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笑的目光與蕭雲錦的目光對視在一起,一個熱切中帶著隱藏的思念,一個平靜中帶著幾分探究和警惕。
當他決定站在她的對立麵之時,她與他之間,便越行越遠,再也無法恢複到昔日單純的兄妹之情。
“怎麼?看見師兄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你麵前,你不驚訝嗎?”麵對蕭雲錦的沉默,神笑心中微澀,麵對她,他總是無力的。
想要抓緊她,將她留在身邊,卻將她越推越遠。
“驚訝倒是談不上,驚嚇倒是有一點點。”蕭雲錦淡淡的開口,“師兄什麼時候開始,與南疆勾結在一起了?”
勾結這個字,神笑聽著覺得十分刺耳,他微微蹙眉,卻並未生氣,含著笑意的眸子半眯著看向蕭雲錦,“各取所需,並非勾結,而是利益驅使下的合作。”
蕭雲錦十分安靜的看神笑一眼,抬步繼續往前走。她一步一步的走到神笑跟前,“勾結也好,合作也好,都與我無關。神笑,每個人要走的人生路都不一樣,但卻都要為自己做出的選擇買單。”
她與他插肩而過,沒有打算與他繼續閑聊。神笑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我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比不過一個才認識不到半年的男人?”
蕭雲錦怔在原地,心裏劃過一抹難過,“師兄,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
神笑抓著蕭雲錦的手緊了緊,喉結滾動,有許多壓抑在心底的話快要衝口而出,卻始終沒有說出口,她已經這麼說了,他說再多,又有何用?
不能強求,他便豪奪!
他扯住蕭雲錦的胳膊,拉著她就走。夏蟬和夏秋見狀,驚了一跳,立即上前去阻止。
夏蟬和夏秋是跟著蕭雲錦一起長大的,對神笑的信任不比夜非白少多少。所以,看見他出現之時,二人並未過多警惕,忽然看見他拉著蕭雲錦就走,自然嚇了一跳。
以前發生這樣的事情,到多數時候是蕭雲錦惹怒了神笑,神笑想要懲治她。二人最多打鬧一番,便不了了之。但這次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同,首先自家主子對待神笑的態度就有些疏離。
“七皇子,你要做什麼?”夏秋一個箭步衝了上去,試圖分開神笑抓在蕭雲錦手腕上的手。
她才剛剛靠近,便被神笑一揮長袖給甩了出去。夏蟬飛身過來,接住因為衝擊力向後倒的夏秋。
“七皇子,你瘋了不成?”夏蟬不可思議的說道。
神笑對夜非白做過的事,以及大婚之日,他乘機搞破壞的事,夏蟬和夏秋被迷暈了過去,並不知道事情經過。潛意識裏,她們不願意將神笑想得太壞。畢竟,他是自家主子的師兄,感情非同一般。
但眼前的事實,卻是如此……主子,該有多難過啊!
“神笑,你鬆手!”蕭雲錦掙紮著,試圖將自己的手腕從神笑的手中掙脫出來,奈何神笑捏得很緊,根本不容許她掙脫開來。
“不鬆!雲兒,跟我走!”神笑那張永遠帶著輕慢笑意的俊臉有些陰沉發黑,這一次,他說什麼也要將她帶走。
“若是如此,就休怪我不客氣了!”蕭雲錦一反手,另外一隻手化作拳頭,朝神笑的肩胛處打去,隻要擊中他的麻穴,讓他一時無力,她就能順利掙脫開他的束縛。
神笑自幼與她一起長大,對她出招的方式十分了解,他微微一側身,將自己的心房送到了蕭雲錦的拳頭之下,蕭雲錦打出去的拳頭半空中一頓,偏離了軌跡,打在了他心房下麵的位置。
神笑壞壞一笑,帶著幾分得意的說道,“不舍得打我?”
蕭雲錦氣急,一拳打向神笑那張欠扁的笑臉,“瘋夠了就鬆手,我沒有興致同你玩笑。”
這一次,神笑倒是躲開了,伸手抓住蕭雲錦打過來的手往她伸手一束縛,將她整個人反轉過來,將她的兩隻手束縛在其身後,他用一隻手抓著,另外一隻手摟住她的腰身,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我是認真的。雲兒,跟我走吧!我比夜非白更有能力保護你,和我在一起,你會更安全。”神笑將蕭雲錦抱在懷中,認真且動情的說道。
蕭雲錦被他將雙手反縛在身後,被他強製性擁入懷中,她惱羞成怒的一腳踩在神笑的腳麵上,“神笑,你若再不鬆手……”
“你要將我怎樣?殺了我嗎?”神笑不等蕭雲錦將話說完,低頭靠近她耳畔說道,“雲兒,我對你的感情……是你太傻太天真,還是一直都知道,卻從來沒有給過我任何機會?”
“神笑,我與你自幼一起長大,我是怎麼的人,你應該很清楚。你心裏看得明白,我對你根本就沒有男女之情,所以這麼多年,你都不曾開口表白。你心裏一直都清楚,又何須自欺欺人?你如今這般,對得起教養我們的師父嗎?對得起曾經我喚過你的那聲‘師兄’嗎?”蕭雲錦使勁掙脫開神笑的束縛,不顧自己的手臂會受傷或者折斷的危險。
隻要神笑不鬆手,她必定受傷。因她目前還在調養身體,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使用術法去對付神笑。這術法是要留到關鍵時刻,對付鬥篷人的。
正如她不願意傷害神笑一樣,神笑也不怕傷了她。當她耍狠想要脫離神笑的掌控之時,神笑也隻能無奈的放手。
不過,放手之際,他卻又不甘心,伸手入袖,一把藥粉向蕭雲錦撒了過去,“雲兒,不要怪我。”
神笑是毒醫,蕭雲錦是詭醫,二人在醫術方麵各有千秋,雖然蕭雲錦的煉藥本事高過神笑許多,但神笑也有他自己的長處,便是他配出來的毒藥十分厲害,連蕭雲錦也著了他的道。
蕭雲錦隻覺眼前一黑,便什麼都看不見了。耳邊傳來夏秋和夏蟬的急呼聲,她雖然聽得真切,卻無法做些什麼。因為她的手腳瞬時失去了力氣,軟綿綿的落入一個帶著藥香味的懷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