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嵐冷冷的看著楚楚可憐的人兒,“怎麼?我堂堂晉王妃,讓你區區妾室下跪道歉,有問題嗎?”
白霓曼咬住嘴角,抬手擦拭了一把臉上的淚痕,眼睛裏藏不住的憤恨。
她說:“姐姐想要欺負我,排擠我,容不下我,就直接說。不用往我的身上潑髒水,栽贓陷害給我扣上惡名。”
楚芸嵐的雙眸迸發著冷光,杏眼仿佛兩潭深深的泉水般清澈,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來人!押著白側妃跪下。”
白霓曼不可置信的瞪圓眼珠,“姐姐你怎能這般對我?”
楚芸嵐深邃的眼眸中閃現著憤恨,“怎麼?當年你能命令奴婢抓住我,架著我胳膊放血給你喝?如今,我怎麼就不能讓你跪下道歉?”
楚芸嵐驟然拔高音調,深淵般的杏眸仿佛一團烈火,要將白霓曼吞噬掉,語調抑揚頓挫,因情緒激動而輕輕顫動。
白霓曼一時啞然。
憋了半天,她才恍然大悟的說了句,“原來姐姐是在報複我啊!”
“她敢!”
門口傳來了寧子衡霸道高昂的聲音,隻見他大步流星衝進來,扶起跪在地上的白霓曼,淩冽的眼神瞪向楚芸嵐。
“王妃!本王告誡過你,要安分守己,不許惹是生非,你為何不聽本王的話?本王更喜歡以前乖巧懂事的你!”
楚芸嵐平靜的望著二人,眼神堅毅,“王爺喜歡的正妃已經死了,臣妾早就覺悟,白側妃貪汙王府銀兩,難道不該受罰嗎?”
寧子衡微微一怔。
他冷冽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了裝著銀錠的大箱子裏,“曼曼,這是怎麼回事?”
白霓曼單純的容顏上雕琢著無辜,“王爺,妾身管理王府這些年,都是奶娘和陸瑾在背地裏掌管財庫。”
她徐徐走到箱子跟前,柔聲解釋,“妾身天資愚笨,不懂得勾心鬥角,對賬目一竅不通。奶娘和陸瑾聰明絕頂,一直幫妾身打理王府開支賬務。”
寧子衡緊鎖劍眉,半信半疑的看向白霓曼,“所以私吞銀兩一事,你並不知情?”
白霓曼舉起右手,無辜的眼神像是海水一樣湛藍,“妾身對天發誓,絕對沒有貪贓王府一文錢,否則讓妾身病入膏肓,不得好死!”
寧子衡原本的疑慮馬上消失了。畢竟白霓曼是為了救他,不惜跳入湖中不顧性命的好人,怎麼會偷盜?
他立刻將白霓曼擁入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冷冰冰的丹鳳眼裏浮現出一絲心疼和憐惜。
“本王相信你,陸瑾心機深沉,奶娘視你為親生女兒,他們必然會替你考慮。幫你留些銀子,並無惡意。”
白霓曼感動得痛哭流涕,“王爺,您願意體諒妾身的苦衷,相信妾身,哪怕死了,妾身也無憾。”
寧子衡溫柔的安撫著,“什麼死啊、活啊的,本王不許你亂說,如今你的病好不容易養好了,日後定要小心嗬護著。”
“是,妾身遵命。”
白霓曼撒嬌的靠著寧子衡蹭了蹭,眼神瞥向楚芸嵐,笑意漸濃,鳳尾一般的眼角撩起一縷得意。
楚芸嵐怎會畏懼她的挑釁?
“王爺,你就這樣放過白側妃?一個貪贓了三年半銀兩的罪婦,把惡行都栽贓陷害到死人的頭上,你就能寬恕她無罪?”
楚芸嵐眼角閃過凜冽的寒光,如同鋒利的匕首般,直勾勾的刺向寧子衡。
“犯下罪行的人是奶娘、是陸瑾!”寧子衡對於剛剛白霓曼的解釋深信不疑。
他眼眸中夾帶著拒絕楚芸嵐的冷調,黑如潑墨的鳳眸中滿是冰冷,“正妃要善良淑德,賢惠仁愛,對待妾室,更要包容大度!”
楚芸嵐被逗笑了,嘴角揚起了絲絲縷縷的嘲諷,“王爺既然饒恕白側妃無罪,袒護她、包庇她,臣妾還能說什麼?”
楚芸嵐深深吸一口氣,腦海中快速的思考:雖然,這次沒能順利的完成任務,沒有讓白霓曼下跪道歉。
但是,她沒贏,白霓曼也別想贏。
“王爺,既然白側妃並不清楚私吞王府銀兩一事,這些本該屬於王府的東西,是不是應該填補到庫房,留著王府的開銷使用。”
白霓曼得意洋洋的笑臉驟然僵硬。
寧子衡眸色黯淡的像是染了一層灰,“王府最近確實不寬裕,這三年半財庫虧空,王府上下勉強維持生計。”
楚芸嵐指了指那一大箱子銀兩,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眸底深處浮動著肅殺和冷酷的決心。
“這些錢入了財庫,可以花在王爺的前程、王府的擴建、以及裏外各種開銷。但是,如果白側妃執意不肯,認為奶娘和陸瑾偷的錢,就該你一個人獨吞,那麼我無話可說。”
這番話頓時將白霓曼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妾身沒有這樣想,姐姐誤會我了。”白霓曼眼波流轉,滿是委屈。
楚芸嵐蔑視著她,櫻唇劃過刀鋒般冰冷的弧線。
“那麼白側妃你自己說,你要把這些銀兩送到王府的財庫?還是繼續藏在你的床底下,留著你一人享用?”
白霓曼心疼得五髒六腑都快要淌血了。
可是,眼下她就像是趕鴨子上架,被推到了道德的製高點,如果她拒絕拿錢,豈不是自私自利、不替王府考慮的偷盜賊人?
白霓曼深吸一口氣,平複無奈的情緒,“王爺,既然奶娘和陸瑾釀下大錯,妾身願意將功補過,把這些銀兩送回王府的財庫。”
寧子衡頓感欣慰,“曼曼,本王就知道你生性善良,處處替王府考慮。”
白霓曼笑道:“王爺親自帶人抬走箱子吧,免得有圖謀不軌之人背地裏動手腳,再誣蔑妾身。”
寧子衡厭惡的瞥了一眼楚芸嵐,知道白霓曼的言外之意,在責怪剛才被楚芸嵐詬病一事。
“管家,將箱子抬走,本王親自去財庫入賬。”
眾人浩浩蕩蕩的離開,房間很快就安靜下來。
楚芸嵐的清眸黑如深潭,笑吟吟的看向白霓曼,“可惜啊,積攢三年半的心血付之東流,以後我來掌管王府內院,你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偷著藏錢了。”
白霓曼忿忿不平的一眼瞪過去,“姐姐莫要囂張,你今日沒看出來嗎?王爺的心在我身上,你的正妃之位能坐多久,還不一定呢!”