說出來。
他完全承認,這些天,他一直忙忙碌碌的鑽研怎麼解釋憶蠱,確實是希望倪清嘉能記起他,但更多的是他想破釋憶蠱無解的神話,作為一個醫者,突破是他們最大的興趣。
倪清嘉整理收拾好之後,回頭看見風澈低著頭看在床邊,心中亦有愧色,便二話不說的上前端過他手中的藥碗,仰頭一飲而盡,與其一直搖擺不定,不如讓老天來做決定。
倪清嘉這一動作愣了風澈,聞人落緋也被嚇一跳。“公主!”等她撲到風澈身上的時候,倪清嘉已經將空的藥碗送回到風澈手上,笑道:“風車哥哥,可否帶小妹去找邱將軍了?”如此放鬆口氣說話,是為了緩解他們緊張的心情。
風澈木木的看了她許久,終於半笑道:“你這丫頭,盡管失去了記憶,性子卻是一點沒變,真是……”
聽到如此的感歎,倪清嘉不由輕笑出聲,原來她的性格就是這樣的。
兩個人隨便說了幾句,心情大好,並肩出了醫館,為由聞人落緋臉色不好,一直觀察著倪清嘉的變化。
當然,這都不怪她,畢竟珠月才是她的家鄉,她想念家鄉的一切東西,風澈從來都是十分尊敬風清的,卻因為他一個小小的固執,遠走他鄉,不僅失去了他僅剩的親情,還要一直遠走天涯,尋著裏風清最遠的地方生活。
雖然遊覽大自然不失為一件美好的事情,但是怎麼也比不上自己的故鄉,那裏才是她夢的地方。
風澈和倪清嘉一直在前麵走,她便也一直跟在他們身後,走上一會兒的時候,風澈會回頭叫她幾聲,她簡單應著,卻怎麼也不願意跟上去。
終於,前麵的風澈著急了,回頭對著她叫道:“緋兒你今天怎麼了?”說著他已經迎著她走過來。
她看著他走過來,不由一愣。風澈牽起她的手,滿是關切。“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聞人落緋微微笑,她的丈夫人前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其實比誰都要專情,和他在一起,她覺得幸福,很幸運。
“沒有,隻是有點心緒不寧,可能是因為天太熱了!”她輕聲回答,腳下的腳步已經加快,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倪清嘉半步。在快靠近的時候,她突然腳下一個踉蹌,風澈還沒來得及抱住她,她已經向倪清嘉的方向倒去,且力道之大令風澈咂舌,太不可思議了。
風澈眼睜睜的看著聞人落緋撲向倪清嘉,並且兩個人以飛快的速度往下倒,在最後關頭,聞人落緋一個轉身,讓自己倒在了下麵,倪清嘉則摔在她身上。
“緋兒!”風澈驚叫走跑過去,一把扯開倪清嘉,將倒在地上的聞人落緋抱在懷裏。
原本毫發無傷的倪清嘉被風澈這一扯,一個不穩摔到了地上,擦傷了手腕。
但她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隻是看著緊張的不得了的風澈笑著,他平時對聞人落緋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關鍵時刻就現原形了,這樣挺好的,她很羨慕。
風澈在確定聞人落緋沒時候,欣慰的將她扶起來,低聲叮囑幾句才想起來,剛在被他一把扯開的倪清嘉,頓時緊張起來。一個轉身,看見倪清嘉含笑看著他。
看著倪清嘉笑的溫和的臉,風澈的臉紅了,抓著腦袋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一直以來,他對倪清嘉都是一種對親妹妹的疼愛,可剛才,他卻為了別的女人傷害自己的妹妹,原本他一直以為不可能的事情就這麼成了現實,他歉意,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怪不得以前他和倪清嘉一起胡鬧,風清罰的從來隻是她,碰都舍不得碰倪清嘉一下。
知道他在歉意,倪清嘉笑著欲說沒事,可是聞人落緋卻突然衝過來。“小姐,你受傷了!”因為在街上,她不好叫公主。
風澈眉一皺,這才發現倪清嘉的用衣服裹著的手腕已經滲出了血。心裏的愧疚感愈發的強烈。
聞人落緋用隨身帶的傷藥,幫倪清嘉爆爆炸好,說那個人站在路邊,一時沉默起來。
倪清嘉的意思當然是趕快走,風澈心裏不舒服,也不說話,這時候,聞人落緋又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們隻好等著她把話說出來。
她掙紮許久,終於下定決心一樣,小聲道:“相公,即使你用的藥有效果也沒用了,我剛才在小姐身上重新種了釋憶蠱!”聞人落緋這句話說完,風澈和倪清嘉都站在原地未動,表情卻是僵硬的。
“什麼?”風澈憋紅了臉,終於叫出聲來。“我開沒開始解蠱呢!”風澈無奈到了極點,他怎麼會娶了個這麼傻的女人?
“我不管,我就是覺得公主這蠱,不能解!”道理說不通,她隻有以任性胡鬧的形勢,她知道風澈很吃這一套。
倪清嘉自是知道聞人落緋的想法,不過遺憾的是她到底是怎麼施蠱的,為何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罷了,反正剛才隻是喝了藥,還沒開始解,倘若那天小清嘉想好了,一切從長計議!”風澈抓著妻子的手,沒有絲毫的憤怒。聞人落緋終於意識到自己太衝動了。
倪清嘉笑道:“你們兩個人真是心有靈犀的很,一直糾結著這件事情,如今各個的願望都已經達到了,現在是不是應該考慮考慮,怎樣以最快的速度去軍營了?”
聞人落緋聽此言臉一紅,好像真是這樣呢?
風澈看著妻子瞬間緋紅的臉,心內一動,道:“我去找兩匹馬,你們且在這裏等著!”說完便往前麵走去,聞人落緋看著他走,想跟去有不能丟下公主,隻得上前兩步,挽著倪清嘉手說找個地方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