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太淡了,為夫不喜歡吃。”
辰的眉微微蹙了起來,雙瞳瞧著我,別開了臉。
太淡了!?
手中一抖,險些沒有控製住手裏的兔肉砸在他臉上。
深吸一口氣,好女子不跟小男人一般較量,又將棒上的兔肉一點點的剝開,然後喂到他的唇邊。
依舊是凶,媚眼怒瞪,這臭小子跟吃貓食一樣。
不過,這一次,他漂亮的眉沒有擰起,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真心實意笑的時候,眼眸微彎,唇嘴角處有兩個好看的梨渦,臉上髒兮兮的,不過依舊掩蓋不了那如女子般美麗的臉。
好在夜深冷靜,又是在林子裏,無人看見,等他慢慢吃完一小半時,胳膊已經酸的快抬不起來了。
臭小子,就讓我伺候了他兩次。
而且對方的笑容似乎很樂意接受了我的伺候。
看著他吃飽的樣子,像一隻高貴的貓,伸著懶腰,靠在我的肩上,笑意漸濃。
“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我問著,仍由他靠著。
“為夫沒事了。”辰笑著回答著,而後,又想起了什麼,正襟危坐,嚴肅的反駁道, “娘子,你應該叫我夫君。”
“我們一未拜過天地,二未喝過交杯酒。你我怎能算是夫妻?”我看著他,笑著。
臭小子還想吃你老娘的豆腐,找死!
“這。”他焦急的看著我,“那我們現在就拜堂。”
“你一沒聘禮送我娘家,二沒嫁衣,三沒紅燭,四沒喜字,怎拜高堂?”
我要是同意和你拜堂,我就去死。
我轉過身不再去看他,瞧著天,漸漸的開始亮了起來。
須臾片刻,身後傳來幽幽的聲音,“那怎麼辦?”
“天亮了,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月魅在西邊,而我要去東邊,不能和你一道走了。這一路上,你多照顧自己。我這裏有藥,治療你內傷的,共六顆,每日服一顆便可。”
說著,站起身,從袖中取出藍瓶,轉身回頭看向他時,竟不知何時他哭的梨花帶雨,那潔白的貝齒還死死的咬著唇,仔細一看,漂亮的嘴角都滲出了絲絲的血跡。
他纖細的肩膀顫抖了起來,聲音似哭似笑,“娘子,你不能拋下為夫走。”
這次抬起眼皮,畏懼的瞧著我,他抓著我的衣袖,貝齒緊咬著唇,固執的站在原地,喃喃的低語著,那漂亮的鳳眼淚水漣漣,好不淒涼……
歎了口氣,這臭小子怎麼跟個狗皮膏藥樣,甩都甩不掉,難不成,我救了他,就是一個錯誤?
再一次歎了口氣。
“娘子,別不要夫君。”
“夫君會很乖,會聽娘子的話,哄娘子開心,做娘子愛吃的菜……”
“娘子,為夫會娶你,你不要拋下我一個人走。”
……
抬起頭,望著我,一遍一遍的央求著,雙手緊緊的抓著,我用力的掰開他的手,卻是徒勞。
“放開手!”我命令著,那聲音冷的讓他打了一個寒戰,卻又不敢讓人違抗,驚恐的抬頭,慢慢的放開手。
那麼一瞬,我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恐慌和無措,讓人心疼。
“娘子,為什麼不要為夫?”他質問,聲音裏夾帶著痛楚和委屈。
抬眸,看著他漂亮的鳳眼裏一層透明的氤氳,凝結成珠子,掛在他睫毛上,一閃閃的,讓人心碎。
“我不要一個這麼醜的夫君,也不要一個隻會拖我後退的夫君,我要的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夫君,一個能保護我,能給我依靠的夫君。”
我說著,說的冷漠無情。
辰,紫魅是故意將你帶到我身邊的,如若我讓你跟在我的身邊,你隻會遇到更多的危險。
“娘子,我不醜,我很美,真的。而且我也不是絆腳石,我會保護你,給你依靠。你帶上我好嗎?”他乞求道,望著眼前的女子,眾人都道他是三國之中最美豔的人,擁有著一張比女人還要美上幾倍的容顏,可是此刻,與麵前的人比起來,生生的失了幾分。
青絲如綢緞,映襯著吹彈可破的肌膚,麵若蓮花,黛眉如畫,瞳孔如墨,可以想像那長長翦羽下是一雙如何動人的眼眸,小巧挺立的瑤鼻,那張豐潤而泛著人光澤的紅唇,讓人忍不住便想要一親芳澤。
師父說,他命中有一劫,情劫。
命中注定遇一人,如遇,殺之。
他問師父,怎知那人是他要殺之人。
師父淡漠的看著他,輕甩拂袖,揚長而去,清冷的聲音至遠方傳來,“你看到那人的第一眼,便知。”
是的,他看到眼前女子的第一眼便知,她是他的劫,情劫。
隻需第一眼,你便知她是你心尖上的人兒。
他從不信所謂的一見鍾情,而今,他卻是信了。
有些人隻需一眼,便住進你的心房,紮根,發芽,開花,結果,名為愛情。
如遇,殺之。
師父冷清的話至腦海中響起,他下不了手,否則,那時便不會護她,讓她被那群黑衣人殺了,便是。
是的,他舍不得,舍不得她死,舍不得心尖上的花朵凋謝。
她如陽光般存在的人物,是他黑暗的心裏照射進的一縷陽光,讓他的世界從此有了顏色,不再黯淡無光。
他怎舍得眼前照亮自己人生色彩之人死去,即使她真是他命中劫難,他也願意萬劫不複。
“娘子,我都是你的人了,你怎可以不要我。你這是離經叛道,要被人浸豬籠的。”辰嘟著嘴,粉嫩的雙手緊緊的抓著我的衣袖,死命的揣著,怕一鬆手,我就跑了似的。
“嗚!”玉虛踢踏著雙蹄,揚長脖子長吼了一聲,似是表示不滿,一雙銅鈴大的雙眼盯著我看,好似在說,還走不走的,我都待無聊。
而後轉過身背對著我,不斷踢踏著四蹄,不斷的催促著我快走,好出發去城內了。
“那就一同前去吧。”無奈的看著眼前耍孩子氣的人兒,心頭軟了下去,既然你已來到我的身邊,這一世,我定要護你周全。
辰一聽我允許他一同前往,嘴角的弧度微微的上揚,而後形成一個大大的笑容,如春花初綻,比之初升的太陽,還要耀眼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