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
寧子衡醉眼朦朧的衝到偏殿,對著不明所以的白霓曼,一頓咆哮。
“白側妃!你到底想怎麼樣?本王對你已經是仁至義盡!當初是你先背叛本王!你和別的男子不清不楚!”
“你犯下的過錯,本王都認了。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本王將你留在王府,保全你的側妃之位,給你衣食無憂的日子,你還想怎樣?!”
“你為何一定要和楚芸嵐過不去!她已經搬出晉王府,你怎麼忍心給她下毒?讓她的傷口潰爛?她當年割血救你三年,你到底有沒有良知?”
白霓曼眯了眯眼睛,瞧著一身酒氣的男人。
她譏笑一聲,“王爺,您這是跑來興師問罪呢?我確實討厭楚芸嵐,但是,我沒有給她下毒。”
“當年我害她,那是為了爭奪王爺的寵愛,為了你的晉王妃之位。如今,我看開了,王爺已經不會再寵幸我,我又何必費那個心思呢?”
寧子衡不信。
他攥著拳頭,憤怒的瞪著白霓曼,一字一句咬著後槽牙問:“除了你!還有誰會對楚芸嵐恨之入骨?巴不得她有個三長兩短?”
白霓曼聳了聳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這我可不知道了,王爺不如去問一問你的木正妃。聽說湯羹是她送去的,楚芸嵐出事,第一個懷疑對象不該是她嗎?”
寧子衡怔然。
他擰緊眉頭,“不可能,木棉和楚芸嵐情同姐妹,她怎麼可能下毒?你別挑撥離間,本王不會上當!”
白霓曼扯了扯嘴角,妖豔的臉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嘲笑,“情同姐妹?利益麵前可有親情?王爺應該比誰都清楚。”
“你我當年愛得死去活來,最後還不是分離崩析?王爺那些兄弟姐妹、皇親國戚,最後還不是死在了至親的手裏?”
“王爺,楚芸嵐的事,與我無關,你信不信無所謂,這個屎盆子,不要扣到我的腦袋上,我承受不起。”
寧子衡一時語塞。
他懊惱的從偏房離開,又直奔東廂房,詢問木棉。
“本王今日看到楚芸嵐了,她說,她喝了你的湯,結果中了毒,額頭上的傷疤至今未好,還落個血坑。”
木棉正在翻看書籍的手一抖。
她慌張的站起來,滾圓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擔憂,“姐姐怎麼樣了?嚴重嗎?她自己就是大夫,能治好嗎?”
寧子衡抬起沉重的眼皮,審讀的盯著木棉。
隻見她絕美漂亮的臉蛋上,浮現著擔心和疼惜,怎麼看都不像是裝出來的假情假意。
“楚芸嵐暫時控製了傷口的惡化,不過,等到完全長好了,額頭上也會有明顯的疤痕。女子愛美,她心裏不好受。”
木棉拉張椅子坐在寧子衡的身邊,鼻尖泛酸,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滾落的淚滴。
“王爺,都是臣妾的錯,好端端的非要給姐姐送湯羹,結果被有心之人利用,傷害了姐姐。事到如今,臣妾要如何補償姐姐啊?”
寧子衡瞧著她哭得淚流滿麵的小臉,打消了內心的疑惑。
他伸出寬大的手掌,輕輕的拍了拍木棉的肩膀,“罷了,你生性純良,沒有害人之心,本王相信你是無辜的。”
“至於凶手是誰,事情過了這麼多天,恐怕查不到真相,這件事就算是本王對楚芸嵐的虧欠,將來找個機會,再補償她就是。”
木棉微垂眼瞼,綿長而濃密的羽睫遮擋住眼底閃過的一絲不甘。
她嘴上仍然保持著謙卑,“王爺說的是,等著忙完這幾日,臣妾去找姐姐,親自登門道歉,千萬別讓姐姐誤會了。”
寧子衡一聽,這是能看到楚芸嵐的大好時機。
他怎麼肯放過難得的機會。
“你哪天去,提前告知本王,畢竟是因咱們晉王府而起,本王陪著你一起,去給楚芸嵐道個歉,如何?”
木棉桌下的手指輕輕一彎,將帕子緊緊的捏在手心,漂亮的臉蛋卻掛著欣喜的微笑,“好啊,交給臣妾安排吧。”
寧子衡滿意的拍了拍木棉的肩膀。
“你做事,本王一向放心。”
木棉見他起身要離開,走上去挽住了寧子衡的胳膊,“王爺,時辰不早了,您今晚要不要留在臣妾這裏歇著?”
她還想和寧子衡同房。
“本王喝了酒,怕熏到你,改日吧,本王先去正殿睡覺,你早點休息。”
寧子衡隨便找個理由拒絕了。
木棉望著他遠遠離去的背影,捏住錦帕的骨節瑟瑟發白。
“正妃,楚公主該不會懷疑您了吧?”婢女擔憂的問。
木棉咬緊牙關,“她沒證據,不敢輕易懷疑我們的姐妹情分。我擔心的是王爺對她念念不忘,萬一有一天,楚芸嵐真的回來,我該怎麼辦?”
婢女說道:“正妃放心,奴婢聽聞,花苑被燒毀之後,楚芸嵐搬到了攝政王府住。她再嫁,也應該是嫁給攝政王,不會看得上咱們王爺!”
木棉橫眉冷豎,一道淩冽的目光瞥過去。
婢女一驚,頓時跪在地上,“奴婢說錯話了,正妃息怒。”
木棉絕豔的臉頰浮現著難以掩飾的嫉妒,喃喃自語著,“她憑什麼越嫁越好?讓晉王和攝政王同時著迷?明明以前隻是個鄉野村婦!”
婢女跪著不敢吭聲。
木棉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步步往屋裏走,步伐走得六親不認。
“沒關係,來日方長,楚芸嵐,咱倆到底誰能贏,還是未知。既然我今時今刻愛上了晉王,就斷然不會讓給你‘這個利用我的騙子’女幹計得逞!”
……
另一邊。
攝政王府。
歐陽侯主動找上門。
寧天冥正在陪著楚芸嵐吃夜宵。
“主子,屬下有話要說。”歐陽侯的表情凝重,陰森森的目光瞥了一眼楚芸嵐。
寧天冥抬起手,屏退眾人。
然後,他優雅的靠著軟塌,冷鶩的眸光裏侵染著一抹寒冽,看向歐陽侯,厚薄適中的唇角勾了勾。
“你是不是想說蘇皖茹的事?”
歐陽侯雙膝一彎,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寧天冥的跟前。
“主子,求求您成全皖如和屬下,千萬不要將懷孕的真相,告訴旁人。”
寧天冥伸手示意他站起來,聲音不疾不徐。
“你放心,本王答應過丞相,隻要蘇家不與本王為敵,那麼,蘇皖茹的孩子就是皇上的子嗣,本王不會幹涉。”
歐陽侯含淚磕個頭,又看向一旁的楚芸嵐。
“多謝主子,屬下這一生隻愛過皖如一個女人,祈求主子告訴楚側妃,千萬不要對皖如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