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熱烈的親吻。
寧天冥鬆開了朦朦朧朧的女子。
“芸嵐,等到有一天,時局穩定,本王娶你過門,再要了你。”
寧天冥克製住內心的躁動,他優雅起身,修長的玉手理了理淩亂的玄色衣袍。
楚芸嵐雙手還保持著搭放在寧天冥肩膀上的姿勢,身體酥麻,怔怔的躺在床上,一雙清澈水潤的杏眸眨動兩下。
“天冥,我……”
她的手垂落,臉頰升起一抹紅霞般的緋紅。
寧天冥親手幫她蓋上被子,在她的前額印下一吻,“我知道,你還是完璧之身,本王也是,正是如此,我們才要把最美好的一晚留在新婚之夜。”
語氣微頓,寧天冥眼底盤旋著一瞬而過的憂慮。
“萬一本王有個三長兩短,不能霸占著你,不能連累你。那時候,你返回西域之國,回到你母妃的身邊,還可以再嫁他人。”
楚芸嵐立刻伸手捂住了寧天冥的嘴巴。
“不許胡說八道,你不會出事,絕對不會。”
楚芸嵐無法想象,沒有了寧天冥的大寧朝,她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
當時在江南的府邸,能夠留住楚芸嵐的原因,隻有一個,就是寧天冥。
“未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皇上沒那麼容易駕崩,晉王也視我為敵人,最後到底誰輸誰贏,都是未知。”
寧天冥的臉色略顯凝重。
楚芸嵐張了張口,一時不知如何寬慰他。
以後的事,別說他寧天冥了,楚芸嵐也不知道會走向哪一條路,畢竟她不是這個朝代的人,興許隨著關係的轉變,事態的發展,將來還要回到現代世界。
“天冥,我會陪著你。”
良久,楚芸嵐隻能給予一個不輕不重的承諾。
陪著他,陪多久,卻不得而知。
寧天冥勾唇輕笑,伸手揉了揉楚芸嵐的秀發,“睡吧,別想那麼多了,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我們都小心些,萬事皆有定數,你我盡力就好。”
楚芸嵐貪戀的蹭了蹭他寬大的手掌,“你回去吧,明天還有朝務要忙。”
寧天冥用指尖劃了下楚芸嵐的鼻子,“本王想多陪陪你,多看看你,等著你睡著了再走。”
這一覺,楚芸嵐睡得格外香甜。
興許是寧天冥陪在身邊的原由。
她做了一個美夢。
夢中寧天冥陪著她一起回到了現實世界,與她研究屍體的構造。
兩人一起解剖,一起斷案。
……
次日。
晉王府。
兩名身穿家丁服飾的男子,悄悄的潛入王府內,按照手中的地圖,順利來到書房。
“參見王爺。”
他們朝著立於窗邊的寧子衡拱了拱手。
“你們就是小王子派來的線人?”寧子衡冷聲質問。
一人點點頭,“是,小王子特意交代過,他不方便出麵,凡事由我們代為轉達。”
寧子衡圍繞著兩個人走了一圈,仔細觀察他們的樣貌和氣勢。
“東西帶來了嗎?”寧子衡試探的問。
另一人回答:“無東無西。”
寧子衡放下了臉上的戒備之色,這是他和南宮楓商討的暗號,先對暗號,才能議事。
“小王子可有計策?”寧子衡坐於主位,繃著臉問。
一人拿出一包藥粉,交給寧子衡,“這是波斯國特有的軟骨散,隻要給金鑾殿的宮女太監服下,無論什麼樣的高手,都會武功盡失。”
寧子衡小心翼翼的捏著藥包,眼皮一抬,“能持續多長時間?”
對方伸出兩根手指,“兩個時辰。晉王要掐算好時間,可別白忙活一場。”
寧子衡將藥包揣進懷裏,又問:“你們打算怎麼動手?暗器?下毒?”
“不。”其中一人搖搖頭,黝黑的麵孔閃過一絲毒辣,“金鑾殿戒備森嚴,還有幾名太醫輪值。暗器容易失手,下毒還有解毒救命的可能性。”
“所以,我們和小王子經過商討,決定帶一位死士進入,由死士近身殺了皇帝,確保萬無一失,然後死士會直接自盡,查不到頭緒,死無對證。”
寧子衡深思熟慮著,“辦法倒是不錯,但是想要接近皇上,並不容易。”
一人提議道:“小王子有一個妙計,皇上如今病著,正是需要廣納人才的時機,晉王可以尋遍天下名醫,幫皇上看病問診。”
“隻是,皇上駕崩,死士雖然自盡,也需要一個當場承擔責任的替罪羊,此人必須位高權重,能夠攬下全部的罪過,平息前朝後宮的怒意。”
寧子衡的腦海中馬上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王皇後對本王恨之入骨,而且,殺害母妃的真凶就是王皇後,由她來充當替罪羊,再合適不過了。相信小王子為了給母妃報仇,也一定願意手刃仇人。”
一人拱手道:“好,屬下會將王爺的想法,回稟小王子。”
三人又商討了具體的細節,一人先走,半炷香之後,另一人才走,生怕惹人懷疑。
正當晉王也準備離開之時。
木棉走進書房。
“王爺,剛剛的家丁很麵生啊。”木棉望著遠去的背影,狐疑道。
寧子衡的臉色驟然一沉,陰鷙的瞳仁眯了眯,“你找本王什麼事?”
木棉一愣。
她沒想到寧子衡的語氣這麼冰冷,甚至還夾雜著不耐煩的情緒。
“臣妾隻是許久不見王爺,過來問一問,有沒有什麼臣妾能幫忙的事。”
寧子衡的火氣稍微下降一點,“你隻要給本王守好晉王府,就是分憂解難了。”
木棉的心再次下沉。
她伸手試探的拽了拽寧子衡的衣袖,眼睛裏充斥著一抹卑微,那是她從小到大不曾有過的情緒。
“王爺,你是不是還想要廢掉臣妾?”
寧子衡繃著臉不回答。
木棉的心更加慌亂。
“王爺,當初你為了繼承皇位,不惜找個乞丐公主當王妃,讓臣妾降為妾室。如今你快要登基為王,是不是會為了江山社稷,娶一個地位顯赫的大臣之女,再把臣妾貶為小妾?”
這一點,寧子衡還真真是考慮過。
“木棉,你是一個賢內助,也是好女人,本王知道。”寧子衡心中浮現出一絲慚愧,輕輕的拍了拍木棉的手背。
木棉的眼睛裏充盈著閃爍的淚珠,她抿了抿嘴唇,心頭升起一抹悲涼,“然後呢?王爺知道臣妾很好,卻不願意讓臣妾當正室?”
“臣妾在王爺的心中,永遠都是個隨時可替代的正王妃?哪怕臣妾付出再多,都不及家世顯赫、出身高貴的女子?”
寧子衡攥著木棉的手,無奈道:“本王是皇子,未來的帝王,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木棉,你放心,哪怕本王真的封了別的女子當皇後,也會賜你貴妃的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