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冷靜一點，這是他的命，也是他自己的選擇。”癡老頭沉聲說。
“不！我不信命！”顧念胡亂的摸了抹了一把眼淚：“我要下去找他，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要找到他。”
“你找不到他，從這萬丈山掉下去的人都是粉身碎骨的，盤踞的大鳥會將他當成食物，丫頭，我知道現實很殘忍，但是你必須接受！”
顧念聞言拚命的搖頭：“不，我接受不了，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我都無法接受。”
“軒轅墨，點丫頭的睡穴，不要讓她再情緒激動下去了，今天是她兩個記憶都悲痛的一天，再這樣下去，記憶又會混亂。”
軒轅墨聽了癡老頭的話之後，迅速點了顧念的睡穴，可自己的目光卻是緊緊盯著陡峭的懸崖。
無疑，南宮蕭的死也是讓他不能接受的。
“別看了。”癡老頭悄悄的擦了擦眼淚：“難受的不光是你，我的心裏也不滋味，可若是沒有南宮蕭的犧牲，今天根本就除不掉沐覲。”
“本王知道。”軒轅墨淡淡的說。
從他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他是理智的，他對南宮蕭是欽佩的，可他也是悲痛的。
見事情終於塵埃落定，幾個門派的長老圍了上來，紛紛詢問。
“癡老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今天這一切就像是夢一樣。”
“對啊，那南宮蕭不是冥門掌門嗎？應該是罪大惡極之人，可是今天怎麼就……”
癡老頭開始耐心的解釋，讓個門派掌門知道事情的始末，聖天門今日的悲壯和偉大也是震撼了他，這些人苦等萬年等的是丫頭，為的是聖天門重振，所以他就要讓江湖中人都了解聖天門，這樣也許能讓聖天門死去的門人欣慰一些。
南宮蕭今日也是贖了往昔的罪孽，所以他也要讓江湖之人知道南宮蕭的偉大。
“唉……這南宮蕭……他要是命夠大就好了。”
“是啊，可惜……”
萬丈山，山崖從來沒有活人見過低，之前有人掉下去過，很多人去尋屍體，最後都放棄了，後來大家都說，萬丈山通黃泉，人是直接摔近閻王殿的，所以尋不到屍骨。
“算了，也沒什麼可惜的，他是求仁得仁”癡老頭歎息著說。
他一直都知道南宮蕭活不了，也以為他自己做好了準備，可是現在這心情那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對了，癡老頭，聖天門轉移記憶之法是不是就失傳了？這還真是可惜。”
癡老頭聞言從懷中掏出兩本秘籍，然後用火點著：“這下才算是徹徹底底的失傳了。”
這是聖天門大長老偷偷交給他的，說是學與不學讓他自己選擇。
他想了又想，最終做出了和大長老不同的選擇。
“癡老頭，你瘋了？這萬年絕學就這麼毀了，這，這多可惜啊？你就沒有想過你的記憶，一代一代的活下去，永遠當這武林的傳奇？永遠被無盡敬仰？”
“是啊，有這絕學，可以彌補所有的遺憾，你希望活著的人就永遠都不會死。”
癡老頭看著已經燒成灰的秘籍哼笑一聲：“可是人活著就是會有遺憾的，固執的接受不了遺憾，那就會想沐覲一樣入魔，以一個魔頭的身份活上萬年，這是一劍好事嗎？”
“沒錯，這兩本秘籍確實是讓人心動，剛得到的時候我也想修煉來著，可是後來我意識到這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它會讓人產生依賴性，它會讓你覺得，每件事做的不完美都沒有關係，因為你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進行彌補。”
“人啊，痛痛快快的活一生，求一個問心無愧，不用做到沒有遺憾，把有限的時間活在酣暢淋漓，這樣才完美啊！不然活的時間再長又有什麼意義？”
“是是是，癡老頭你說的對，要不怎麼你德高望重呢？要不怎麼大家都聽你的呢，還是你的境界高啊。”
“就是就是，這秘籍確實該燒。”
癡老頭淡然的點了點頭：“大家都回去歇著吧，把自己門派弟子的屍體帶走，半個月後老頭子我會再次召集大家，到時候大家也把自己的損失報給我，也好讓我心裏有個數。”
這話就是論功行賞的意思，各門派掌門心知肚明，而且也是最愛聽這句話，所以都笑嗬嗬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老不死的，你剛才說的秘籍是真的還是假的？”拓跋臨蹙眉問。
“當然是真的！”癡老頭白了拓跋臨一眼：“怎麼？你覺得可惜？你這臭小子怎麼這點覺悟都沒有，你看看各個門派的掌門，都說我說的對。”
拓跋臨冷哼一聲說：“你燒都燒了，他們能說你說的不對嗎？我估計現在心裏已經把你八輩兒祖宗都罵了個遍了！”
癡老頭對此不以為意：“有意見他們也忍著，我這也是為了大家好，我不希望再有一次萬年之劫！”
“我這不是覺得可惜嗎？你可以先學會然後誰也不叫教。”拓跋臨狠狠的歎了口氣：“我準備派門人去找南宮蕭，我想著萬一這小子還有一口氣兒在，隻是身上的骨頭都碎了，你把他的記憶拿出來，隨便放到我一個人的身體上，這樣小師妹不是還能開心一點嗎？”
“就算有著一樣的記憶，不是一個身體，那他也不再是他。”癡老頭擰著眉頭說：“到時候丫頭看著怕是會更別扭。”
“行吧，怎麼說都是你有理！”拓跋臨煩躁的說：“我也懶得跟你說這些沒用的，我就問你現在怎麼辦，小師妹醒來估計難免還要有一番折騰，你能想辦法把小師妹聖主的記憶給剝離出去嗎？不然……她怕是真的承受不了。”
癡老頭聞言緩緩的搖了搖頭：“恐怕不行，因為你小師妹還要去一趟墓塵山。”
“……”拓跋臨哼笑一聲：“這都有叫什麼事兒啊，你說小師妹怎麼就這麼慘呢？”
“墓塵山之後就好了，一切都會歸於平靜。”
“是啊，可是心態不一樣，自己的門人在萬年後瞬間死光，自己視為兄長的人在自己麵前毀容跳崖，老不死的，你說小師妹以後還會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