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衫終究還是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的多做解釋。
命定天數,到底是人造就了命運,還是命運捉弄了人生,這本來就是沒有答案的迷思。厲太烏想起要熬住湯藥,和那童兒詢問煮藥之處,童兒急忙自告奮勇的前去煮藥,一個多時辰終於算是煎熬好了,端進來的時候,童兒發現厲太烏的手似乎快速的從輕兒麵容之上收了回來了。
“國師大人,藥煮好了……”童兒看著俯臥的林嗬嗬有點犯難了,“可是輕兒大人趴在床上,這藥該怎麼喂入她的口中啊?”
聞言床邊正襟危坐的男人也是一怔,童兒所說的確是個問題。這輕兒滿身的草藥自然不能翻過身來……一時之間,也有些犯難了。
若是這親密之人,倒是可以用口唇相喂……可是他堂堂一個國師,怎麼可以……童兒見厲太烏側顏微微發紅,雙目直勾勾的盯著林嗬嗬,小時問道:“國師大人,你可想到辦法了?”
“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童兒你必須回避一下。”
“為何?”
童兒心思單純,又不曾對上厲太烏是雙目,不知道他心中的盤算。
“這……這……喂藥之事,須得專心……”厲太烏呐呐的解釋了幾句,扭頭瞪了一眼童兒,故作嚴肅的說道:“一個區區中人,連本國師做事都要問個原因,真是不懂得禮教!”
一對眼兒,童兒立刻明白了厲太烏心中那點稍稍有些猥瑣的想法,小臉兒立刻急的漲紅起來,這輕兒大人的嘴唇是他的,這個國師怎麼能想著玷汙呢?
“大人,童兒倒是有一個好辦法。”
“什麼辦法?”厲太烏隨口問道,腦子還是在走神構想那喂藥的畫麵……自己當真能做的出來麼?
對一個中人……的唇……
他一向獨善其身,和鳳涅那千人躲避的性子異曲同工,最不喜歡之事就是與人親近,此時若是舉傳了出去,恐怕國祭司的那些奴婢必然想著辦法不安分起來……
旁人絕對不可以知道此事。
隻聽童兒一手叉著腰,裝模作樣的揚著白粉粉的小臉說道:“童兒這個辦法,國師大人也必須回避一下。”
兩個都是有窺視人本領的家夥互相一對眼兒,自然都明白了對方心裏在想寫什麼。
“你一個孩子,怎麼可以做如此猥瑣之事?”厲太烏當即沉下麵容輕斥。
“堂堂一個國師做此種齷齪之事,才是大大的不妥。”
“我為了救人。”
“童兒也是救人!”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就這樣圍為了喂藥的事情杠上了,若是此刻真的死了,恐怕也會直接詐屍給這兩人一撇子:老娘都要死了,你們卻還在爭論這些沒營養的事情!
兩個人爭執了半天,厲太烏終於想到一個辦法,找來一個竹管插進林嗬嗬的嘴裏,在將藥倒進去。
童兒又急忙去找竹管,忙活了半天,終於算是將這藥喂了下去。
厲太烏本來手臂就疼,此事也就隻能看著童兒去做,一個時辰之後,又指揮童兒將林嗬嗬身上的草藥重新敷了一遍,累的靠在木窗邊上休息。童兒也擦了擦漢,坐在了屋角。
房間裏一度安靜了下來……隻是厲太烏心底卻有些悵然,不知道從何而來。
比起厲太烏此刻內心的迷惑,在這座木樓的另外一間房間裏,有一個人的心不止是迷惑如此簡單了。
雪靄打發了幻兒離開,便覺得乏累會回房間休息。
當真躺在了床鋪之上卻又覺得渾身不對勁,心口撲騰撲騰一陣陣的亂跳,令他始終無法入睡。
躺了一會兒,實在有些煩躁,索性將窗子打開,迎夜風入室。
清冷的晚風吹來,令他心底發煩躁安定了許多。
轉身剛要回去接著睡覺,忽然聽到旁邊的兩個人爭執的聲音。
“一個孩子,怎麼能做如此猥瑣之事?”
“堂堂國師大人做此種……才是大大的不妥……”
何事?
對一個病人,竟然會涉及到猥瑣齷齪的用詞……到底這兩個人在幹什麼?
雪靄心中一動,做了他此生做作猥瑣的事情……隔壁老王爬窗台。
他站在窗台上,縱身一越,一隻手用力的攀住了木樓窗上的一道橫梁,如同猿猴攀樹,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挪動到隔了一見屋子的窗子之前,整個身體用力的貼住木樓的牆壁,偷偷探頭,從打開的窗子看向屋中。
童兒不在,那國師正在輕兒的床前站著,似乎心神不寧一般來回踱步,一手邊走邊用了的搓著嘴唇,眼睛直直的望著床榻上的人兒。
很快那童兒又折了回來,兩個人開始忙活著用竹筒往林嗬嗬嘴裏喂藥。那國師手不方便,在一旁幹著急也幫不上忙,隻能看著童兒將藥喂完,他又指責道:“這藥都撒出來了,你看這嘴角邊上都流出來了,笨手搬腳,快去拿巾帕來擦擦。”
童兒忙不迭的又折返而去,雪靄看到此刻已經並沒覺得任何事情猥瑣,然而下一秒,他卻眼睜睜的看到令他匪夷所思的一幕。
印象中笑麵冷心,獨善其身的國師竟然將方才擦過輕兒唇邊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唇瓣上,輕輕一點。
即使不懂男女之事,此刻也看得出這國師不尋常的心思。
雪靄霎時覺得方才煩亂的心跳再度加劇,全身隨之發軟,攀住木梁的手臂瞬間沒有了力氣,呼的一下,掉到了木樓之下,砸在一顆盛開春花的樹枝之上,“哢嚓”一聲,樹枝連同他一並摔在了地上。
“什麼聲音?”
樓上傳來厲太烏的疑問聲。
“我去看看!”
童兒自告奮勇的聲音傳來,雪靄隻覺得一陣慌亂,顧不得摔痛的雙腿,使出渾身的洪荒之力瞬間躲到了樓邊。
上麵的童兒似乎沒有看到什麼異常,大聲說道:“什麼也沒有,國師聽錯了吧?”
“可能是本師太累了……”
“國師大人要不休息片刻,我先在這裏看著輕兒大人……”
……
兩個人交談如常。雪靄靠著木樓之壁長長的出了口氣,挪動著摔疼的左腿,一瘸一拐的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