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為何扣押我們的將軍多蒂雅?

呼延吉臉上的驚喜之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震驚和嗔怒。

他眯了眯狹長的眸子,冰冷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警惕,“所以說,白霓曼的話是對的,她並沒有冤枉你?”

“當初的你,真的是大寧朝的人,且嫁給了九千歲寧天冥。你那所謂的遊曆四海、江湖神醫,都是欺騙寡人的手段?”

楚芸嵐怎會承認這一點?

認了,就等同於欺君之罪,縱使她不是西域之國的人,也必將受到嚴厲的懲罰。

“君王,我那時候因為戰亂,失去摯友、又失去母妃,顛沛流離,導致的失憶。並非是故意蒙騙你,我治好你的病,也都是事實啊。”

呼延吉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平複內心複雜的心情。

他回憶著與楚芸嵐相處的點點滴滴,捫心自問,還是非常感激這個幫助他擺脫病痛的女子。

轉瞬,呼延吉睜開清冷的眸子,眼底泛著一絲於心不忍。

“過去的事,寡人可以既往不咎,你救了寡人一回,寡人饒你一命,從此你我互不相欠。你這次來找寡人,所為何事?”

楚芸嵐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卻礙於初衷,不得不說出口。

“君王,我知道,你來到洛城,很有可能引發兩國的血戰。我求您高抬貴手,不要對九千歲府動武。”

“我已經說服了九千歲,絕對不會幫襯大寧朝,與你們西域之國為敵。所以,懇請您也不要針對九千歲府。”

“哪怕有朝一日,洛城被你攻占,九千歲府依然能在一處僻靜之地,屹立不倒,經營著我們的商鋪,不幹涉朝廷之事。”

呼延吉蹙起了濃眉,不屑的轉過頭去,完美的側臉有一種異域風情的美感。

“嗬嗬,你大費周折,不辭辛苦,冒著危險跑到這裏找寡人,隻是為了給九千歲求情?寡人記得,寧天冥是戰無不勝的神話,還怕了西域不成?”

楚芸嵐抬起清眸,目光炯炯有神,如火如焗。

“君王誤會了,九千歲當然不會害怕任何人。隻是他已經厭倦了戰亂,想要當個富甲一方的商戶。我也一樣,不希望認識的兩個摯友互相殘殺。”

“於我而言,九千歲是夫君,你是至交好友,都是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你們若是成為仇家,我夾在中間也很為難。”

呼延吉聽了這番話,態度稍微好轉了點。

“寡人可以答應你,隻要寧天冥不主動攻擊,不挑釁西域,不暗殺西域的將士。那麼,寡人就不會動九千歲府一根毫毛。”

“來日,你們當富商,寡人當帝王,相互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如果寧天冥不識抬舉,癡心妄想的對抗西域,寡人也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我們到底能不能和諧共處,不是取決於寡人,而是取決於寧天冥的做法。芸兒,寡人這麼做,沒錯吧?”

楚芸嵐一時也無力反駁。

呼延吉能夠退讓到這種程度,已經相當難得。她如果要求對方舉手投降,白白挨打,那也是異想天開的蠢事。

無奈,楚芸嵐隻好點頭答應,“咱們一言為定,我保證,不會讓九千歲府插手。”

呼延吉冷笑了聲,“最好你能言而有信,不要像是過去一樣,蒙騙寡人。”

楚芸嵐賠罪似的,心虛的笑了笑,“過去的事不用再提了,我從未想過害你傷你。”

呼延吉掐算著時辰,擺擺手,“你回去吧,寡人還要趕路,不能耽擱太久。”

楚芸嵐起身,微微行禮,“君王萬事小心,若是有任何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楚芸嵐騎馬從山路小道返回。

呼延吉則是領著浩浩蕩蕩的大軍,直奔洛城的主城門。

……

皇宮。

朝臣們經過了一番商討議論,最後分成兩派人馬。

一幫人以吳煒為首,認為找個有罪的宮女太監,假裝是被寧奕欺辱過,借由著夜色濃濃,報複寧奕,將他推下湖水淹死。

另一幫人以慎刑司的官爺為首,認為一切和多蒂雅脫不了幹係,所以從西域使節抓一名替罪羊,當眾處死,以儆效尤。

兩派人馬爭得麵紅耳赤,不相上下。

寧子衡盡力克製住他暴怒的情緒,壓抑著滿腔的怒火,忍耐、忍耐、再忍耐。

最後,寧子衡拍案而去。

“這點事,你們調查了這麼久,都全無收獲。如今又在狗咬狗,相互推脫,彼此起內訌,你們對得起腦袋上的烏紗帽嗎?”

朝臣們慚愧道:“皇上息怒。”

寧子衡指了指吳煒,“你!去找你口中的宮女太監,把這項罪名做的完美,必須讓所有人都相信。還有,盡量維持住大皇子的形象。”

“大皇子已經不幸慘死,你不要再把他構建成自作自受,活該被害的形象,你這不是往朕的心頭插刀子嗎?”

吳煒畢恭畢敬的拱了拱手,“是,臣即刻去辦。”

寧子衡又對慎刑司的官爺說道:“至於西域之國的使節,你暫且去盤問一番,看看能不能問到有用的線索。”

“如果一點證據都抓不到,此事便作罷,他們都是西域有權有勢的大人物,你隨便扣個莫須有的罪名,豈不是故意挑起兩國紛爭?”

官爺長歎口氣,自認為好的意見,沒有被寧子衡采納,心中莫名的煩躁不安。

隻是,皇命難違,他隻好應聲,“臣領旨。”

寧子衡又和眾位朝臣開始商議其他朝務。

這時候,外麵匆匆忙忙跑進來一個哨兵。

“報!皇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哨兵一溜小跑,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手中舉著戰旗,“西域君王呼延吉,領著他的將士們,已經抵達洛城正門!”

“什麼?!”眾人大驚失色。

寧子衡驟然從龍椅上站起來,“怎麼回事?這一路上怎麼無人稟告?他們如何暢通無阻的抵達了洛城?”

哨兵搖搖頭,“奴才不知,君王聲稱,要與皇上您好好談一談,為何扣押拘禁他們的將軍多蒂雅!”

寧子衡的麵色更加難堪,“他是怎麼知道多蒂雅一事?”

吳煒思忖道:“或許,是西域之國的使節利用奇門異術,偷偷離開皇宮,到提拉草原通風報信!咱們皇宮內,絕不會出現細作。”

寧子衡深吸一口氣,他本意並不是把事情鬧大。

可如今,事態已經發展到他無法控製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