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華鎣山的營地回來,蕭雲錦便越發的忙碌了。因為聞人百香和倪曉天的到來,許多之前籌劃好卻沒有實施的事情,都排上了日程。
聞人百香這幾日都帶著自己的人在南臨四處巡察,希望能夠找到礦脈,如此一來夜非白真的要煉製兵器,也不用大量的從別處運來。
夜非白的地下兵工廠初具規模,尚且需要武器世家出生的倪曉天指導意見,所以這些天,倪曉天幾乎都與負責地下兵工廠一事的席春呆在一起。
至於蕭雲錦本人,她自然呆在煉丹房裏麵煉製她的藥了。這一次聞人百香和倪曉天過來,帶了不少她之前缺少的藥材過來。若與蕭昊天一戰無法避免,提前做好準備,總是好的。
這一日,一直處於被動挨打局麵的元煒終於被玄風推著走出了別院。因他中了軟骨香,全身虛軟無力無法行動,玄風是用一把木質輪椅將元煒推到了夜非白的營地外麵。
“煩請通報一聲,我家主子要求見璟世子一麵。”營帳外麵,就玄風推著元煒二人出現,此時玄風說話的態度,十分謙遜有禮。
守衛士兵打量了玄風和元煒一眼,“你等著。”
說完,一名士兵就轉身進了營地通報夜非白。不過是,青君和那名士兵走了出來,朝元煒說道,“不知丞相大人親自前來,所謂何事?”
元煒並不說話,而是拿眼神看了一眼身邊的玄風,玄風立即會意,從懷中掏出一道明黃色的聖旨。不過,卻隻是拿出來,並未宣讀。
“丞相大人這是要宣讀皇上的聖旨?你稍等,我這就去召集全營的弟兄,前來聽旨。”青君說著就要轉身。
“此聖旨,隻有夜非白一人可聽。”元煒靠坐在輪椅之上,若仔細看,可以發現他的身體用布條綁著,控製他身體不下滑。
“如此,那我這就會營地請出世子來。”青君說道。
“青君,你確定要我在這營帳之外念出這道聖旨?”元煒俊美的臉消瘦不少,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憔悴且顯得有些頹廢。
看來,這段生活不能自理的日子,讓他過得十分煎熬。
他此行的目的,是來與夜非白交易的。不過,因為他中了蕭雲錦的軟骨香,要想解除此藥的藥性,他隻怕要吃點虧。
青君腳步一頓,轉身看元煒一眼,眼神略顯冷淡,“我家世子說了,丞相大人若是來宣讀聖旨的,他自然要到營地外麵來接旨,沒有理由讓丞相大人親自進入營帳裏麵宣旨。丞相大人若是來聊私事的,那自然可以隨在下一起進去。”
元煒此行的目的就是來宣旨下達皇上的意思的,但他來到南臨快半個多月了,卻遲遲不曾宣讀過皇上的旨意。這旨意一天不宣讀,夜非白便可以裝作一天不知道。
這聖旨元煒不是不想宣讀,而是他自己中了蕭雲錦的軟骨香,身邊的人有折損了一大半,一旦聖旨真的宣讀,夜非白恐怕就不會容忍他繼續活下去了。
“玄風,你在外麵等我。”元煒看向玄風,說道。
玄風聞言一愣,“可是主子你……”
他若不進去,誰來替他推輪椅?
“勞煩青君兄弟幫忙推一下元某。”元煒看向青君,說道。
青君聞言,回頭看一眼元煒,內心是抗拒的。但自家主子有交代,隻要元煒不是來宣讀聖旨的,便可以讓他進營帳。這聖旨在玄風身上,玄風不進營帳,元煒便無法宣讀聖旨。
待二人入了夜非白的帳篷,夜非白正在帳篷內處理公務。聽見輪椅進入帳篷的聲音,夜非白抬眸看了元煒一眼,忽然覺得這畫風有點似曾相識。
當初他若沒有遇見蕭雲錦,隻怕到現在,他還坐在輪椅上呢!
“璟世子,好久不見!”元煒率先開口說道,按照他之前在人前的風度,應該會禮貌的與夜非白作揖見禮的。但如今他全身癱軟,猶如廢人,也隻能嘴皮子上麵動動。
“丞相大人呆在別院閉門不出,是有許久時間不曾見到了。”夜非白端坐在書案前,俊美絕倫的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聲音依舊清冷。
“這還不是拜世子妃所賜。”元煒看向夜非白,清瘦的臉上表情有些沉,一雙眸子顯得有些深幽。
夜非白裝作仿佛沒有聽懂元煒的話似的,“無憑無據,丞相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
“有沒有亂說,璟世子心裏比誰都清楚。”元煒淡淡一笑,說道。
青君給二人上了一杯熱茶,在一旁侍候著。夜非白端上一杯熱茶,用茶蓋撥開裏麵打著轉兒的嫩葉,“據我所知,丞相大人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逃亡在外的燕王妃所為。也不知這燕王妃對丞相大人有什麼誤會,竟然讓丞相大人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夜非白輕歎一聲,仿佛在為元煒覺得可惜。但卻將所有的事都推到了燕王妃身上,一個在逃的逃犯,會做出這樣的事,不無可能。
而且,以夜非白的本事,若真的要將元煒中毒一事栽贓在燕王妃身上,也不是不可能。更何況,元煒是玄冥國後裔一事已經在京城內傳開。皇上之前就沒有完全信任他,如今更加不會信任他。
隻怕,一旦蕭昊天確認了元煒的真實身份,他便會成為棄子。這道保命符聖旨,也就沒有多大意義了。
比起夜非白的悠閑淡定,元煒目前才是最著急的一個,所以這才急不可耐的找上了門。
“璟世子,明人不說暗話。我身份暴露一事,隻怕是你從中做的手腳吧?如今我於你而言,已經構不成任何危險,還請璟世子高抬貴手,放在下一馬。”元煒他從來都是清高睿智的,活了二十多年,從來都不曾在任何人麵前低過頭,這是他第一次。
不過,即便他沒有中蕭雲錦的軟骨香,他來了南臨之後,也挑不起什麼風浪。因為在他沒有來之前,蕭雲錦和夜非白都已經得到了升華。元煒與他們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若不是他們目前需要休養生息,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早在元煒明目張膽的出現在南臨那一刻,他就應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