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侍怎麼把這個鬼地方弄得這麼昏暗?!”匆匆趕回後神宮的鳳涅麵色不善邁入牡丹寢,當他看到躺在浮床上兩個半死不活的人,差點想把牡丹寢給毀了。
“誰把輕兒弄成這個樣子?!”
“回太子殿下,好像是日族的貴胄。您看輕兒大人脖頸上的掐痕,隻有日族生來是三根手指。不過凶手應該在混戰中死了,聽說沒有日族的人活下來。”診病的名衫垂首陳述道。
聞言鳳涅的怒氣稍稍平複了一些,“他們兩個傷勢如何?”
“輕兒大人好像隻是體力透支昏過去了,但總侍大人的傷比較嚴重,恐怕……”
“沒事就好。”鳳涅壓根兒不在乎總侍死不死,邁步走到林嗬嗬麵前,低頭仔細審視一番。
不知是不是燈火的關係,鳳涅忽然覺得這笨奴病怏怏的似乎比之前好看了一點兒……似乎好看得讓他覺得眼睛都熱了起來。
越看越覺得那紅色櫻唇竟然紅潤可口,甚至……不對,這個笨奴又蠢又貪吃,豬一樣的中人好看什麼!
一定是自己的眼睛凍出什麼病了。
“名衫,你馬上跟我回太子殿,我眼疼!”臨走他掃了一眼煙氣朦朧的牡丹寢,“以後把這個鬼地方給我弄暖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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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嗬嗬的確沒有太大的問題,第二天已經蘇醒過來。
相比之下,總侍的情況卻令人無比擔憂。
已經足足半月,雪靄的身體一直不曾好轉。此時他穿著單薄的內衫,蜷縮在牡丹浮床上,氣若遊絲雙目緊閉,仿佛隨時會一命嗚呼。
林嗬嗬卻很費解,總侍並沒有參與戰鬥,究竟是為何受到了如此的傷害?而自己又是被何人所救,毫無頭緒。
太子特許她修養一段時間,她正好可以照顧總侍。然而換了幾個名衫都沒有讓總侍好轉,最後還是王後將已經告老還鄉尊長名衫的薛先生給請了回來。
“名衫大人,總侍的情況現怎麼樣?”
“脈象如絲,氣息混亂,太淵之中沒有一絲命力,這明明是將死之象。你說他躺了半月。可是以脈象來看,受傷後七日之內必死無疑。”就在林嗬嗬臉色越來越慘白的時候,名衫費解的搖了搖頭,“不過,他心脈上被一股奇異的氣息護住。我想……一定是有人用生魔力護住了他的心脈。”
“那他還有沒有救?”
“最近幾日除了昏睡,可有其他病狀?”
林嗬嗬仔細回憶了一下,“對了,三日之前,總侍突然蘇醒過一次。他似乎很高興,剛問了我兩句話,突然開始嘔吐黑血!”
“黑血?”名衫一驚,“怎麼會這麼奇怪?隻有中毒之人才會嘔吐黑血,可是總侍大人的脈象根本沒有中毒的跡象。”
“當時那個名衫也這麼說。”
“當真奇怪的很……不過,隻要心脈還在就無大礙,我開幾幅補養命火之藥,讓他大劑服用。但是切記,不能讓他在受到刺激吐血,否則性命堪憂。”
“我記住了。”
此後林嗬嗬更加小心的照顧總侍,說來也奇怪,服用了名衫的藥之後。總侍依舊持續的昏睡,但麵色逐漸好轉有了些血色。名衫又來看了幾次,說是隻等他蘇醒就好。
這日林嗬嗬照常在放涯司熬藥,扁兒擔憂的看著她烏青的黑眼圈,硬是塞了一大塊甜絲絲的東西放進她的嘴裏。
“嗯……好吃,這是什麼?”
“見血封喉糖!”扁兒沒好氣,蹲到她麵前幫她一起搗藥,“我說輕兒,你該不會當真把自己當作總侍的染奴了吧?當初他為了放兒說翻臉就翻臉,今天你還為他拚死拚活,怎麼,真的愛上第一美了?”
林嗬嗬不以為意笑道:“他對我很好。”
扁兒嗤笑一聲,“嘖嘖,瞅瞅你袒護那個人的德行。我看你啊,被他吃了恐怕連骨頭渣滓都不剩。”
“那扁兒哥你呢?”
“我怎麼了?”扁兒瞪大了眼睛,用藥杵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愛上我了?!”
“嘔!”林嗬嗬做了個惡心的表情,嘴一撇,“你還不是也有事瞞著我……可是我也是絕對的相信袒護你啊!”
扁兒忽然收起玩笑的神情,一臉嚴肅的說道:“就算騙了你,我也是這天底下對你最好的人!總侍他跟我沒法兒比,你記住了!”
他覺得似乎有些失言了似得,起身原地來回踱步,偷偷瞥了一眼林嗬嗬驚訝的眼神,瞬間從門口逃了出去。
林嗬嗬看著比兔子逃的還快的扁兒,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扁兒這人啊平時浪蕩慣了,難得表達一下真心,自己先害羞起來。
終於熬好了散發著嗆人的湯藥,小心翼翼的端回牡丹寢,卻裏麵原本應該亮著的浮燈居然熄滅了,漆黑一片。
“總侍?”
她急忙召喚來一盞浮燈過來。隨著搖搖晃晃牡丹浮燈越來越近,驚愕的發現麵前近在咫尺竟然站著一個麵色蒼白,鬼一樣的搖晃著身體的男人。
“總侍?!你怎麼站在這裏?”
“輕兒……你去哪了?”男人虛弱的聲音沙啞得幾乎不可聽聞。
“我去給你熬藥了。醒了不要亂動啊,身體還沒有康複……”
話說了一半,忽然發現對麵的雪靄正對她笑。映入橘色的燈火跳動的雙眸,閃爍著詭譎而神秘的光芒,仿佛野獸盯住了獵物一般,令人心驚膽戰。
“總侍,你,你這是怎麼了?”她默默退後了幾步。
雪靄一言不發的盯著她疑惑的眸子,笑得越來越令人迷惑,忽然他眉頭一皺,一口血噴了出來!
“總侍!”
林嗬嗬慌亂中藥碗脫手摔在地上,急忙扶住軟下去的雪靄,“你不要嚇我啊!”名衫說過,如果他再吐血,就會有性命之憂。
“我不會死的……你……你還沒有……”他捏住林嗬嗬手,忽然一口黑血吐在林嗬嗬的手背上。
“不要再說話了!我去找名衫來!你一定要等我回來!”林嗬嗬瘋了似的衝了出去。
薛名衫不愧是尊長名衫,用了幾下針灸,雪靄即刻一口氣緩了過來。他又把脈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隨後又搖起頭來。
“總侍大人,你可認得這是何人?”薛名衫指著林嗬嗬問道。
總侍了林嗬嗬一眼,啞聲道:“輕兒……”剛說完,嘴巴又蠕動了幾下,一口黑血又吐了出來。
林嗬嗬立刻緊張的問道:“名衫大人,他是不是要不行了?!”
“輕兒大人,你仔細回想一下,這兩次吐血可有什麼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