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弟弟,聽說你對這戲偶頗有研究,玩得盡興且不會玩死,今日可否給哥哥展示一下,這好玩的本事?”
鳳賞雙眼如虎一般明亮神爍,臉色黝黑,眉淩鼻厲,一副剛毅威猛的長相,但是一笑起來偏偏有些發憨似得,看起來倒沒有什麼架子。
他嘿嘿笑了兩聲,道:“可以,涅哥哥,聽說你玩中人比較厲害,今天弟弟也要討教一下,是怎麼個玩法。”
鳳涅灰眸染上笑意,“好啊。”
兩個人說的無比輕鬆,好像是展示自己買了新的手機或者好玩的電子產品,氣氛一派和諧。可是接下來,林嗬嗬認為自己方才認為的和諧就是錯覺。
魔族根本沒有一點人性!
且說那鳳裳低著頭在幾個戲偶麵前繞了個圈,忽然對其中一個說道:“就選你好了,看起來過去應該很有身份,跪都跪得這麼傲慢。過來,小爺教教你怎麼跪。”
那戲偶乖乖的站了起來,走到鳳裳麵前,跪下身子。
在林嗬嗬看來這個戲偶已經跪得極其卑微了,可是那鳳賞一直搖頭,“不好不好”。忽然他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割在細偶的後頸上,鋒利的刀刃瞬間在戲偶的後頸上劃出一道血口子,戲偶身子顫抖了一下,立刻又往下跪得更低微。
“跪下去。”鳳裳扯著嗓子嗬斥道,手中匕首立刻低了一分,又在那戲偶後頸上劃開一個口子,鮮血順著戲偶的脖子滴在了地上。
戲偶急忙使勁兒的往下地麵跪去,胸口已經緊緊的貼在地上。林嗬嗬以為這樣可以了,可是那鳳尚還是在戲偶的脖子上,又劃了一倒。
戲偶疼得身子一抖,幾乎整個人都趴在地上了。
“勉強算過吧,不過現在你馬上你的落在地上髒血舔幹淨了,不要弄髒我王兄的生辰殿。”
他一下令,那戲偶立刻微微揭開麵具,伸出舌頭極快的把地上的血跡舔幹淨。乖乖的跪在鳳裳麵前等著他的指示。
鳳賞見狀嘿嘿笑了起來,明明是憨厚的模樣卻露出邪惡的爪牙。
“看來你很喜歡吃啊,那小爺必須要滿足你多舔一些。”話音剛落手抬起對準戲偶又是一刀下去,戲偶整個右臂肩頭的肉都被削了下來,鮮血登時流了一地。
林嗬嗬看著忍不住站起身來想要製止,鳳涅抬手輕輕的擋在她的身前,低聲遲到:“少見多怪,你沒看過弄戲偶麼?戲偶就是要這麼玩的。”
沒有,當然沒有!
她的世界裏有生有死,可是沒有這樣惡意的戲弄,沒有如此殘忍的折磨。她勉強可以接受魔人冷笑嗜殺的現實,可是現在才發現,這些人確實就是惡魔,沒有一點點的人性可言!
此時放眼看去,在座根本沒有一個人像她一般激動難忍。皇族也好,官員也好,甚至周圍的中人,都帶著看熱鬧的目光去看到地上的戲偶。
因為血不停的;流下來,戲偶隻能不停的舔著地麵,疼痛讓他整個身軀都在發抖,最後半個身子都本血染紅了,那鳳裳卻還不滿意,轉身對鳳涅說道:“王兄,這個戲偶太聽話了,沒意思。我聽說你的這個輕兒是所有中人之中唯一敢和你頂嘴的,要不王兄來戲一個中人給我們看看可好?”
說著,他竟然將手中的匕首遞給了鳳涅。
鳳涅盯著眼前滴著血的匕首,又扭頭看了看一臉驚恐的輕兒。
顯然這個小奴是被嚇到了兩隻眼睛瞪得極大。鳳涅本想拒絕,可是看到她如此怕死的模樣又忍不住想到戲弄一番。,
鳳涅轉頭對麵前的鳳裳說道:“好啊,你這戲偶的確無聊至極,不如看看我的戲中人。”說著他抬手將林嗬嗬的手捉住了,“輕兒,本太子的話,你可聽從?”
如是平日,林嗬嗬早就笑嘻嘻的說,聽當然聽了,不聽恩人聽誰的。可是此刻,她說不出口。
尤其雪靄剛剛才警告她,鳳涅隨時會翻臉殺了她。當時她以為雪靄過度緊張,現在看來,這個男人根本從來就沒有當自己是奴隸以外的人,那些所謂親密的舉動,都隻是一種戲弄而已,包括此刻要讓她和台下戲偶一樣,都不過是興起的捉弄罷了。
而且她竟然忘記了初見的時候,自己曾經真真切切的死在鳳涅的手裏過一次。過去一直對他沒有好感的,源頭就是因為他殺過自己。沒有人會對殺自己的人能夠生出情感。
若不是之後他又幾次三番幫了自己,讓她才誤認為他並不是那麼冷血殘酷之人。
可惜,一切都是錯覺。
如今在如此多人的麵前,她才終於明白,王就是王,奴就是奴。即使他不一定真的會多麼殘忍,可是她終究隻是一個隨時會被人戲弄的奴隸。就如同今日在後閣,隨時隨地的戲弄。
他不是她的恩人了,她要把他的恩情還給他!
林嗬嗬深深吸了口氣,用力的從鳳涅的手掌中抽回自己的手。
鳳涅一愣神的功夫,林嗬嗬已經把鳳賞的匕首拿了過去,抬眼對鳳裳說道:“這位大人,輕兒雖然不喜歡你的提議,但是輕兒要為主子證明,他的本事比你高明。因為他不用親自動手，我會自己戲弄自己!”
林嗬嗬抓著匕首,咬緊牙關對準自己的肩膀紮了下去。
“輕兒!”
“輕兒!”
兩個男人同時叫了起來。鳳涅不敢置信的瞪著林嗬嗬手中猩紅的鮮血,而一直在後廊剛剛趕來的雪靄焦急的衝到高台之上。
林嗬嗬卻誰也不理會,咬著銀牙盯著同樣一臉錯愕的鳳裳“大人,這是不是還遠遠不夠你的戲弄的標準?若是不夠,輕兒還可以加戲!”
說著她拔出匕首,對準另外一邊肩頭又是狠狠的一刺，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一團殷紅隱隱從衣衫下深處，瞬間染紅了整個肩頭。林嗬嗬此時的兩個肩膀上猶如綻開了兩朵猙獰而鮮紅的憤怒之花，和鳳涅詔告著自己無聲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