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卻發生得有些出乎所料,隻見神笑忽然起身,速度之快,令她尚未作出反應,他人已經到了她跟前,隔著一層白紗,與她麵對麵。
二人如此靠近,近到蕭雲錦已經感覺到他呼吸出來的熱氣,她嚇了一跳,倉皇後退。卻被神笑一腳勾住了腳腕,害她往後摔了下去。
神笑及時伸手扶住她的腰身,拉近她與他之間的距離,他微微彎腰,墨色的青絲垂下來,落在她的肩膀之上。
“你很怕我?”他這師妹從未對他露出過這般彷徨無措的表情,腦海中猛然閃過一條信息,他靠近她幾分,在她耳旁低語道,“怕我會像夜非白一樣,愛上你?”
因為後仰的關係,蕭雲錦戴著的紗帽往上掀開,露出她滿是痘疤的小臉來,神笑靠在他耳邊低語過後,蕭雲錦的心跟著抖了抖,便見神笑離開她耳旁,整張邪氣俊美的臉在離她的臉三寸的地方停住,說道,“怎麼將自己弄得這麼醜?”
他這話說得有些前言不搭後語,隻見他挑眉,露出一副嫌棄的神色,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這一猶豫,廂房的門被人從外麵踹開,神笑立即伸手,將蕭雲錦紗帽上的紗層給撩了下來,一拉一扯之間,蕭雲錦已經與他並肩站在了一起。
外麵的人或許看不見這一幕,但剛剛踹門而入的夜非白卻是看得一清二楚,神笑剛剛那神情,分明是想要親吻蕭雲錦,卻在最後一刻,有所猶豫。
一股酸意在他心間蔓延開來,緊接著幻化成為莫名的怒火。夜非白的臉色有些不好,十分的黑沉和冰冷,一雙黑色的眼眸猶如一片深幽的深淵,似要在這一瞬間,將人給吞噬進去。
“雲兒,過來。”一瞬間,夜非白的大腦中閃過許多想法,卻最終什麼都沒有做,而是表情平靜的朝蕭雲錦伸出了手。
神笑雖然心悅蕭雲錦,卻從未明顯的表現出來過。隻有與夜非白對上之時,才會宣告他的占有欲。
夜非白是個聰明人,蕭雲錦竟然不知道神笑對她的心意,他為何要幫他挑破這張紙呢?未免顯得他太小氣和斤斤計較了些。
此時若生氣,蕭雲錦一定會覺得他莫名其妙吧?神笑畢竟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師兄,感情自然不一般。
項研和神笑不可比,一個是自私自利,為了自己可以傷害別人的人。但神笑卻從未做過傷害蕭雲錦的事,甚至用自己的方式,對她縱容和溺愛著。
所以,此時夜非白若生氣吃醋,將怒火發泄在蕭雲錦身上,那麼他便輸了。
不得不說,神笑是個可怕的對手。他了解蕭雲錦的性子,每一步看似不經意的在做,其實都是他精心策劃過的。
就比如剛才,他肯定是算準了他會踹開房門而入,才可以對蕭雲錦做那樣的動作。其實,他可能什麼都不曾與蕭雲錦說過。
蕭雲錦見狀,有些疑惑的看夜非白一眼,他這樣踹門而入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懷疑她不成?
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心裏有些難過。她自認為,與夜非白經曆過一些事,二人之間已經可以用相互信任四個字來形容。但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璟世子這是怕自己的未婚妻與本皇子單獨呆在一個房間裏麵,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來,所以才踹門而入?”神笑挑眉,似笑非笑的道。
雖然事情隻成功了一半,但這一半,已經夠他在蕭雲錦的心中埋下夜非白並不信任她的種子,到時候……
夜非白暗道一聲不好,自己一時心急,竟然落入了神笑的圈套之中。他的占有欲太強,才會被蒙蔽了眼睛,一時沒有發現神笑的心思。剛剛幡然領悟,雖然拯救了一半,卻還是陷入了一半。
門外的人伸著耳朵想要聽八卦,奈何廂房的隔音效果很好,二人說話大概是故意壓低了聲音,便更加聽不清了。
加上門口有青君和席春二人擋著,外麵看熱鬧的人,自然也瞧不見裏麵是個什麼情況。
不過,看璟世子剛剛踹門而入的樣子,莫非是這雲錦郡主與那神笑七皇子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不得不說,夜非白剛剛做了一件蠢事。因為愛得深,才會在這一瞬間失去理智,做出無法挽救的事情來。
神笑的高明之處便是,他從未正麵向蕭雲錦表達過自己的心意,卻三翻四次的向夜非白透露他對蕭雲錦的心思。
蕭雲錦覺得和自己師兄組隊參加比賽,光明正大,並無什麼不妥。因為她沒有別樣的心思,更何況房間裏麵還有一個墨菊呢?
但夜非白不同,他知道神笑對蕭雲錦的心思,即便二人呆在一處根本不會做出什麼事來,他還是會介意和難受。因為他知道神笑對蕭雲錦的心思,並且正在試圖奪走蕭雲錦的心。
這樣一來,他肯定不願意讓蕭雲錦與神笑多呆在一起,不是因為他太沒有自信,而是因為蕭雲錦對他而言,太過重要。
重要到這一刻失去理智,做了一件蠢事。
當他終於意識到這一點之時,麵色不由白了白,抬眸看著蕭雲錦,懊惱的說道,“雲兒,我沒有那樣的意思……”
“哦?那麼敢問璟世子,你這是什麼意思?”蕭雲錦不冷不熱的說道。她其實有些傷心,因為不被夜非白信任。
上次她差點誤會了他,最後卻仍然選擇了相信他,折回看清事情的真相。但這一刻,夜非白的所作所為,她親眼所見,他不信任她。
這段時間,他雖然隱藏得很好,卻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若有一日,她真的嫁給他,她是不是要失去自由,被他鎖進攝政王府的後院之中,再也不能踏出攝政王府半步?
以她隨行而灑脫的性子,是絕對做不到了。
說到底,夜非白還不夠了解她。她這樣的人,很難對人動情,一旦動情,便不會輕易移情。
夜非白的不信任,讓她有些傷心。她覺得她需要靜一靜,好好想一想她與夜非白之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