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飄渺應了一聲,屈起膝蓋,身子微微發顫將林嗬嗬的雙腳靠近地麵,林嗬嗬雙腿已經麻痹的失去了知覺,碰到地麵更加鑽心的酥麻,忍不住“嘶”了一聲,跌坐在地上,雙手無措的揉著雙腳。
“你……”
飄渺低聲吐出一個字,又沒了聲音,安靜的站在黑暗之中,注視這地上麵容抽搐成一團的輕兒。
有些話,他還是不適合詢問。
逾越失禮,不是暗衛的本分。
林嗬嗬揉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恢複了知覺,開始道:“你這人在怎麼這麼倔啊?不反抗也不帶我走,簡直像一頭強牛一樣。”
“嗯。”
飄渺又應了一聲,再無他話。林嗬嗬明明記得那個挾持自己的飄渺並不是這麼老實的性子,現在怎麼如此木訥少語。
“你叫飄渺是吧?既然那個雪靄是你的主人,你告訴我,他到底要囚禁我到什麼時候?”
“飄渺不知。”
“那他為什麼要囚禁我?他不是和那些妃子歡好了麼?為何還要回頭來找我?”
“……這……”
飄渺呐呐了幾聲,若是林嗬嗬能夠看得見,一定會被飄渺此刻漲紅的臉上感到吃驚,估計猴子的屁股都甘拜下風。
他明明可以解釋,那些歡好之人,並不是雪靄。可是他的舌頭卻被牙齒絆住了一般,支支吾吾了幾聲,竟然咬到了舌頭,疼得越發說不出什麼來。
不知無畏。
很多時候很多少年去做那些傷害別人,甚至是傷天害理的事情的時候,從來沒有覺得畏懼害怕,是因為他們不懂得害怕,也不知曉,這個世界究竟有多麼殘酷。
逮到他們明白的時候,很多打錯已經鑄成。
如同飄渺。
他過去隻當自己是殺人的工具,對所有人都不手下留情,對雪後唯命是從。
現在他忽然知道原來自己竟然是陪拋棄的雪族,曾經讓雪族亡國,讓父親慘死,母親和哥哥忍辱偷生的罪人,原本那些年少的戾氣突然就消磨的幹幹淨淨。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又會做錯什麼,卻傷害更多無辜的人。
對於林嗬嗬,她心中是有些愧疚的,所以他隱瞞了雪後她被雪靄囚禁的事情。心底角落之中那一絲說不清的袒護情緒,他也不知從何而來。
就當作贖罪吧。
“見林嗬嗬還坐在地上,他小聲問了一句,“你的腿……好些了嗎?”
聽聲音,似乎有些擔心林嗬嗬心中一動,可憐兮兮的說道:“還是不能動,我這腿不會殘廢了吧……是不是該去看名衫了?”
“會廢掉?”
飄渺有些吃驚,不過他可不傻,底下身子抓住林嗬嗬的一條腿按揉了幾下。
“如此會不會好一些?”
“還是不行……”林嗬嗬忍著被他捏的又疼又癢,搖頭說道:“若是這腿殘廢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去告訴雪靄,就說我這輩子都會恨他,是他害死了我!”她說著就要往地上撞頭,飄渺急忙一把托住了她的腦袋,“這可不行……我,帶你去看名衫。”
他說著背對這林嗬嗬蹲下,林嗬嗬心中一喜,麻利的爬上了飄渺的背上。
飄渺背著她一步一步往漩渦出口走去,林嗬嗬心中越發的得意。
這小子果然比雪靄那個狐狸好騙多了……
忽然聽到身下的男人說道:“我知道你是騙我帶你離開這裏,不過飄渺是絕對不會讓你逃掉的,即便見了名衫,飄渺也會把你帶回來。”
“那你為何還要帶我出去?”林嗬嗬聞言登時想翻白眼了。
這大狐狸的弟弟也是一個小狐狸啊。既然看穿了她的伎倆,為何還要受騙。
“若是腿真的有什麼……飄渺會更愧疚的。”
飄渺縱身一躍,出了沉淪之地。
霎那之間,光芒萬丈,外麵世界的鳥語花香萬物靜美的景象映入眼簾。多日未曾見過陽光,她忽然覺得兩隻眼睛疼的厲害,急忙閉了起來。
身下的男子低聲道:“飄渺現在的裝扮不適合去見名衫,等我片刻。”
他背著林嗬嗬身子三晃兩晃,到了一處偏僻的宮殿。林嗬嗬抬頭一看,竟然是禮樂司。飄渺從後門魚貫而入,躲過的他人的視線,進了自己的屋子。
關上木門,將林嗬嗬放在木椅上。
林嗬嗬四處看了看,目光所及一片櫻紅花粉。淺粉紗縵隨風輕輕搖蕩,夢幻的如同一個公主的王國。
這顯然是一個女子的房間。
飄渺忽然對他低聲說了一句,“你把眼睛閉上。”
林嗬嗬眉頭一皺,“你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還讓我閉眼睛?”她忽然看到飄渺手中拿著一套紅色的衣服,立刻覺得剛才問道那句話實在很愚蠢,有些懊惱的說道:“都是男人,有什麼可避諱的!”
雖然如此,她還是閉上了眼睛。
窸窸窣窣的換衣服聲音傳來,林嗬嗬心中開始盤算……既然這飄渺將他帶出來,不管什麼原因,都是她逃走的最好時機。而最好逃走的機會,應該是在人多的地方。等到了名衫司,她絕對要成功的逃脫。
那個黑暗的監牢,她永遠也不想回去了。
“好了。”
耳邊傳來飄渺累的有些氣喘的聲音的聲音,林嗬嗬微微張開眼睛,眼前有些困窘的站著一個紅衣舞姬,正式當日在太子妃大婚時候的裝扮……林嗬嗬視線落在舞姬高聳的胸部,疑惑的皺了皺眉。
飄渺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耳根瞬間漲的發紅了。
“你為什麼要帶著麵紗?”林嗬嗬有些費解的問了一句。
“時間倉促,飄渺來不及用易容術。”
此話到是提醒了林嗬嗬,她還從未見過飄渺的樣子。上一此挾持她的時候,她隻是見到了一個背影。既然他和雪靄是雙生子,那麵容……
林嗬嗬眼中閃過一抹邪惡的光芒,忽然伸手就去摘飄渺臉上的麵紗。然而那雪飄渺的手卻比她還要快,一把將她的手腕捉在了手裏,兩隻手僵持在半空中,飄渺低下頭,疑惑的瞪著林嗬嗬,“輕兒,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