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周謙回來了

沈兮是真被氣到了。

不是為沈怡相信外人決定,也不是為周啟不堪入耳的咒罵,而是……

兩個世界裏,她第一回覺得這般無力。

鳳錦之的神藥不足以讓周亭複原,她明知如此,但無法瞬間證實。當然,更氣的是,鳳錦之居然會拿一條才十幾天的小生命,來跟自己鬥法!

她悶著灌下幾口茶,鬱悶托腮:

“還能為什麼?找回場子唄!”

“不對吧?”伺候在側的半夏遲疑開口,“如果是找回場子,這也不是和鬥毒一樣公開比試啊?”

“你呀……”

司不遇伸手點少女額心,寵溺失笑,“看來這回是真生氣,還不如半夏清醒。若是找臉麵,鳳錦之要做的,要麼是公開向你挑戰,要麼拿出證據,而不是這般恰時出現。依我之見,周亭暫時不會出事。不管鳳錦之藏著什麼,在目的未達成之前,定會想方設法保住周亭性命。”

男人指尖的涼意,穿透亂哄哄的腦子。

本就聰慧的她聞言一靜,旋即破口大罵:

“我勒個去!老娘被氣糊塗了!鳳錦之和沈怡母子之前恐怕都不認識,肯定別有居心!”

“現在的問題是,她的居心何在?”

司不遇拍拍她肩,吩咐半夏,“去給王妃備一碗安神茶。”等半夏出去,他俯身將少女雙手握在掌間,“從昕王府回來第二日,我已讓枯骨安排人手留心鳳錦之,不管她想做什麼,暫時咱們先別輕舉妄動。”

“我明白了。”

他說得對,如果沈怡母子是鳳錦之的棋,至少她得暫時保住周亭。

隻可惜小周亭,心房缺損應該是盡早手術才好!

接下來幾天,沈兮命令自己再不去想這件事。

除開製作麵膜,時不時派半夏去美美美盯著些生意,就是窩在家看書做實驗。

姍姍來遲的春天終究有了回暖跡象。

等了又等的於向榮還沒出現,沈兮的耐心逐漸消失,打算今晚用催神攝魂對馮七七審訊。

下午,周府來了人。

沈兮本不想見,但門房通報說來的人沈怡婢女,提著很多東西,說見不到人不能回去複命。沒辦法,隻好讓半夏將她帶來如意院。婢女將禮物一一奉上,說全是沈怡細心給王妃挑選的,務必請王妃收下。

除此,婢女還說亭少爺情況挺好,滿月之後,越發好轉。

這個消息,既安慰,又詭異。

若沈兮是這個世界的人,大概會相信什麼神藥。

然她是來自二十三世紀接觸過科學研究的人,不反駁世間存在玄之又玄的種種,比如自己魂穿,這暫時無法用科學解釋。但特麼一心房缺損,醫學、科學早研究透徹,絕不可能幾顆藥丸做到藥到病除!

何況鳳錦之所謂的神藥,她後來仔細琢磨過,無非就是一個精妙養血養神方,究竟怎麼能……

得了賞,婢女歡天喜地告辭。

半夏去看禮物,除開幾件裁剪精美的春衫,還有幾樣首飾胭脂。

看得出來,沈怡是真用了心。

若她還像從前趾高氣昂,處處理所當然,沈兮覺得自己大概能做到硬起心腸不管周亭這檔子事,不管鳳錦之打什麼算盤,先保證置身事外,但沈怡明顯有所改變,且在示好……

她喟歎一口,吩咐:

“把東西都收起來,過幾天,你從庫房挑幾樣,親自送去周府。”

“是。”半夏一邊收拾一邊說:

“之前奴婢還想過,鳳小姐是不是想害死亭少爺再嫁禍給您,看來不是了。”

“藥是她給的,嫁禍怕是不能夠。待會去趟店裏,把小美小麗這個月的工錢結了,再每人打賞三兩。”

春日暖陽,南風吹得人直犯困。

沈兮伸長雙臂活動片刻,轉身又走去充當實驗室的東廂房。

枯骨之前對馮七七用過刑訊藥,這女人意誌力竟比很多男人還強大,竟沒吐露出絲毫有用的信息。考慮到她跟於向榮的關係,她打算對攝魂進行稍加調整,加入一點引情藥成分,或許會有成效。

沒想到,升級版攝魂還沒弄好,半夏忙裏忙慌跑回來。

她交給沈兮一封信,飛快道:

“我去店裏還沒多久,就有個孩子過來,把這封信往櫃台一扔,撒腿就跑,您快瞧瞧。”

速度展開信紙,裏麵隻有短短一句話:

今夜亥時,城郊落霞山莊,馮七七換周謙。

落霞山莊是司不垢名下的產業,他被褫奪封號,在京城的所有產業全被禁軍封鎖,難道於向榮這段時間一直燈下黑的躲在那裏?

沈兮立刻讓福生去請司不遇回來。

兩人一合計,決定從簡出行,除開夜梟枯骨陸流雲,其餘人手全部在後麵遠遠跟著——

周謙情況不明,他們不好輕易激進。

春夜濕潤。

出了城,馬車直奔落霞山莊而去。

亥時,司不遇和陸流雲押著馮七七去約定的楓樹林換人,出於安全考慮,讓沈兮留在馬車。不管對方人多人少,他們都有應付之策,沈兮也就安心呆著,甚至還在想假如於向榮勢單力孤,他們會不會趁機把人逮回來:

旁的不說,對周謙下手這事得好好清算!

然而,又一件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

前來交易的,居然壓根不是於向榮,而是……

日前司不遇和沈兮都還在提起的烏十郎!

“誰?”

風燈的昏黃中,沈兮聽得下巴都快掉下來。

弑天盟這是湊的哪門子熱鬧?

“烏十郎。”司不遇重複一遍,沉靜道:

“回去再與你細說,左右周謙回來了。”

“對對!”沈兮率先爬上馬車,示意陸流雲將暈厥的周謙送上來:

“先回府,我給他診個脈!”

周謙身上穿的,還是那夜去霓裳坊的錦袍。

除開瘦了些,沒有明顯傷痕,頭發和臉都還算幹淨,似乎並未受什麼虐待。

沈兮稍稍安心,凝神搭脈。

片刻,臉色驟變!

半夏很少見從容淡定的主子失態,忙問:

“王妃怎麼了?”

改騎馬的司不遇聽到,也立刻用長劍挑開窗簾:

“情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