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太後寢宮。
王櫻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腦袋仍然昏昏沉沉,起不來床。
掌事宮女敲了敲門,推門進來。
“太後娘娘,王丞相來了。”
王櫻艱難的睜開眼睛,一雙疲倦的瞳孔裏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絲。
掌事宮女攙扶著她坐起身,“娘娘,奴婢幫您洗漱更衣吧,王丞相一會兒等急了。”
王櫻一張口,不等說話。
“哇!”
她一口鮮血嘔吐出來,整個被褥都被鮮紅的血液染得通紅。
掌事宮女嚇了一跳。
“太後娘娘!您怎麼了?太後娘娘!快!宣太醫!太醫!”
掌事宮女慌慌張張的往外跑,正好撞見走進來的王丞相。
“何事?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你們這群奴才和主子一樣,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掌事宮女嚇得臉色泛白,顧不得行禮,慌張的說:“丞相大人,不好了,太後娘娘吐血了!”
王丞相一愣,立刻火急火燎的往內閣跑。
他邁進房間一看,王櫻已經滾落在地,雙手支撐著身體,哇哇哇一口的嘔吐不止,恨不得把胃都吐出來。
“櫻兒你怎麼了?”丞相一著急,呼喚起了王櫻的小名。
王櫻艱難的抬起頭,看到王丞相的一刻,淚水簌簌落下。
“父親……我恐怕是要死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力兒……父親,求求你一定照顧好力兒……哪怕他不願意當皇帝,也不要緊……”
瀕臨死亡,王櫻也顧不得榮華富貴,她是想讓她的孩子平安健康,千萬不要和她一樣,得了疑難雜症。
“隻要力兒活得開心,不當皇上也沒關係。父親……我費盡心思爬到了太後的位置,好不容易坐擁六宮之主,又如何呢……”
王丞相老淚縱橫,顫抖著雙手握住了王櫻滿是鮮血的手掌,顫顫巍巍道:“櫻兒,你別說話了,老夫一定救你,老夫不會讓你死的。”
王櫻又是一口血崩發,直接吐了王丞相一身。
“父親,求求你……答應我……不要再逼迫力兒,本宮臨死才明白,身體健康,平平安安比什麼都重要……父親,求求你,照顧好力兒,一定要照顧好力兒……嘔……嘔……”
王櫻再次嘔吐不止。
王丞相捧著她虛弱不堪的身體,看著她慘白的臉全都是鮮血,她的衣服上,她的手上,還有王丞相的衣襟上,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血。
王丞相的腦袋轟然炸開,他扶起了王櫻脆弱的身體,一遍遍的呼喊她,“櫻兒!老夫不會讓你死!不會讓你有事!”
話落,王丞相雙手凝聚內力,兩掌拍在王櫻的後背上,源源不斷的向她輸入內力。
“櫻兒,你要挺住,千萬不要害怕,老夫不會讓你死的,你是老夫的女兒,你是大寧朝的皇太後,你絕對不能死!”
王櫻張了張口,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來,她的聲音虛弱無比,隻剩下含糊不清的呢喃。
“父親……答應我,一定要照顧好力兒,千萬別讓力兒再受到傷害……”
王櫻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小到幾乎聽不見,隻剩下瀕臨死亡的呼吸聲。
王丞相還在一遍遍的灌輸內力,恨不得將體內的全部力量都給予王櫻,隻要她能活過來。
然而,王櫻的身體一栽,像是斷線的風箏墜落在地,沉重的眼皮無力的合上,死得透透的。
“櫻兒!櫻兒!櫻兒你醒醒!”
王丞相抱住她已經喪失生命的身體,歇斯底裏的吼著。
門外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宮女領著幾名太醫衝進來。
“太後娘娘!太後娘娘!”
宮女尖叫著,丞相哭嚎著,太醫手忙腳亂的診斷著。
“丞相大人,太後娘娘好像已經歸天了。”
為首的太醫心驚膽戰,跪在地上小聲的說著。
王丞相的瞳孔微微收縮,一腳踢開了跪地不起的太醫,叫囂道:“住口!我不信,她是太後?怎麼會死?”
“來人!去尋找洛城的名醫,召集所有醫館的大夫,不管花多少錢,必須治好太後!”
宮女太監連連應聲:“是!是!”
他們連滾帶爬的往外跑,還召集寢宮其他奴才,一起去洛城尋找大夫。
……
消息很快傳到了許長安的耳朵裏,幾名小太監連滾帶爬的跑到洛城醫館,祈求許長安速速入宮,救王櫻一命。
“我去拿醫藥箱,領著幫忙的小生入宮看看。”
許長安匆匆忙忙的去了後院,楚芸嵐早已準備完畢,二人跟隨著小太監急忙入宮。
此時。
皇宮內已經亂成一團。
太後病危的消息傳遍了六宮,所有人都無比震驚。
許長安和楚芸嵐乘坐著馬車,一路狂奔,終於順利抵達太後的寢宮。
二人進入內閣,隻見王櫻麵色蒼白的躺在床榻上。
王丞相守在王櫻的身邊,地上跪的全都是太醫。
“丞相大人,洛城醫館的大夫來了!”
隨著太監的稟告,王丞相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了許長安的手。
“救救我女兒,花多少錢你說,隻要能救活她!”
許長安冷靜道:“請您稍等片刻,在下要先看看太後的病症如何。”
“小生,把我的醫藥箱拿來,在旁邊給我打下手。”
楚芸嵐低著頭走過去,她的臉上塗抹著黑色的泥巴,假裝是深深淺淺的疤痕。
楚芸嵐打開醫藥箱的同時,釋放著體內的蠱術。
她的指尖繚繞著一股黑色的霧氣,一隻死蠱順著黑色的薄霧悄悄鑽出來。
楚芸嵐故意靠近身邊的王丞相,蠱蟲悄悄的落在腳下,順著王丞相的褲腿,一點一點往上爬,順利的鑽入了他粗糙的皮膚內。
做完這一切,許長安的檢查已經完成了。
“丞相大人,請您節哀,太後娘娘已經歸天了。”
王丞相一股怒火竄上來,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
許長安遺憾的歎口氣,“太後娘娘的死因不明,我也不知道娘娘患了什麼樣的疑難雜症。此病來勢洶洶,一發病就無法醫治。”
王丞相的胸口仿佛塞著一塊巨大的石頭,他渾渾噩噩的喃喃著:“怎麼會?櫻兒一直好好的,為何會得怪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長安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丞相大人還是節哀順變,讓太後娘娘早日下葬,早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