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房門,輕掩門,嘴角微揚,冷厲的目光向夜幕的一角處投射過去,而後回轉過身,慢慢地消失在清冷月光之下。
這時從假山叢中緩慢得走出一人,步履輕盈,珊珊作響,白色的裙衫在夜幕之中隨風飄擺,與黑色的夜景形成鮮明的對比。
低頭淺笑,故意調整了氣息,竟然還能在黑幕之中,準確得發現我藏匿的地方,分毫未差。投射過來的陰狠目光如一把刀紮入心裏,頓感後背發涼,瞬間忘了呼吸。
是我太輕估你的實力了,蘇夫人。
展開手掌,隱約可見淺紅色的豔麗蝴蝶困於掌心,猶如我般,內力被困於體內施展不出。如若強製運用,火蝴蝶的毒素迅速蔓延,當蝴蝶的顏色如若染了鮮紅色的血般展翅欲飛,則全身筋脈盡斷,如廢人一般,有思想,卻不會動,不會說。
雖已日日細心照顧,尋藥調整醫治卻仍然清除不了體內的毒素,隻剩下原本的十分之二的功力可運用,不至於引發火蝴蝶毒發。雖不能做什麼,但至少可以自保。但剛才為了隱瞞住蘇夫人強製運用了十分之三,導致體內真氣逆轉直衝丹田,亂了氣息,這才露了馬腳,敗了行蹤。
握緊拳頭,慢慢得調整氣息,再展開手掌時,蝴蝶已消失。
火蝴蝶乃月魅特製的獨門毒藥,世上隻有一人可解那便是月魅的主人冷月辰,就連我也隻能解這毒的十分之二。
月魅乃是江湖中最大的殺手組織之一,能與它齊名的隻有天祭。天祭在兩年前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江湖上。而後月魅獨占鼇頭,在殺手組織排名第一。
月魅裏的殺手在執行任務之前都會吟奏一曲詭異又悅耳的奪魂曲,而後在一邊刀光劍影中,還來不及看清殺手的臉便已失去生命。
月魅的主人冷月辰是個古怪之人,隨性而為,隻要他喜歡的,什麼都可以當做籌碼。如若他願意,入皇宮如若無人之地,取之君王的性命不費吹灰之力。他不是人,是留戀於人間的死神,是人們心中顫危不已的魔鬼。
望著天空,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笑。
辰,自願服下火蝴蝶於你打賭。如若我失去了內力還能逃出月魅,你便不再尋我,糾纏於我,我做到了,那麼今後我的死活請你便再插手了。
因為這是我的事,於你再無任何瓜葛。
調回目光望向少希屋外緊閉的門,果不出所料,蘇夫人一早便已疑我。這次夜半前來尋少希為了就是打探我的消息,隻是蘇婉寧會跑來找少希是我倆都沒有料到的。
我是沒料到蘇婉寧對少希的情如此之深,竟可以不顧女兒家的身份夜半前往男子的臥房。而蘇夫人沒料到的是自家女兒竟認識少希,打亂了她原本的計劃。
低頭冥想,難道說剛那一瞥是示意我離開,莞爾一笑,那何不做成全他人之美的事呢。撫了撫被褶皺的衣擺,轉身消失在月色之中。
屋中徒留倆人,氣氛略顯尷尬。
少希望著蘇夫人離去的背影,不是不明白姐姐的良苦用心,隻是心已不在,亦不想取回。況且心太小,容下了一人便容不下其他。
“原物奉還,姑娘的情少希心領了。”少希回望著蘇婉寧略帶羞紅的臉,走至身旁,從袖中取出絲帕還於蘇婉寧,輕言耳語,溫柔至極。
蘇婉寧錯愕的接過少希手中的絲帕,眼中噙著淚水,卻強忍著不讓其流出,維持著最後的尊嚴,緊咬住嘴唇,過了半響,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少希看,輕緩呼吸聲,朱唇輕啟,嫣然一笑:“我隻想說,你給了我一世的情傷。在轉瞬即逝的早春,吞下了唯有你可解的毒,而後,冷暖自知。”
有些情,不是說忘就可以忘的;有些愛,不是說放就可以放的。如若可以輕易就忘,輕易就放,那不是情,不是愛,是人們心中徒然虛增的假象,是因寂寞而增的落寞。
轉過身,推開門,毅然的邁出,頭也不回得離開,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嘩啦而下,她不願在最愛的人麵前丟人。即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愛,但至少也要在他麵前保有最美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