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風在半空中來去自如,風吹動他的衣擺,吹動了他那墨黑色的發絲,陰沉的臉龐柔和了不少,側頭,細細打量,才發現其實他長得很美,不似少希的樸素淡雅,不似辰的陰柔嬌媚,白衣飄逸,如一朵空靈純淨的白蘭,高傲冷冽。
“小風。”就在快要接近地麵的時候,我輕喚了聲,停穩腳步,仰頭望著那陡峭的山峰,層層白雪覆蓋,卻仍然掩藏不住它的雄偉壯麗,沒來由的想起一件事,開口說道,“我曾經親眼看見一隻母鷹折斷了幼鷹的翅膀,而後將它們從萬丈高的高空中推下,有些幼鷹便被活活摔死。我不忍心,偷偷將一些還沒來得及被折斷翅膀的幼鷹帶回了家,後來才發現那喂養長大的鷹最多飛到房屋那麼高便要落下。那兩米多長的翅膀反而成了累贅。我才明了,母鷹的用心良苦,“殘忍”的折斷幼鷹翅膀中大部分的骨骼,是為了讓幼鷹在未來的廣袤的天空中自由翱翔。鷹翅膀骨骼的再生能力很強,隻要在被折斷後仍能忍著劇痛不停地振翅飛翔,使翅膀不斷充血,不久便能痊愈,而痊愈後翅膀則似神話中的鳳凰一樣死後重生。如果不這樣,鷹也就失去了僅有的一個機會,它也就永遠與藍天無緣。而這山峰便是它們的墳墓亦是它們的天堂。”
就像是你母後為了讓你成才,一次又一次折斷你欲飛翔的翅膀,將你留在身邊。你為了脫離她的魔爪,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得到那男人的信任,爬上了至高無權的地位。
你就像那幼鷹,而你的母後便是那殘忍的母鷹。
因為她相信你才是這如畫江山的主,而你也從未讓她失望。
未說出口的話,憋在心中,我想他已明了我說那段話的含義。
他靜立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不插話,亦不打斷。眼裏的柔情是我從未見過的真,不過這樣的眼神我曾見過,望向蘇婉寧時的專屬柔情,隻不過現在出現在我的麵前,讓我的小心髒漏跳了一拍,看來明日的太陽要從西邊升起了。
翻越冰雪覆蓋,雲霧繚繞,一路行走,寒冷刺骨的風穿透厚厚的外衣直達皮膚,如萬根針紮入皮膚,深入血管,骨髓,似是要將骨頭穿透,沒有內力護體,我怎麼熬得過。
這世上我最怕的就是冷,誰來救救我!
仰天長嘯!
綺羅也真是的,明知外頭是白皚皚的雪,也不多備點衣服給我!
早知道,就多要點衣服了。
可惜,這世上的商品中沒有早知道,就像這世上的藥中沒有後悔藥一樣。
木青風看著我蜷縮著身子,拚命的將脖子往衣襟裏縮,瑟瑟發抖的身軀,好像一隻烏龜,躲在龜殼裏。
真得很像呢。
正想抓住她的手,渡點內力給她,讓她暖和點,誰曾想麵前竟突然出現一白衣少年,隻穿著單薄的錦服立在那兒,有點風華絕代的韻味。
他的袍服雪白,一塵不染,與那背後的雪景融為一體。
他的頭發墨黑,襯托出他發鬢下珍珠白色脖頸的詩意光澤。
他的皮膚白皙,如雪之山裏純白的雪蓮花。
他的眸子清澈,如天山之巔神聖的池水。
男子很美,優雅得如從雪中走出的仙人般,不食人間煙火,用纖纖玉指指點凡塵喧囂,笑看世事倫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