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爭論著。
寧子衡領著白霓曼,身後跟著楚芸嵐,急匆匆的來到寶華殿。
“兒臣參見父皇,參見母妃。”寧子衡行禮,白霓曼和楚芸嵐也福了福身。
皇上滿臉憤慨,伸手指著淑妃,“晉王來得正好,你母妃一口一個為你好,馬車失控,令百姓受傷,她一點愧疚都沒有。”
寧子衡厭惡的瞥了眼淑妃,拱手作揖道:“請父皇贖罪,兒臣願意彌補過失。”
皇上剜了他一眼,當即,命令戶部尚書,“你親自出馬,給受傷的百姓分發銀兩,都好生醫治。朕愛民如子的仁慈英名,不能毀在婦人手裏!”
戶部尚書規規矩矩的應聲:“是,老臣領旨。”
緊接著,皇上又吩咐內務府總管,“所有受傷的宮女太監,均休息半月,俸祿正常發放,彰顯朕的賢德。”
“是。”總管馬上退下安排。
皇上暗暗鬆口氣,聲色厲荏,“首先安撫好百姓,再調查馬車失控的原因,淑妃,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淑妃瞥了眼額頭受傷的掌事姑姑,“你是一路跟著去的,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掌事姑姑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神色,眼睛裏浸著委屈的老淚,歎聲連連。
“娘娘有所不知,白母自從坐上了馬車,就開始嚎啕大哭,給奴婢聽得腦袋快要炸開。她哭天搶地,耍潑打諢,才是導致兩匹馬受到驚嚇的真正原因。”
淑妃的神情略顯驚詫,黛眉輕掃的麵孔露出幾分嫌棄,“這麼說來,馬車墜崖,都是白母自作自受?”
掌事姑姑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確實如此。”
這個理由是白霓曼斷然無法接受的,她忽然衝出來,跪在地上,淚流滿麵。
那副楚楚可憐的柔弱樣子,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屈,令在場的宮女太監都忍不住跟著傷心難過。
“皇上!妾身惶恐,家母雖不是富貴人家的小妾,當年在爹爹身邊也從未受過半分委屈,如今讓她淪為奴婢,她怎能不哭?”
話落,白霓曼伸出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楚芸嵐。
“如果晉王妃沒有向淑妃娘娘告狀,慫恿娘娘,教唆娘娘,淑妃娘娘根本不會要求母親入宮,倘若母親留在晉王府,又怎會發生馬車墜崖、傷及百姓的意外?”
白霓曼痛哭流涕,淚水順著不施粉黛的臉頰肆意流淌著。
“淑妃娘娘有錯,也是錯在被晉王妃利用,真正造成這場悲劇的是晉王妃,都是楚芸嵐的錯!求皇上重重罰她!”
此話一出,大殿一片嘩然。
楚芸嵐瞅準時機,當即衝過去,拎起白霓曼的身子,啪地一聲扇了一個耳光。
“白側妃你好大的膽量,你娘家在京城胡吃海喝、處處仗勢欺人!淑妃是為了晉王府的聲譽,才會阻止你們的惡行,你竟敢詆毀娘娘,反咬一口?”
說著,楚芸嵐又抬手準備再扇一巴掌。
可是她的手腕被寧子衡狠狠握住,陰厲詭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夠了晉王妃!當著父皇的麵前豈敢放肆?”
楚芸嵐回手便是一個耳光。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毫不猶豫的直接扇在了寧子衡的臉上。
“王爺你眼盲心瞎,寵妾滅妻,在王府裏縱容白側妃無法無天,在皇宮裏還不分青紅皂白!你但凡是有點本事,何需淑妃娘娘親自動手替你收拾爛攤子?!”
楚芸嵐的神識中,響起了係統的機械聲【恭喜宿主,任務完成,獲得複活值五分,解鎖三級化妝箱】
楚芸嵐心中歡喜,不著急馬上查看係統,她麵朝皇上,規規矩矩的行禮。
“啟稟父皇,您今日也親眼所見,區區晉王的妾室,敢當著龍顏指責淑妃,誣陷兒臣,這個白側妃被晉王寵的沒有一丁點規矩。在王府裏欺壓兒臣,每日都在以下犯上。”
皇上緊蹙著濃眉,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
他繼承皇位多年,後宮的爾虞我詐,什麼手段沒見過。大宅子裏的內院鬥爭,在皇上眼中簡直不值一提。
聽了幾個人的說辭,皇上也大概了解清楚來龍去脈。
對於晉王府的家務事,皇上懶得費腦筋。
“朕是賢君,死掉一個王府的妾室母親,不足以大動幹戈製裁後宮。安撫好無辜的百姓和受傷的宮人,才是重中之重。”
皇上冷冷的說道,他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彰顯他帝王的仁慈和賢明。
“至於白側妃,朕會派人補償你五百兩白銀,厚葬你的母親。誰都不願意發生意外,你要懂得分寸,後宮不是晉王府的內院,懂嗎?”
言外之意,你掉幾滴眼淚,根本不會讓淑妃怎樣,更不會改變皇上的主意。
白霓曼一臉的震驚。
她以為隻要痛哭流涕,博得同情,至少能免除楚芸嵐的王妃之位。
如今,皇上不僅沒有責罰,還叫她息事寧人?
白霓曼求救的目光看向寧子衡,偏偏麵對皇上的聖旨,寧子衡也隻有服從命令的份兒。
白霓曼自嘲般的扯了扯嘴角,“是,妾身謝主隆恩。”
眼見撈不到好處,她隻能先拿走五百兩銀子,回到王府再作踐楚芸嵐,一定、一定讓楚芸嵐付出慘痛的代價。
皇上處理好這件事,起身理了理金黃的龍袍。
“晉王,你最近不太安分,讓朕很失望,不要再考驗朕的耐心,朕不希望再聽到晉王府惹出事端。”
皇上撂下一句狠話,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了寶華殿。
寧子衡呆呆的愣在原地許久,恍然明白皇上的意思,他……這是被嫌棄了?
“楚芸嵐!”寧子衡扭頭憤怒的瞪著她,陰鶩的丹鳳眼裏湧動著熊熊燃燒的怒火,仿佛要摧拉枯朽的將她焚燒殆盡。
淑妃看不慣寧子衡的行為,雙眸含著冷意,漠然抿了抿唇,“本宮還在這兒呢,晉王是打算無視你的母妃嗎?”
寧子衡緩緩移開目光,心底對於淑妃和楚芸嵐的厭惡更深。
他攙扶著身子骨搖搖欲墜的白霓曼,惡狠狠道:“曼曼,我們走,不與胡攪蠻纏的一群刁蠻毒婦計較。有本王在,從今往後,沒人傷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