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王爺的戲,越來越好了

良媛不行,良娣也可?

說好的修身養性不生氣,親耳聽到時,沈兮還是覺得肺都快要氣炸了!

嗬,大豬蹄子之名,果然不是白叫的啊!摳緊門框的手迸出道道青筋,她快步走出去,半夏半雪驚喜又擔憂的回頭時,隻見連續多日嫻靜如淑女的沈兮麻溜摘下兩隻繡花鞋,左右開弓,直接扔出去,一邊扔一邊喊:

“去晉你的!滾!”

撲通!

又撲通!

兩隻繡花鞋先後落在身側,聽到怒吼,司不遇的唇角揚起愉悅的弧度。

聲音中氣十足,看來那日南風館醉酒並未留下什麼後遺症,精神狀態也尚可——

生龍活虎,至少比懨懨如病好!

他彎腰拾起兩隻鞋,走回如淵院。

院門口,先行回來一步的姚青焰紅對視,表情難以描述。

焰紅麵冷,實則耿直,想起沈兮之前負傷搶救,她無視姚青眼神,硬著頭皮上前:“王爺真的要晉妙夫人為良媛嗎?屬下鬥膽多嘴,她出身卑賤,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您是否再考慮考慮?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夫君,王妃……”

她委婉看一眼兩隻繡花鞋,艱難道:

“王妃是因愛重您,所以才生氣,您別和她一般見識。”

“本王記得,你從前不喜歡她。”司不遇悠悠揚唇,見姚青似乎也想幫腔,他提起一隻鞋子指過去,“還有你,從前多次建議本王直接殺了她,怎麼,現在一個個幫她說話?本王好歹是個親王,被女人扔鞋子,簡直……忍無可忍!”

“那……”姚青有些懵,“您還撿回來做甚?”

“……”該聰明時不聰明,該愚鈍時不愚鈍!

司不遇狠狠剜一眼姚青,咬牙進門:

“罪證!”

一進去,夜梟枯骨在黑暗中等候多時。

不等司不遇開口,枯骨低笑:

“王爺的戲,越來越好了!”

“你們一個一個,如今是越來越會以下犯上了是吧?”轉身關好門,確定外麵並無任何氣息,司不遇轉身走向兩人斜斜倚靠的密室入口,“如意院的動態,傳去如蘭院了嗎?耍嘴皮子你們溜,辦事要出差錯,小心本王發配你們去邊疆。”

“已遞。”

密室門關了,經過一段長長的幹燥甬道,內裏天地豁然開朗。

司不遇將繡花繡擺去空著的盒子裏,聲音恢複冷峻:

“相信對方很快會有動作,務必保證她的絕對安全。”

“是。”兩人垂首領命,見王爺的手久久停留在放鞋的盒麵上,枯骨忍不住又笑:

“今日值得銘記。”

“嗯?”

心事重重的司不遇和思維永遠慢幾拍的夜梟好奇看過去。

成功引起他們的主意,枯骨笑意越深,揚手比劃出一個大圈:

“這間密室,第一回有了女人的東西,難道不值得銘記嗎?要知道,以前這裏,除開死物,失去意識的人,絕不會有除開爺和我們第四人進來,如今……王爺把王妃之物珍之重之收進來……”

“滾!”司不遇覺得幾個手下越來越不像話了,“都給本王滾!”

枯骨一溜煙跑開,感受到死亡凝視的夜梟委屈極了。

從始至終,他都沒耍嘴皮子啊!

距離扔出去兩隻鞋子,又過去十來天。

放浪形骸也放了,暴起嘶吼也吼了,冷靜之後,沈兮決定不再去管、去想和司不遇相關的任何事,專心醫治伍慧的小臉,除此,就是重新開始做麵膜。伍尚書撤了訴,雖然外麵還是有風言風語,但店鋪總算解除查封,可以重新開起來了。

周謙負責重新裝修,她負責準備麵膜,同時思考如何調整經營模式。

日子有功。

草長鶯飛的四月過半,伍慧的臉差不多見好。

被剔去爛瘡處,經過長時間敷用沈兮仔細調配生肌去疤良藥,密合長好,新鮮皮肉的顏色沒有格外眨眼,反而呈現出淡淡粉紅。終於能夠除掉紗布看臉,伍慧被銅鏡裏幾乎完全恢複的臉驚呆,抱住沈兮大喊大叫,高興得像隻雀躍的鳥兒。

她還說,要去跟父母請求,讓他們允許她出門,親自為美美美正名——

隻有這樣,才更利於沈兮的店重新開張!

這一消息隱秘的傳至公主府。

許晚茵聽說伍慧的臉居然奇跡般好轉,對沈兮更加恨得牙癢癢!

她這般有本事,隻會讓司不遇越來越放不下。

將房間砸了個稀巴爛,她氣衝衝闖進長公主書房。

彼時,長公主正在看一封書信,女兒猝不及防闖進來,她臉色微變,忙將書信塞至鎮紙壓著的一摞書信下,臉上閃過絲絲尷尬和慌亂糅雜的異色。許晚茵肝火旺盛,沒留心到她的神色不同:

“母親!這回我們又輸了!伍府那邊傳來消息,伍三的臉好了!”

“真的?”紫燼的功效,長公主聽人說過,小丫頭的臉居然還能好?第一回,長公主覺得沈兮真是個難纏的對手,不能再交給女兒去簡單練手,這種人若不能收為己用,當立刻除掉!她小心看向好不容易恢複些許得女兒,輕問,“你想怎麼辦?”

“我本來打算唆使伍尚書家那一屋子愚蠢的女人動手,誰知……”

麵目猙獰的絞動帕子,許晚茵恨恨咬唇:

“不知怎麼回事,尚書夫人和她兩個蠢女兒聽說得了怪病,尚書家老太太請了法師回來,不允許她們出門半步,說要留在家裏聽法師念經講法,清除惡疾。依我看,這些純屬子虛烏有,說不定是伍三的娘袁氏在搞鬼,她肯定被沈兮收買了!”

“既如此……”長公主溫柔抱住女兒的肩,“不如索性要了她的命?”

“母親有辦法?”

“為了你,母親什麼辦法都有,何況母親手裏還有一顆埋藏多年的好棋。”

“不,母親,要活口!女兒要活口!”

四月二十二,沈兮最後一回給伍慧親自上藥。

之後,可以自行塗抹。

高興的母女兩非要留她用過飯再走,一出來,天都快黑了。

這時,車忽然停了,吃得太飽而導致昏昏欲睡的沈兮警覺睜眼:

“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