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石敏的情況危機,若不及時處理,隻怕性命不保。蕭雲錦雖然擔心自家二哥安危,卻也相信他的本事。晉王府在京城中根基不深,被人邀請出來狩獵,他不可能不多留一個心眼。
更何況,皇帝的意圖如此明顯,想要打壓晉王府,二哥和父王不可能全無防範。蕭雲錦心裏清楚,父王這麼忍讓那位皇帝,不過是不想勞民傷財,動搖大盛根本。若皇帝一再逼迫,甚至威脅到父王在乎的親人,隻怕一場大戰,無法避免。
這京城,她原就不太喜歡!不如她父王治理的西北坦蕩大方……思及此,蕭雲錦低頭看一眼石敏發白的臉,從藥箱中掏出一小瓶酒來,撕扯下石敏的裏衣將傷口擦拭幹淨,然後再用酒消毒,這才動用手術工具,將他的傷口進行縫合並上藥。
好在他胸口的傷並未傷到骨頭和心脈,不然她即便是神仙,也救不回他。
待她將這些處理好,夏秋和青七已經來到她身邊,她將人交給她二人,說道,“綁個架子,將他抬出去。他的傷在心口,不宜亂動。”
蕭雲錦一邊說,一邊將一瓶藥交到夏秋手中,“每隔兩個時辰給他喂一顆。”
“將人送往何處?”青七問道。自家主子的莊子,最好不要過快暴露,外人是萬萬不可進入的。
蕭雲錦聞言,若有所思的停步一瞬,開口說道,“找戶農家先安排他住下。這人我有用,你們好生照看著。”
語畢,她抬步就往前走。
“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夏秋見蕭雲錦要走,立即丟下石敏跟了上去,“我是你的貼身丫鬟,自然以你的安危為先。”
蕭雲錦無奈地轉頭看向夏秋,“你這丫頭,又開始和我杠上了?我是你主子,我的話,你還聽不聽?”
“主子的話,奴婢自然要聽。但奴婢很清楚自己的職責是什麼……若是奴婢忤逆了主子的意思,事後你要怎麼責罰,奴婢都無怨言。但眼下這樹林並不安全,身為你的貼身侍衛,我不能離開你身邊。”夏秋是個認死理的,固執起來,比冷擎還要死板。
蕭雲錦的武藝不精,身上的傷又才剛剛結疤不久,她怎麼放心讓她一人去尋人?
“我去和席春他們彙合,不會獨自行動。”蕭雲錦說道。
在青七看來,蕭雲錦是強大的。因為她救了她家主子好幾次,所以心裏不會像夏秋那般緊張蕭雲錦。不過,看著這主仆二人因為此事爭執,青七詫異得下巴都差點掉到了地上。
原來,夏秋姐姐不止對她凶,她連她家主子都敢凶!哇!好厲害的樣子!
青七不由想到,每次主子不顧自身安危行事時,隻要他一個眼神掃過來,他們即便擔心,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夏秋姐姐真英雄也!
然後下一秒,青七的下巴猛地收住,差點咬住了舌頭。隻見那邊蕭雲錦不說話了,就這麼冷然看著夏秋,那冰冷到拒人於千裏之外之外的樣子,看著很陌生,卻又十分震懾人心。
青七一直覺得女主子是個好說話的,卻從未想到,她不好說話起來,比主子還要恐怖幾分。因為她看過來的眼神,很讓人受傷。那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件死物,又或者一個不相幹的人一般。
“夏秋,我在你心目中,就這般弱小嗎?”蕭雲錦的聲音變冷了,不再像平日裏那般清脆悅耳。
“你的心意,我領了。按照我的吩咐做事,不必跟來……不然……”她清冷的聲音一頓,並沒有說出後果,但青七覺得,夏秋姐姐一定知道。因為她看見夏秋的身子抖了抖,有些難過,似乎又有些害怕……
隻見蕭雲錦十分霸氣冷然的轉身,身法極快的消失在黑暗中。
接下來的夏秋,變得異常沉默。她家主子發火的時候不多,她今日算是有幸觸怒了她。隻是,夏秋不懂,她明明隻是想要保護她呀!
一個好的屬下,便要絕對的服從命令。主子每下達一個命令,一定有他的用意和深意。夏秋不理解,蕭雲錦並不怪她,畢竟她知道的事情不多,想不到她這般深遠。
蕭雲錦很快便與席春彙合到了一處,原因無他,席春離開之時,她交了一個香丸給他,隻要捏碎撒在身,她便能通過香味尋到他們。
不得不說,蕭雲錦的嗅覺太靈敏,簡直可以和警犬相媲美了。
“如何?可有尋到什麼?”她問道。
席春搖頭,“不曾。不過,我派人監視著那些人,隻要他們還在我們的監視範圍,蕭季風應該就沒事。”
“嗯。”蕭雲錦點了點頭,卻顯得有些沉重。她擔心的倒不是蕭季風會出意外,而是怕這場陰謀,是針對晉王府的。
“這山這麼大,全部搜索一遍是不可能的。更何況,蕭季風不是那麼笨的人,知道有陰謀針對他,說不定先躲起來也不一定。他若故意躲起來,隻要那些人找不到他,他便是安全的。”席春說道。
蕭雲錦斜睨席春一眼,“你對他倒是了解。”
席春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應答。若是此時夜非白在就好了,什麼都交給他去解釋,他才不要受這份罪呢!
沉默一瞬,席春說道,“不如雲姑娘先回莊子,我再加派人手在各個路口探查……那些人沒有得手,接下來定然會有其他動作。現在山上的人,明顯不夠用。”
蕭雲錦靜默一瞬,點了點頭。這片林子很大,幾座山連在一起,若非事先規劃好狩獵範圍,很容易在林中迷路。
幸而席春偶然聽見那些武將的談話,他們才能順利的找到這裏。二哥若在這片區域,按理也該找到了。除非他出了這片區域,離開了?
知道二哥暫時沒有危險,她放心了些。加上二哥並不笨,應該有他自己的計劃。夜非白的人隻要跟著那些武將,二哥倒是不會出現危險。
蕭雲錦回到莊子的時候,已經深夜。當她踏入莊子的大門,便看見夜非白坐在輪椅之上等她歸來,他的身旁侍候著一名下人,手中提著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