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聽不懂小女人言語間若有若無的醋意，司不遇含笑伸手，捏住她下頜：
“王妃想替本王如何操心？選側妃還是……”
“不管側妃良媛，左右保證如王爺心意唄！我也不介意賢淑一回，免得這個稱我妒婦，那個喊我悍婦!天啊，老娘明明是一高學曆高智商女性，怎麼就淪落又妒又悍了？就因為不許自己男人找小老婆？說真的，你們這些人的觀念得好好改進一下。”
每回隻要她開啟抱怨模式，好看的眉眼就會立刻生動得不像話。
司不遇聽得心情愉悅，輕輕捧住她臉，將頭抵去她額上：
“你嘴裏的這些人，不包括……我。”
“確定？”沈兮勾住他脖頸，眉眼輕飛，“你就不想左擁右抱，妻妾成群？”
“不想。遇見你之前，女人與我而言是麻煩。遇見你之後，其它女人依然麻煩。”
“……！！！”
從前的司不遇屬於高冷一掛，說話都是論字數來的。
定情之後，這種情況有所好轉，但也絕非擅長哄人的那種，這點可是老祖宗都蓋過章認定，說老九不如太子會討人歡心，因此沈兮很少從他嘴裏聽到甜言蜜語，偶爾撩一撩，也是點到即止，沒想到……
王爺大人這是get情話技能了嗎？
心裏甜絲絲如嚼了麥芽糖，她眼珠滴流一轉，慧黠又問：
“之前的錢馨兒和元妙也算姿容俱佳，你就真沒動過心思？”
還說自己喜歡翻去南風館的舊賬，小丫頭還不是一樣？不過，這賬翻得令人還挺受用！司不遇捏捏她的臉，輕嗔如喃，“她們是什麼，你很清楚，難道你覺得我這麼愚蠢，會對兩枚棋子動身動心？這樣的女人，比麻煩還要麻煩一百倍。”
瞧他今日似乎心情不錯，沈兮咬咬唇，膽大再問：
“那……那什麼呢？”
“哪什麼？”
“就是……”左右也不是矯情造作的性子，想了想，她傾身附去男人耳畔低語，“就那什麼！我之前聽說過，每個皇子成年之後，宮裏都會安排教引宮女負責指導床幃之事什麼的，你想必也不例外，說說吧，有過幾個教引宮女啊？”
這丫頭，還真是什麼都敢問！
司不遇臉都綠了，捉住調皮的某人直接摁去被褥上：
“很多個！王妃都想要聽？”
“很、多、個？”他的手在故意的撓癢癢，沈兮癢得咯咯直笑，“天啊！你在那方麵是有多不開竅呐？”
“什麼？本王不、開、竅？”
男人的臉更綠了，狠狠一口啃上去，兩人又笑又鬧滾做一團。
情生意動。
沈兮累得全身虛脫般無力，好久都隻能懶懶躺在薄被裏一動不動，任由司不遇攬著。臥房安靜極了，清楚聽得起彼此由激烈到平靜的呼吸，快要迷迷糊糊睡去時，另外一條手枕在腦下的男人忽然輕輕開口：“其實，一個也沒有。”
“……？？？”沈兮的瞌睡蟲被趕跑，翻身撐頜，“一個教引宮女都沒有？”
“嗯。”
“為什麼？”這不是皇族慣例嗎？她從前涉獵正史野史雜記也算多，都這麼寫的。
“大概……”
司不遇勾勾菲薄嘴角，“是我不招人喜歡吧。皇宮是什麼地方，你也看得清楚，既現實又殘酷，有寵就在雲端，無寵如墜泥沼，皇子也不例外。像我這種毫無恩寵的，能夠長大成人都得偷著樂，哪裏還會有人替你操持其它事？”
他說得平靜無波，沈兮聽得卻陣陣心酸。
伸手去碰他纖長濃密的黑睫，她嗔道：
“胡說！你哪裏不招人喜歡了，明明很招我的喜歡！”
被碰到的睫毛如雨後蝶翼般抖動著，司不遇捉住那隻調皮小手，又黑又亮的深瞳直直凝視著上方故意安慰自己的小女人，心裏洋溢著從未有過的暖流，有感動，有溫柔，更多的……是一種浩浩無垠的感覺，讓他覺得從此不再孤身一人。
他薄唇輕啟：
“所以，有你，萬事足矣。”
又一句情話直擊心房，沈兮的臉微微發燙。
講真，生性瀟灑豁達的她還真是不太習慣這種黏濃如蜜的時刻持續太久。
眨了眨眼，她故意湊上去，壞笑問：
“哎呀，如此說來，哼哼哼，承恩公府那回，是……第一次咯，所以你才那麼生氣？”
“……！！！”
還有這丫頭不敢問的嗎？
司不遇咬牙翻身，再度伸手，撓得某人笑得直求饒。
夜深人靜，兩人鬧夠了才重新又躺下去，想起之前說的正事，司不遇轉身看向黑夜裏毫無睡意的女人，低啞叮嚀：“既然二嫂今日來了，有件事，我必須給你提個醒。之前在湖心島，還有在慈安宮，你和我老祖宗問我是不是有懷疑的人，還記得麼？”
“記得。”
“不瞞你，我懷疑的人，是二哥。”
夔王？
沈兮想起出殯那日，悲戚得快要昏過去的司不垢，有些意外。
不過，她很快轉過腦筋：
嫡長子死了，他是目前僅存的一個嫡子，老五司不羈還在外遊曆未歸，老六司不染據說是個溫良怯懦的，老七司不離就不更提，再就是司不遇……要說太子去了誰最獲利，確實隻有司不垢。隻是，他們是同父同母的嫡親兄弟，下得去手？
她皺眉：“你跟皇後說過此事嗎？”
“當然不曾。便是老祖宗，你知道我都沒直言，因為沒有證據。且不僅是太子一事，之前老祖宗中毒，西北侯非元凶我們再清楚不過，此人何曾浮現？再說元妙，她如果殺你成功，又被當晚出現的殺手再擊斃，那麼，公主府和我勢必鬥個不死不休，她真正主子要的，就是兩敗俱傷。”
“如果種種事端都是夔王所為，他真是……太可怕了，尤其是毒殺太子這一出。”
沈兮感歎一句，隨即又問：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想要我別給夔王妃醫治不孕症？”
司不垢和於欣欣如今無子息，一旦再誕下小世子，他們的地位和野心或許都會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