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異象,驚動了南臨的百姓,百姓紛紛出到院子之中,觀看黑夜中的閃電雷鳴。而世子府的方向,閃電尤其多,遠遠看去,就好像世子府被一張電網給包圍住了一般。
“郡主,發生了什麼事?”蒼離從別處趕來,立即飛身而起,與蕭雲錦並肩而立。
“子墨他剛剛尋得母親,卻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離世。我想他是受到強大的心靈波動,導致他體內被封印著的黑龍覺醒了。”蕭雲錦說道。
蒼離聞言,神情變得異常嚴肅起來,“要想辦法阻止他體內的黑龍覺醒。以夜非白目前的修煉等級,根本沒有辦法壓製體內覺醒的黑龍。若不盡快想辦法,一旦黑龍完全覺醒,他的元神將會被黑龍侵占。”
“那該怎麼辦?”蕭雲錦緊張的看向蒼離,問道。
蒼離是闌月王朝來的,這種情況他應該知道怎麼應付。但蒼離卻緊緊蹙眉,看著被閃電鎖住手腳的夜非白半響沒有說話。
此時,周圍忽然起了大風,吹得半空之中的三人衣裙飛舞,墨色的青絲在空中擺出一條長而優美的幅度。
“蒼離!”蕭雲錦急了,飛到蒼離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有。不過這個辦法十分危險。”蒼離看向蕭雲錦,擔憂的說道。
“什麼辦法,你說。”
“他此時的神智被黑龍的神力逐漸壓製住,我需要一個人以元神進入他的意識裏麵,喚醒他的意識,讓他清醒過來。”蒼離說道。
以蕭雲錦目前的修煉等級,根本就沒有修煉出來元神。聞言,她目光緊緊的盯著蒼離,他不會說無用的話,他能夠這麼說出來,必定有他的原因。
隻聽蒼離繼續說道,“你身體裏麵有晉王府三分之二的靈力,加上我在一旁協助,可以讓你提前形成元神,進入夜非白的意識之中。但是這樣做十分危險,可能會危及你的性命,讓你元神受損,之後再要修煉出元神,隻怕很難。”
“好!要怎麼做!”蕭雲錦連想都不曾多想,便答應了。
蒼離擔憂的道,“郡主,你要清楚,一旦這麼做,你和胎兒都很有可能受到傷害,你確定……”
“若黑龍壓製住夜非白的神智,他會怎麼樣?”蕭雲錦打斷了蒼離的話,問道。
“永難有翻身之日。”蒼離說道。
“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和孩子會沒有事的。”前麵一句話,蕭雲錦說得十分堅定,後麵一句話,仿佛是在安慰自己,又仿佛在祈禱。
她的情緒有些複雜,卻不容她多想做出抉擇。若此時她什麼都不做,她有很大的機會就此失去夜非白,她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若你真的要這麼做,切記一刻鍾後一定要回來。以我召喚的聲音為指令……”蒼離再三叮囑道。
蕭雲錦連連點頭,在蒼離的配合下盤腿坐下,全神貫注凝聚精神力,讓自己的元神具象化,進入夜非白的已經陷入休眠狀態的意識之中。
大概過了辦柱香的時間,天空的閃電更加的猖獗,風刮得更大了。被閃電鎖住的夜非白雙目漆黑一片,拚命掙紮著,仿佛一個囚禁多年的犯人,想要掙脫牢籠,逃出去為禍人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雲錦感覺自己的靈魂離開了身體,隨著一股力道進入了夜非白的身體之中。在夜非白的身體裏麵,她可以清洗的看見他身體的經脈流動情況,然後慢慢的場景轉換,她看見夜非白臉色蒼白的躺在一張黑色的床上。
黑色的帷帳,黑色的被褥,黑色的床,一切都是黑色的。但是夜非白的身上卻是一片雪白,白色的裏衣,蒼白的臉,緊閉的雙眼。
“小白!”她心疼的叫喚了一聲,但床上的人躺在那兒一動不動,根本就沒有聽見她的聲音。
蕭雲錦見狀,想要靠近那張黑色的床,卻不曾想到黑色的床前麵竟然有一道金黃色的光幕,一旦她靠近,光幕便會出現,將她彈飛出去。
隔著光幕,
床上的夜非白根本就聽不見她的聲音。
“夜非白!”蕭雲錦大聲的叫喚著,但床上的人依舊沒有絲毫反應。
她的時間不多,若來到這裏還無法將夜非白叫醒,她該如何辦?思及此,蕭雲錦慌了,凝聚所有的力氣到雙拳之上,拚命的捶打在光幕之上。
但那麼多的靈力打在光幕之上,光幕卻像平靜的湖麵忽然被石子落入,驚起一圈漣漪後,便再無更多的變化。
她不甘心,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光幕之上……
“夜非白!”蕭雲錦大叫一聲,耳邊已經傳來蒼離的聲音,叫她快些回去,她已經沒有時間了。
然而光幕依舊不見絲毫變化,她心下焦急,大叫出聲之時,隻覺眉心一股火熱,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然一拳將光幕給打碎了。
而她眉心之上,一朵火紅色的曼陀羅華花開得正顏,妖嬈魅惑,宛若那地獄彼岸的彼岸花一般,森冷中透著一抹詭異之感。
光幕碎,黑木床上的夜非白似有所感,微微動了動眼簾,睜開眼來。他側目,看見一襲白色衣衫,眉心開著妖嬈的曼陀羅華花的蕭雲錦。
這一刻的蕭雲錦,冷心冷目冷情,一雙明媚動人的眸子仿佛一瞬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變得寡淡無欲無求。隻見她冷冷的掃一眼黑木床上的夜非白,然後淡漠的轉身。
“你是誰?!”夜非白驚呼一聲,眼前的人明明與蕭雲錦有著一模一樣的身材和容顏,但氣質和神色卻一點都不一樣。眼前的人,給他一種前所未有陌生之感。
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這個人並不是他的妻子蕭雲錦。
“你到底是誰?!我的雲兒在哪裏?!”夜非白驚呼一聲,從黑木床上翻身而起,朝淡漠轉身離開的人影跟了上去,緊追其身後。
但他跟著的人從他醒來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後麵竟連正眼瞧他一眼都不曾有。淡漠得好似所有的一切事,都與她無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